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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琉璃院斗杜雁回 ...


  •   龙羽着了身紫色的缎服,他长衫一掀率先跳上了马车,阿卢连扯带拽地把龙昊也拉了上来,听得龙羽说:“七妹,我们听说你一个人跑去云游,不错啊,什么时候商量一下,咱也跟着。”

      我笑了笑,无奈道:“羽哥哥,若是单单欣赏山川美图,我自然会带你,可这一路来去杀手如影随形,哪里能细细品鉴,疲于奔命,自然没有下次。”

      龙羽神色微异,龙昊紧张道:“当真有人追杀于你,难怪素日言谈之间父辈们甚少言说你的行程,便是对我们也保密。”

      龙韵茹点头:“对啊,直到今日我才得了消息你要回来。”

      及至回到府上,碧水院一切如昨,阿碧照料着匆忙梳洗,闻听杜雁回被馥湍推撞,受了伤腿脚不便正卧床,见过一众长辈,等候半刻来人说父亲母亲有要事相商不得闲,我也只得先奔去地牢处。

      龙韵茹被她娘叫去了,龙羽龙昊也到了时辰去温书,我又没个牵绊,轻功狂奔一径到了地牢,这里我并不陌生,因此处除了关押犯了事的婢仆,我犯事来的次数也不算少,奇的是阿卢和焕生早已候着我。

      “你们怎会在此处?”

      边走,阿卢压低声音道:“馥湍在最里面的那间暗牢里。”

      我有些愣:“那间不是水牢吗?”

      阿卢道:“小姐放心,馥湍夜里会被偷偷换出来的,但白日里葛二看着,也只得委屈她了,自然是知道三夫人诬陷了她,但奴才并不能干涉主子。”

      我边跑边厉声喝着:“葛二,放人。”

      杜雁回的长随葛二在水牢旁边打瞌睡,黑黄的脸上沾着油沫,挂着口水,打湿了衣襟一大片,一旁还有吃剩的酒水饭食,花生壳儿铺满了桌子,及至我走近,连眼皮子都不抬地应了声:“哪个没长眼睛的在这边说话?”

      水高及腰,馥湍气色很差,衣衫破烂,血迹斑驳,伤口肿烂,声音已然沙哑,虚弱地倚着墙壁:“小姐,你回来了,快,那件小褂……”

      “不着急,我知道。”我说着,踢了葛二一脚。

      阿卢和焕生一左一右地将他拽了起来,葛二才睁开眼睛,先是瞪着他们二人,末了才把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伪作惊吓似得摸样躬下身子说:“对不住,七小姐,没想到是您,刚才的话不是真心对您说的,真不是,小人掌自己嘴巴,您别见罪。”

      葛二连连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时不时眯缝着眼睛偷瞧着我。

      阿卢和焕生将葛二搜身,夺了钥匙去开锁,葛二游移不定地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我,神色纠结。

      馥湍被他们搀着上来,三人的脚步带着水淌了一地,我威胁道:“你不用到三夫人那去通风报信了,我这就去,也问问你的主子能不能保住你。”

      葛二连连叩头,惶恐不已,不知真假:“七小姐这话说重了啊,我们奴才做事都是听主子的吩咐,哪能自己主张,这馥湍丫头也不是我关进去的啊,您把她放出来我那是巴不得啊!”

      然出了地牢,葛二也一直跟在焕生后头,阿卢喊道:“葛二叔,你这是作甚?”

      葛二哈着腰,瞥了我,老脸满是褶子,猥琐道:“这三夫人让我守着馥湍,是一步也不能离开。”

      他对着阿卢笑,又看见我盯着他,忙又说:“七小姐啊,你不懂我们做奴才的,难啊,这都是命令,主子的命令啊。”

      我冷道:“你且记着,这些无中生有的罪名,你们会安排,我就不会安排?哪天我心情好了跟你们玩上一出,三娘我是对付不了的,可是你们,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横起来,谁也奈何不了。今日馥湍身上遭受的,我会原样奉还,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了谁。”

      葛二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低下头去再也没吭声。

      让焕生去请大夫,馥湍想与杜雁回对峙一二,我与阿卢奈不过她,只得一径至秋水小榭,险被这满园琉璃闪晕了眼,听丫鬟说杜雁回受了伤,不在床上将养着却正好心情地在听戏。

      未及近身,一身深色衣裙的她顾自掸了掸衣摆,背对着我们缓缓道:“我的小祖宗这是一回来就往三娘这儿赶,当真是跟我亲近呢。”

      听声辨人也好,有人通风报信也好,无所谓。

      馥湍恨恨地瞧着她,我绕到杜雁回前面,定定道:“三娘,您趁我不在对馥湍动刑?”

      杜雁回娇躯一震,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状:“什么叫趁你不在,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冤枉我了,这馥湍的事儿也不是我做的主,是老爷让我按照城规惩治的,说是先关押起来。”

      馥湍咳嗽了几声,杜雁回斜眼瞟了下馥湍,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露出她那讥讽的笑容,还让台上换了出戏,鼓锣争鸣,闹腾得不行。

      虽说杜雁回平日不喜欢我是真,但断不会明着发难,我理了理思绪,又问:“三娘,您有何凭据说馥湍偷了你的东西?”

      杜雁回依旧是笑,漫不经心地将眼光从台上挪开,瞟了我:“她偷了我的东西,自然是在她房中搜出来的贼赃咯。捉贼见赃,这个我还是懂的,你要是不懂啊,我让台上唱一出给你听。”

      “不用。”我拦住她,暗暗恨死她这种表情了:“虽说捉贼拿脏,但是您就这么肯定不是别人栽赃陷害吗?”

      杜雁回咦了声,装腔又说:“哎哟,是啊,可是这馥湍丫头人缘好,谁会这么造孽去害她呢?难道她见了不该见的事情,有人要灭她的口,所以借了我的手,哎呀,那我可真是背了黑锅了。你说着灭口的事情,一刀抹了脖子岂不干脆,也不会这么周折吧。”

      “我没偷,倒是那日三夫人房中的南姑,拿了小姐的短褂……”馥湍又咳了几声晕了过去,阿卢惊道:“七小姐,馥湍额头烫得厉害,得先送回去。”

      眼下我不得不收兵:“三娘,这件事情不算完,您记着,我素来睚眦必报,哪日我下了手,您也不无辜。”

      杜雁回眸子一转又一转:“你这出去了一遭,人也泼辣了,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学的这泼妇的腔调?趁早改,别让人家说你有娘生,没娘教!龙城嫡女这个摸样,若是真嫁去蜀国,可别丢尽了我们的脸。真不知莲英那么好的教养,怎么会教出你这个样,你早亡的两个哥哥也是可人疼的……哎哟,造孽,呸呸呸,三娘说错话了,你别见怪。”

      我随手甩了灵火苗在杜雁回背后,袅袅升起的黑烟惊得丫鬟们尖叫:“夫人、夫人、夫人背后着火啦!”

      戏子们停下演唱,台上的皆望着台下,杜雁回侧脸一瞧,尖叫着站起来蹦了一下,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扑火脱衣裳,我凉眼瞧着:“三娘不是受伤了吗,是左脚还是右脚,怎么蹦跶得这般灵活,不会是装的吧?所以馥湍并没有伤到您,不是吗?”

      杜雁回气急败坏:“你这小蹄子是不是藏了火折子,来人给我搜她身,赶紧告诉老爷去,这小蹄子反了天了,要烧死我。”

      我凉眼瞪着面面相觑的丫鬟,烧烂了洞的衣服还冒着黑烟:“这夏日炎炎,满园都是水晶琉璃瓦片,三娘衣裳颜色深,起火一点都不奇怪。我也记得严师傅造这院子的时候说过,这样的布置容易起火,您非不听。何况当年龙城也不是没出过人体自燃的事件,三娘何以会觉得是我藏了什么,不是三娘自己的缘由呢?要知道人恶有天收!”

      杜雁回气得哆嗦,半晌静下来,笑道:“你只管跳,只管折腾,眼下是你在这,若是改日你不在了,那些偏帮过你的下人,我可是个个记得。馥湍这丫头我审了多日,也没审出个名堂来,我大人大量,就这么算了。赶紧滚得远远的,别碍了我的眼。”

      我笑了道:“三娘也不需要看戏了,自己便是最会演戏的人,她们哪里及得您的演技呢,这可好,既然腿脚没事,午膳您可是得移动大驾了,届时我也只得委屈了继续碍您的眼。好了,我也不多逗留,毕竟我也唱完了,您接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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