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瑶，李颖瑶》王十斤

40、第五章第六节

　　“怎么称呼？”容争从身边拔出一根冰啤酒递给他。
　　“谢谢，”男人接过，放到桌上，没有喝的意思，“叫我咕噜就好了。”
　　“咕噜？”
　　“是，咕噜肉的‘咕噜’。我以前很喜欢吃咕噜肉，师姐他们就给我起这个花名了。”咕噜搓着手笑答。
　　“小桐给你起的？”
　　不知是不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容争微微蹙额，好讨厌这样老捧着笑脸的男人。“哦，是另一个师姐。您不喜欢我老是这样傻笑对吧？”却被咕噜一语说穿，“您看，我是开餐馆的，服务行业，态度不好不行啊。”
　　“没有。”容争勉强打起精神，客气地笑了笑。
　　“您是橙子姐的男朋友？还是，前男友？”咕噜试探。
　　“橙子？”话筒对得多，容争早已熟习四两拨千斤，不想答的问题就干脆忽略。
　　“是亭桐师姐的小名。她有一段时间把头发染成橙色。”咕噜说着，脸上泄漏了丝丝怀恋。橙色很适合厉亭桐，她染得很好看，就像天生橙发，细碎，柔软，飘逸……像所有人心目中天使与魔鬼的结合。
　　“橙……你们老师都不管吗？”容争内心的冲击可不是表面那般皱皱眉头，在他心里面，他的小桐一头青丝，言笑晏晏，虽说他一直知道她的嬿婉如春只是表象——但也不会是在他还傻呼呼地因为不习惯集体生活而天天往家里跑的时候她竟是个染了橙毛的飞女的状况！“你是什么时候的师弟？”
　　“初中啊。哈哈，那时我们都是小屁孩，老师对我们这些体育生睁只眼闭只眼的。”
　　“体育生？”又是另一个冲击，一刹心脏被攥了一下，“她不是有心脏病吗？”
　　“是，有心肌炎。哎呀，我们那时哪有现在这么娇气，什么都预先怕了。医生说别太累就可以了，就去跑呀，橙子姐当年是我们学校的短跑王牌呢！只不过后来有一次去市里比赛她发病了，之后老师就再不让她出赛，后来连训练都不通知她。再后来她就染了头发……挺可惜的，以前五十米她试过跑进八秒，跑得比男生还快。”
　　容争阒默了好一阵才开腔：“她有过几个男朋友？”
　　咕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情侣吗？橙子没跟你说？”
　　“她没说。大概是她自己都数不清吧？”
　　“不会呀，她没拍过拖。”
　　容争呆住的表情让咕噜忍俊不禁：
　　“高中我就不知道了。初中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菲姐她们都有好几个男朋友，就橙子一个没有。每次有人找她告白，她都请人家吃柠檬。我们私下猜她是因为脑筋好使看不起同龄人——橙子人不错，就是话少，不知道还以为她瞧不起人。虽然是体育特长进学校的，橙子师姐一直都是全级第一，之后说初中毕业就出国，所以经常翘课，成绩差了好多，还缺考。到初三下学期突然又说暂时不能出去，那时离中考只剩下三个月不到，她才开始复习，结果中考是我们全校前二十。只不过那时是考前填志愿，她第一志愿就是我们学校，还拿了一笔奖学金，包我们吃饭唱K一通宵。”
　　“你挺留意她的嘛。”
　　“那当然！橙子是我的初恋诶！”咕噜大笑说，“不用吃醋，我已婚已育了。”
　　“我看到。”容争一哂，指指他无名指的金环，“要送什么给她？”
　　“哦，这个，”咕噜把手里的簿子放到容争面前，“是我们学校那时专门给我们几个拖后腿的开补习班，语文老师布置我们每人每天轮流写一句话日记。本来是我保管的，既然橙子要走了，就送给她留个纪念。”
　　“……她跟你说走了不回来吗？”
　　“那倒没有，”咕噜恍然，“你们就为了这个怄气？橙子没说不回来，只是说要带外婆过去，无论如何也让老人家圆了见见女儿和孙子的心愿。就算她过去定居也没什么的吧，我看你挺有钱，买张机票聚一聚不难嘛。橙子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把弟弟带出去了，听说初中那时本来爸爸要带她过去一家团聚，结果不知怎的，就她爸爸去了。所以我们都猜她这次应该是不会回来的了……”见容争脸色不豫，赶紧掣车，更换一个说法，“不过呢，聚会那天橙子没怎么说起你——她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的事——菲姐问她是不是要找个纯种时，她说不会，语气挺坚决的。我们私下都以为，‘你’已经在美国了。”

作者有话说

　　吃柠檬这种爽事，一世人能得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