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十月玖

49、举杯邀明月（5）

　　走吧--姐姐拽着浩成的手，也没容他和父母告辞，便来到楼下，坐到浩成的车里。

　　芷若怎么这么荒唐，一而再的做出这样的事来，放在哪家父母能容得下？姐姐责备的说。

　　浩成闷声，像是犯了戒律的小孩，规矩的坐在驾驶位置上，低垂着眼。

　　你知道么，爷爷那么宠你都已经大发雷霆了，更不用说咱妈了。芷若是不是觉得嫁给你太容易了，非要弄出点波折来，看琼瑶小说看多了吧--姐姐半讽半刺的说。

　　浩成的眉头渐渐隆起，随着姐姐斥责声，他满脑子都在蒙。母亲说的句句在理，自从他暗恋芷若开始，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见着面的时候看着儿子打心眼里喜欢人家就想儿子相中的准错不到哪儿去从没说过半个不字，等见到芷若，白白净净、灵灵气气、乖乖巧巧的不由得也是赞许，默认了这门亲事，就算是芷若前两次的潜逃也都在浩成连哄带哄的哄磨和自己半真半假的呵斥之下算是饶了过去，未曾给芷若半点脸色看，全以为日后毕竟一家人切不可先红了脸。母亲凭着今晚怒而不扬的姿态就可见已到怒发冲冠凭栏处的境界，想潇潇雨歇纯属奢望。

　　姐，这件事妈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但好像妈真的不光是气，不能真的是向她说的那样吧--生意意迟迟的问。

　　妈的脾气谁不知道啊，她不下决心的事她说过么，她下过决心的事有几件能变得了。让你平日不拿咱妈当干部，妈的祖上还是贵族呢。姐姐说。

　　小的时候家里生活很苦，当弟弟出生不久，父亲要把浩成放在奶奶家看养，去了三个月，妈妈硬是死说活说的给带了回来，她坚持说：我的孩子，一定要由我带大，好吃赖吃的只要我能看得到。妈妈白天上班，到了晚上，哄完三个孩子睡觉后就坐在缝纫机前缝鞋垫，那时五双鞋垫三分钱，困了趴在缝纫机上打个盹，浩成常常在夜半时分听到缝纫机吧嗒吧嗒的有规律的响声，他能看到妈妈美丽的侧影，妈妈是漂亮的，十里三村妈妈是最漂亮的，大家都说她长得像电影演员王芳，后来看到日本剧《阿信》，他竟恍惚愣了一下，原来妈妈好像那个四十岁左右的阿信。他好几次催促妈妈不要干了，妈妈总是用手比划着说：快了，快了，你睡吧，别出声，吵到姐姐们。他好心疼，他想我不要气妈妈，妈妈身体一定要好，等我长大--生是最孝敬他妈妈的，他认为妈妈实在太伟大了，她坚毅，善良，积极，乐观，有事还可以商量，她总是笑笑的就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她不会直接的说你做的是对还是错，会委婉的告诉你后果有可能是怎样的然后让你去选择，但是一旦妈妈要说不的时候，这件事也就毫不疑问的被否决了，不用再考量。

　　不能一棒子打死吧。浩成无助的看着姐姐，打探着说。

　　浩玉沉稳的看着他，说：妈实际上是在担心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浩成想说没事，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