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群玉山人

14、守城

　　在天空上极目远望，结果发现大量的援兵如群蚁般从山坡下蜂拥而至。敌军成批成批地出现，仿佛望不到军尾。
　　“碧衣、玉裳；碧衣、玉裳……”我在心里焦灼地狂喊，“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
　　地上的尸首漫野而去，我一边飞一边努力地在其中寻找他们的身影……“在哪里啊，快出来，等到援兵赶到了，想逃也逃不出来了阿……”
　　可死寂的下面，一个蠕动的人影都看不出……
　　就当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盯地流出泪水来了时，俩个翠绿色的影子在城墙外冲我不停挥手。
　　“碧衣、玉裳……哎呦！”我情急之下加速冲向地面，落地时也没来得及减速，最后没站稳跌倒在她俩怀中。
　　“公主！”碧衣此时也毫无顾忌地在我耳边小声唤了一下。不过还是比玉裳聪明得多，再紧急的情况都知道要小声。
　　“哎呀呀，没事吧？”可想而知，另一边玉裳见鬼了似的大叫道。
　　“你只要别总在我耳边这样大叫，我就一定没事。”我摸摸右耳朵，扶着她俩站直了身子。
　　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脚边：裙边挂了地面，淡黄色边纹落得全是土。
　　神界第一规就是：净。而这个在神界养成的洁癖到现在都改不了多少，自动弯下腰来想拍掉尘土，其他事情全部抛到脑后。
　　结果碧衣比我快了很多，还没弯下多少，她就已迅速蹲下。
　　“碧衣……不需要……”我在神殿的时候，都很少让侍卫帮我干什么。因为我总觉得他们的职责是保卫神殿，不是替我做杂七杂八的事情，不过显然，我的理念不是太遵从神界传统。

　　譬如，那个害母亲痛苦、让我厌恶的女人就总是在我趴在登高架上找书时，在下面假惺惺喊：“哎呦，怎么能让公主自己爬那么高去找书呢？你们跟着公主是干什么的吃的阿，她说不用就不用么？你们是不是想偷懒阿。”
　　有一次把我逼急了，我“不小心”在上面掉了一本书下去，又“很巧”地砸了她的脑袋。结果却倒霉地撞上父王……不过很奇怪，她在我父王面前，总是表现得大度又乖巧，而且还有母亲已没有的少女的活泼。母后却跟我说：做女人，就应该做这样的……最算像她一样是装出来的，都要比再漂亮且锋芒毕露的女人要招人喜欢。母后让我记住她说的话，我记得，却还是不懂。

　　“好了，”碧衣站起身来，拍拍双手，冲我笑着说道。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总是喜欢胡乱缥缈的思绪。
　　“看，”我顺着玉裳指的城墙上望去，不知何时，那上面已呼啦啦地排满了端木军，而其中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当属那个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了。我回头望望，蚂蚁般的敌军从山坡下已越来越近，“走，上城墙！”我当下决定。
　　我拽起鸳鸯，她们二人拎起许幕白，一同飞身上了城墙。

　　“龙儿，”我一落地，黛容已疾步赶到我面前，“城里的追兵我们基本已全部剿灭……”
　　“太好了！”我还没等开口，那边鸳鸯已乐得跳了起来。
　　“可是没想到又有这么多援兵赶到……我们的人也是有损伤的……”傅容在那面摇着头说。
　　我回头再向后望去，只觉得那层层援兵已将我们压迫的透不过气来。
　　一道黑影经过我面庞，站在城墙边默然。我看着她的背影，却早已感到了那面部的忧愁。不是我不相信端木军的实力，可是面对这样数量悬殊的部队，连此时此刻不处在士兵或是将领地位的我都觉得周围一身寒气，恐惧与无助顷刻袭来。
　　“怎么样，能抵抗多久？”我轻拍黛容的肩膀，问道。
　　“实力不是问题，端木军的实力是四国有名的，可是数量绝对是问题……他们的人几乎是我们的六倍……或许更多。”她轻摇头，叹道。
　　“那么能坚持多久？”我还是那句话。
　　“为什么问这个……”她略微惊讶的望望我，然后静默片刻答道，“3个时辰，保守说，这是底线了……我们人太少……”
　　“够了，我会尽快的。”
　　“你有办法？！”
　　“用天兵天将以一当百的法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我要问问父王。不过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能找到吗？”我把声音放低了在她耳边说道。
　　“可以！顺着城墙下的街道一直走，就是我爹他们居住的太守府。等等，我找人带你去！”

　　运用银蛇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每次眩晕的感觉都让我想起了梦魇……哎，谁叫我自愿的，我欠扁……
　　“父王！”眼前出现空无一人的书房时，我不禁急迫地叫嚷起了父王。静默片刻，无人回应，这个时候如果在卧房里，应该也可以听见我啊。
　　“父王！……母后？！”不会都不在吧……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眼前一暗，出现一撮刺眼的花白胡须，却是四大长老之一，光明长老。
　　“呀！公主！您还好吗？”
　　“光明长老？！我父王呢？”看见他也好啊，心里也踏实了一半多。
　　“哎，天神和天母一起出去办事了，不过梅妃娘娘在，您有什么急事，要找她吗？”
　　……那个女人，看了会折寿……
　　“不用了，我现在很着急，不过请教光明长老您也行：您知道用什么法咒可以以一当百吗？”
　　“以一当百？呵呵，公主，这世上没有随便就可以提升一个人功力的法咒。功力都是要靠一步步修炼提升的。”长老又习惯性地摸着他的白胡须。
　　“可是……一定要有方法抵御强敌啊，难道法力不够，就只能等死了？”
　　“当然不是，还有一个方法，叫做恰到好处的智慧！有时候一个简单却聪明的方法，也可以达到等同于以一当百的法力。”
　　“智慧……！”我情不自禁点头，果然是资质高深的长老。
　　“公主能告诉老臣您是要对付什么样的状况吗？老臣说不定可以想个方法，帮您先度过难关。”
　　于是，我尽量简洁地跟他讲述了一下现在面临的状况。
　　“那么说，公主您现在已经找到‘金’与‘木’了？”长老面带喜色。
　　“恩，不过……魔界有可能对我们的状况是了如指掌啊。”
　　“所以，天神才还是没有跟您搬救兵吧……还是以防打草惊蛇啊。”老头儿叹着，又开始摸起胡须。“那么……公主您现在要清楚您这次作战的目的是什么，您可清楚？”
　　“目的……救春水国的那些百姓？！”
　　“那就对了，以六比一的比例，就算你们有再精锐的部队都是很难取胜的一场仗，可是你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让端木将军带领百姓逃离，是吗？”
　　我努力点头，仿佛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就好办了！”他一拍手说道，“公主，您可知道您与5位仙人的关系？”
　　关系？
　　“我找到他们，然后请他们封印。。。”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长老微微摇头，本来不自信的答案也在此时消匿。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更加必然的联系。为什么是这五仙？为什么其他有更强大法力的神不行？为什么需要一个神来指引五仙？为什么又是您？公主可曾想过？”
　　我摇摇头，“父王说这些书中都没有记载地很清楚。。。”
　　长老却无视我的回答，炯炯地瞪着我，幽幽道：“因为您是中间一把锁，就像您的那只一心链：您在中间，代表五仙的五彩石分布周围；五仙通过您才能结合彼此能力发挥出超乎想像的异能。”
　　“异能。。。”
　　“是，异能，就是区别于普通法力及咒语的一种强大的法咒。”
　　我脑中突然浮现很久之前在神殿书库中看过的一些零零星星的文字……神器……心锁……肉身……玄咒……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了。
　　“等等……长老……”，可是那些文字似乎就在够得着的地方呼扇着翅膀，有那么一刻就好像要找到了似的，“是不是……”，我闭上眼睛使劲回忆着，脑袋像要被掏干了一样，“好像……有什么三种途径……需要一种神器，心锁……好像还跟什么玄咒有关……”
　　“公主您知道？”长老的声音里却莫名地透着惊奇。
　　“恩，小的时候好像在神殿的书库里读过相关记载。”
　　“公主说的都对，要实现异能的途径有三种：一个举世无双的神器；一个能连接发挥异能个体的心锁；和失传已久的一种神秘法咒，叫做玄咒。因为个体的法力和功力都是有限的，如果能把两种或更多种法力结合从而形成其本身强大数倍的力量，那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可是，因为这些特定的神器、心锁很难找到，而玄咒也已失传，异能早已是神魔两界罕见的强大力量了。”
　　我听得还是晕晕乎乎的，但似乎凭借之前读过的印象，大致还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
　　“既然异能这么难产生，那我们……”
　　“可是您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
　　“如果要一个可以结合任何个体法力的心锁，那老臣见识尚浅，只是听说过这样的心锁可能存在，但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还在世；可是大部分心锁都是有特定的针对对象的，即使是这样，也已是举世难得。而您和五仙就是这举世之一。”
　　我已然又晕了。怎么，“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还在世”……心锁难道是一个人？等等……然后然后，怎么又说到我和五仙了？
　　可是长老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迷惑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告诉我：“您，就是属于这五仙的心锁。”

作者有话说

　　本章终于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