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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五章第五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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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爱过。我们都怕过爱。”某资深音乐人为《陆颖瑶,李颖瑶》写的乐评如是说。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写歌的时候,明明满心悲怆决绝,明明是凭吊逝去恋情,明明是绝情书,怎么大家都倾向将之理解成另一个极端的意思?是他写得太隐晦,模糊了爱恨?是他写得不够狠,难表心头愤慨?还是……其实他也舍不得说分?
一觉醒来睡在医院,所有人都跟他说是酒精中毒,可是酒精中毒,又怎会从前一晚霍莉到他家之后的记忆全部空白?不是模糊,而是完全没有,像遇到黑衣人被清除见过外星人记忆一样,再怎么用力联想,连诱导的思绪都如石沉大海。虽然他没酒精中毒过,但醒来只是躺床上也不用打点滴,手上贴着的胶布是抽血针口——比较像是做了回全身检查。
出院后,除了被歪哥拉去半谈心半劝导的喝了两晚闷酒,一切如常。
这种“如常”让他更觉得不对劲。大家都很竭力地表现正常,竭力到连他入院这么大一件事居然没人问前因后果,只关心“感觉还好吧”。有一次特意请了《惜分飞》的女主角来支持九英寸新专辑,结果只有琴来。霍莉那女人没可能就为了去过他家——即便是有可能被人撞破——就不与他同场出现。琴看着他的眼神也很怪异,客气得有些生畏。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还有,从医院回家,一踏入门,他涌起一股直觉,像是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或者是嗅到了什么——小桐回来过。他一向是无神论者,这么灵异的想法还真是第一次。
创作依始的愁云惨淡,似乎被与日俱增的分开时间、被高强度的工作量、被纷杂的外界声音冲淡不少。相依至今,除了她搬走前一晚的对峙,他们连吵嘴都没试过,她的小性子都是跟他笑闹着耍的,低头抬头全是往日你侬我侬的甜蜜。再加上短暂性失忆和挥之不去的直觉,忽然某一天天色仍暗,他惊醒过来,心悸难平,仿佛刚被巨大的恐惧吞噬过,眼角还湿润着,竭力去回想梦境,不料翻江倒海涌上心头的只有小桐,小桐和小桐。
有种被时间算计了的感觉。在他不经意间,擅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容争灌了满满一口啤酒。自她走后,他的房子回复到之前那种了无炊烟的寡佬日子,水是直饮的,饭是外卖的。受不住屋子清冷,他开始以酒代水。以前一个人住得舒适惬意的房子,变得空旷无聊,回到家他只想在他睡惯的沙发窝一晚上想事情——事情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晾着瞎想那些有她的片段。
叮咚。叮咚。
他很不情愿地伸展筋骨,坐起去开门。门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跟他身高的差距有点大,还小幅度地往后缩了一下:“你好,我想找厉亭桐——小姐。”
“她不住这儿。”
“哦,呵呵,不好意思,打搅了。”男人尴尬地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行到电梯口点中那按钮,那把严酷的声音又响起:
“你是送快递还是什么?”多听一句才发觉原来已经薄醉。
“啊,不是,我是她师弟,来送点东西。”男人回头,憨笑着回答。容争木着脸招招手,示意准他进屋。男人随后进了门,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