《死神同人·南柯》星光似雪

5、Lv 5

　　自那天之后究竟是过了多久？
　　蕾蒂西亚坐在第六行宫的屋顶上向着很远很远的地方眺望着，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入眼。
　　葛力姆乔由于人类的治疗重新坐回了第六十刃的位置。
　　她轻抚着缠在左眼上的纱布，神色平和。
　　在知晓了六刃有打算带她去人类那里治疗无可挽回的左眼后，她就开始四处躲避他。
　　她偏执，不愿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
　　于是宁可自己失去治疗的机会，自己把自己的左眼丢弃。
　　时间一长，葛力姆乔也不耐烦起她这种态度，到最后索性不再管她，任由她找到自己喜爱的角落里自生自灭，不见光明。
　　远处地平线上被大风卷起一层白蒙蒙的砂雾。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停在了少女身后。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静默之间不知时间流逝，一秒就如永恒那般漫长。
　　她微微低下头，低沉的男声淡淡地从头顶飘落下来。
　　「今天开始不要踏出行宫一步。」
　　葛力姆乔眺望着远方，话音刚落遥远的爆炸声就蓦然回荡开来。
　　她没出声，最后咬了咬嘴唇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你会走吗？」
　　这下，就轮到他默不作声。

　　葛力姆乔还是走了。
　　在战斗进入最后的阶段，虚夜宫大片的天盖被染上阴霾。她抬头看着那片阴翳的天空，就这样迈开双腿走啊走啊走到了他战场所在的为止。
　　她虽然没有看到现场，却知道战斗的惨烈。
　　左眼的纱布被战斗激起的劲风吹的有些松散，右眼看到了六刃最后战败的全过程。
　　她看到他湛蓝的眼眸中亮起了羸弱的光芒，那是首次出现了「破坏」之外的东西。
　　她只一眼就明白，拯救了他的人是那个萱草色头发有着坚毅眼神的死神少年。
　　是打败了他的人。
　　她除了自以为是地陪在他身边，其他什么也没做到。
　　她标榜自己能让他明白幸福的含义，最终什么也没做到。
　　她以为自己能带他走出困境，但却是他一直给了自己一个安全的空间，放任了自己的懦弱。
　　蕾蒂西亚微微垂了眼睑移开目光，却捕捉到了一个人影极快地奔向着他们的方向。
　　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身体已经挡在了六刃的面前。纱布因为冲击被吹散开来飘落到了地上，畸形的大刀斜向贯穿了她大半个身子，陷入她断裂的锁骨中。
　　平日里最为看不惯葛力姆乔的五刃还带着惋惜的神情说着什么，随后猛地扯回了自己的刀。
　　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麻木的身子因神经的牵扯在微微抽搐。
　　「喂！喂！！」
　　葛力姆乔的声音忽近忽远，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她茫然地睁着右眼，努力地想要看清伏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的脸。
　　葛力姆乔，葛力姆乔。
　　她张了张嘴，胸腔猛一膨胀涌出了一大口血。
　　葛力姆乔。
　　敌不过强烈的倦意，她强撑着自己眨着眼又慢慢合上。
　　「……喂！……给老子醒过来！……他妈的听到没有！……」
　　断断续续的声音渐行渐远。
　　右眼瞳孔瞬间聚焦看清了男人焦灼的脸后终于扩散开来。
　　模糊，直至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