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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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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陈曦就再也没接到依依的电话。本来是预计住一个月院,可两个月才算好转。出院那天,都已经快到十月一了。十一还要放长假,索性就等到过完了十一长假,陈曦才到学校报道。刚一回到学校,就有人跟他说,’换班主任了‘。这个,陈曦在医院时,就听说了。是王鹏跟他说的。新班主任,就是原来教病理的那个男老师。陈曦心里抱怨,怎么是他呢?新老师姓何。还没给大家上课前,很多人就已对他有所了解。不过印象不太好。主要两条,第一,着装不整。典型一个单身男人形象。着装基本不讲搭配,裤子从来不熨,经常是,一个袖口挽着,一个袖口放着。最让同学受不了的是,旅游鞋、牛仔裤,居然也能跟正统西装穿到一起去。第二,就是酗酒。喝酒也就算了,还在学校喝。可能是单身的缘故吧?何老师经常住校不回家。晚上无事,便与辅导组的老师,在辅导组的办公室里喝上两盅。喝多了,就跑到厕所里,去吐酒。全不顾被学生看见影响不好。一开始,知道他叫病理时,大家就很有抵触心理。那时陈曦还常想,人邋遢一点,有点不良嗜好,也不要都给否定了。或许,课讲得不错呢。不要以貌取人吗。可等上了几节课后,陈曦是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谁说,不能以貌取人了?至少有些人是可以以貌来取的。这何老师就应该是其中一个。课讲得就跟他的个人生活规律一,邋遢,且不修边幅。满嘴的方言,浓重的地方口音不说,还有错字。大家都纳了闷了。不管咋说,也是大学本科毕的业,照着书念,还能把字给念错了。需要同学重点掌握的,和非重点掌握的内容,从来不明确分清。搞的大家,听了半天,笔记还不知道记啥呢。总之,其表现,已经不能说是,让人失望,简直就是叫苦不迭。偏偏又换了他来当班主任。也不知道其管理能力如何?不过,这一个月没上学,据反应是不尽如人意。回校当天,已经是下午,只到新班主任那儿报了个到,就请假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陈曦没跟他多说话,何老师也没多问。就像是到电影院去看电影。到门口验了一下票。第二天早检,何老师进了教室,并没像,陈曦想象的那样,跟同学讲上几句什么。应为陈老师,当班主任时,这个时间一般,都是要给大家讲话的。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就给大家读文章。总之是要有点内容的。今天这何老师,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到门口时,又突然回过头来,把班里一个,外号叫豆子的叫了出去。陈曦不明所以。小鬼头乐乐,凑过来说,‘’豆子又挨揍了 ‘。陈曦听了,什么都明白了。豆子,是班里或者说是,全校都出了名的受气包。之所以叫豆子,主要是应为个子长得太小,二十来岁的人,长得就跟十三四岁似的。不仅长得矮小,又是全盲,并且弱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太不公平。把这一切,都降临到一个人身上。这也就注定了,豆子的命运,比班里的其他同学更加不幸。应在陈曦看来,盲校的孩子本身就很不幸。豆子那可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了。不知道是不是人性本身就是罪恶的。对于他人的不幸,似乎同情的很少,更多的是嘲笑,和欺辱。人性的丑陋和罪恶,在社会上混过那么几年的人,好像都会有些感受。而校园应该是神圣的吧?至少是在特校。豆子,在这,却成了,人性竞相展示其丑陋罪恶嘴脸的舞台,表演的是那么无所顾忌,无遮无掩,毫不知羞耻。挨打受气已是家常便饭。起初豆子,还会去到老师那里告状。不过告状是乎已是小学生的权利了。这个年级的学生,告老师,那可是被人耻笑的行为。想想,豆子的矮小身材,全盲加之弱智的条件,不去向老师求救又能如何呢。不过这些似乎没人去管。而这种思想,也恰恰成了,那些坏小子倚强凌弱最好的保护伞。最可怕的是老师居然也存在着这样的思想。对于豆子的告状,并未加以重视,而且还有些厌烦。只以为,弱智的学生,多事而已。受气的老虎,是连绵羊都敢去踢上两脚的,反正踢了也是白踢。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班里少数两三个坏分子,去欺负豆子的话,发展到后来,可就是全班都不拿他当人看了。敢欺负他的人更多,至少也是呼来喊去,全无尊重之意。就像是家里的一条狗,应该说,还不如家里的狗。再到后来,就是班外的学生来欺负。甚至是初中、小学的,小坏蛋们。当学校、老师,提起注意时,好像什么都有些晚了。在集体无纪律,和法不责众的思维下,对于老师的那些软的不能再软的惩罚,已无所畏惧。而在管理无效的情况下。对于老师和学校来说,引起麻烦的就不是那些打人姿事的一方了。而引起麻烦的根源,就成了被欺负的一方。豆子自然就是那根源。好像学校没了豆子就什么都太平了。这次豆子又挨了打。不知道这新上任的班主任会烧起哪把火,拿出个什么解决方法?陈曦听了听,那姓何的老师与豆子的说话声,就在走廊里。便借故上厕所,那里听得应该更清楚.何老师的话毫无新意,只要是用习惯性的思维想一下就完全可以想得到 。冷冷的语气中,其内容的中心思想也不过就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谈话中,和老师,并不希望豆子把这事告知家长。这也难怪,家长来了,那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当然,跟豆子是不会这么说的。好像该说的都说完了。最后,依然是冷冷的口气对豆子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找你’。陈曦能够从他那冷冷的语气里,看到他那一样冰冷的眼神。事情,好像就这么被压下去了,也可以说是不了了之。可豆子不幸的命运并没就此终结。这些天,陈曦也无暇关注豆子的事儿。他多方打听着依依的家庭住址。在笑的老生都问遍了。没人能说清。这个信息时代,家庭住址好像已经被人给彻底淡化掉了。就连依依平时最好的女伴儿,也只记着她的电话号码。这也在意料之中,连依依自己都说不清楚,她们又怎么能知道呢。无望之下,陈曦便一遍一遍的打依依原来的电话号码,虽然他知道那已经是空号。直到那号换了新主人。依依也一直没打电话过来。要好的朋友,都安慰他说,’不用着急,依依会打电话过来的,她妈妈也不能关她一辈子。最起码,过年毕业时,她肯定会来的。她妈妈不会连毕业证也不让她来拿吧‘。陈曦苦笑着,理倒是这么个理,不过等到毕业,那可得一年后。陈曦实在是不想等,但又有什么办法。
豆子的事还没完。老师的不了了之,显然对那些坏小子来说,就是一种纵容。只消停了几天,就又不安分起来。这天上自习,,陈曦、王鹏等人,早早的坐在了教室里看笔记。还有四五个座位空着。那些坏小子,不到打铃,是不会到教室的。随着铃声,几个人,鱼贯进了教室。只是在那坐着,看笔记?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们看过。今天也不例外,只坐了一会儿,就闲不住了。只见那个,又高又大,胖的有二百多斤,像个蠢猪是的小子。站起来,走到豆子的桌边,围着桌子慢悠悠的转着,陈曦一看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果然,那小子,转着转着突然,伸手,照着豆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豆子没防备,被吓得不轻。忙愤怒的说,’谁,精神病啊‘。豆子虽然有点弱智,但却很注意精神文明,从来说话不会带脏字。骂人?更不会。精神病,这已经是他,攻击别人最恶毒的语言了。当然这对那些坏小子是起不到什么攻击作用的。当然,即便语言恶毒,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一个已经丧失道德底线的人来说,即便是骂他的娘,他也未必在乎。那头猪,自然是没完,见豆子又坐在椅子上,不在出声。便又走过去,故伎从演,又一次,狠狠的给豆子来了一巴掌。豆子又一次被激怒,但无奈是个全忙,看不见是谁打的,也看不见打人的人在哪。只有在那,苍白无力,又不算狠毒的骂着。这时,其他几个坏小子,也来了兴趣。也都纷纷加入打人的行列。就这样,几个人,你一拳他一巴掌的轮番打起来。陈曦本不想多管闲事,学校都不闻不问,自己又算干什么的?不过,又实在看不过去。打瞎子,骂哑巴,自古就被认为是,缺德到了顶点的事儿,在这,却成了风气,而能得到宽容,最具讽刺意味的是这里还是被称为残疾人之家的特校。陈曦站起来,走过去,强压着怒火,对几个人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欺负一个这样的,说着用手指着豆子,有意思吗’?那头猪,却不以为然的说,‘有没有意思,你管的着吗’。‘看不公平,谁都可以管’,陈曦咬着牙说。‘别哪都有你,咱就打了,怎么样?不就是告老师吗,随便’,说完,还洋洋得意的笑起来。一听他说这话,陈曦更气的受不了。这地方,老师确实是没啥用。不过这也是好事,那就可以自己解决了。尤其是这头猪,早想揍他了。陈曦这样想着,便说,‘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你要在敢碰他一下,我就敢揍你’。那猪,也是有点骑虎难下,便也不服气的说,‘碰了,又能怎么样’??说着伸手,就要往豆子头上打。陈曦没等他打到豆子,就已经狠狠的挥出了一拳,也同样狠狠的说了句,‘t m 的,我看你是真想挨揍了’。这一拳,把那猪,打的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刚想过去在揍他,忽然旁边,一把大手,拦住了他。陈曦偏头一看,是王鹏,陈曦以为王鹏想劝他,便说,你也要为他们说话么?不过他却想错了。王鹏拦住他,说,‘你不要动手,让我来’。陈曦听了一愣,王鹏是出了名的厚道人。今天怎么也要打人了?不过也不奇怪,王鹏也是个全盲,最气不过这种欺负全盲的事儿了。以为他也想出气,便躲了开。其实他只想对了一半。王鹏之所以,要替换陈曦动手。还有其他原因。王鹏的社会经验要比陈曦多得多。他清楚,打人没有白打的,当然豆子是个例外。一般,打完人,是要惹来很多麻烦的,也就是说还要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弄不好还要赔钱。自己就在本地住。虽然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过在社会上的关系还是有一些的。要说赔点钱,陈曦家里虽然条件也不错,但毕竟还是小门小户,跟自己比起来,要差得很多。这次,陈曦住院,估计也没少花。权衡利弊,还是自己出手更方便一些。何况自己也的确是想揍这猪。王鹏等陈曦让开,便走过去,一把先把那猪,衣服抓住,省着他挨了打跑掉。应为王鹏的视力想抓人,是不太容易的。不过那小子,也是个孬包,那么大的个子,只能欺负豆子那样的。见王鹏把他抓住,联手都不敢还。只是嘴里硬着说,‘你别多管闲事啊,没你的是’。说着还招呼其他几个坏小子,帮忙。可那几个坏小子也都是狗熊。只被陈曦用眼神,狠狠的扫了一圈,便都吓得不敢上前,陈曦嘴里威胁着说,‘谁敢上来,别怪我不客气’。王鹏这边,也不跟那猪废话,抡起拳头,就打。这时两个小鬼头,也很机灵,怕有声音传出去,赶紧把教室的门给关了上。并从里面给上了锁。王鹏一手抓住那猪的衣服,一手一拳挨着一拳的把那头猪揍得哎呦乱叫。只一会,那猪就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叫的也没了人动静。虽然是关了门,声音还是传到了外面。不一会,值班老师,就闻声赶了过来。不过门已在里面被反锁。值班老师只能是使劲的用手拍着门,大声喊着,却进不来。这时,陈曦一看差不多了,那王鹏看不见,拳头上自然也是没长眼睛,该打的,不该打的地方,只是一通乱打。在打下去飞出事不可。便上去,把王鹏拉开来。那猪早已被打的不成了样子。两个人看了看,门外的值班;老师,知道这祸是惹下了。躲是躲不过去。便肆意两个小鬼头,把门打开。放值班老师进来。然后,就是悉听尊便了。
第四部分这一觉一直睡到起床铃响起来才醒。昨天晚上,不知道是打人打累了
,还是出了气心里痛快,可能都有吧?总之,这一晚上睡得特香。醒来想想,事儿还没完,昨晚,那头猪已经被辅导组老师,和几名学生送医院去了。自己就等着今天早上过关了。不过,也没啥,也无非是受点处分,赔点钱罢了。王鹏到满不在乎。果然,早检时,那何老师,把王鹏叫了出去。也是在走廊里。何老师沉着脸,问道,‘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不知道’,何老师装着糊涂说。‘不知道,那也就是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在叫我’。说完,就往回走。何老师气得脸色发青,把王鹏叫住说,‘你好像还满不在乎?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有多严重吗’?‘不知道’。‘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吗’?‘错哪了’?王鹏依然是装着糊涂。‘难道,你打人还有理了吗’?‘我那是见义勇为,怎么能算做错了呢’?王鹏倒是很有耐心,就在这跟何老师对付着。’行,就算是你见义勇为‘,和老师又气又急的说,’你不认为做的太极端了吗‘?’那也总比缺德强‘,王鹏不紧不慢的说。’打人是要受到处分的,你知道吗‘?’知道‘,王鹏倒很干脆的回答说,不过转而又说,’欺负傻子,应不应该负责?相关责任人不作为应不应该负责‘?何老师被问的一时说不上话来。便转开话题说,‘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好好想想’。王鹏笑了笑说,‘不用想,没啥好处,不过对你更没啥好处’?接着又说,‘反正我不怕事大。何老师,更是无语了。很明显,他犯了两个很大的错误。第一,太高估自己了。显然,批评教育,做思想工作的能力,他还远远比不上那德育处的老于。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偷换概念,转移话题的能力,还远远不够。第二,太低估王鹏。只知道班里陈曦最难缠。没想到,这不吱声不吱气的王鹏,也不好对付。跟陈曦的伶牙俐齿,聪慧善辩不同。王鹏则显得,沉稳、睿智,没多少废话,却句句直逼要害,一针见血。何老师很明白,王鹏说自己不怕事大,是什么意思。谁怕事大,那王鹏说的相关责任人又是谁,他都心里清楚。一时,还真想不出在要说点什么。想换个角度或话题,又找不到。便僵在那,不说话。王鹏也不着急,就在那等着。而且,心里也早算好了,这何老师下一句要说什么。王鹏暗自回想着,何老师平时卡壳时的样子。一般,先沉默,然后冷不防的,说一句,‘你先回去吧’。果然,何老师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突然,手一摆,说了句,‘你先回去吧’。王鹏心里好笑,转身走了。只留下何老师,一个人在那保持着沉默。
事情,也没出王鹏的意料。处分下来了,写份检讨。这事儿不难,有陈曦呢。这份检讨,要比搞对象那次好写的多。搞对象那次,陈曦是实在没找到错误所在。这次还好,毕竟还有打人的事实存在。虽然打人未必就是非正义的。但只要断章取义一下就好了,把正义的原因和理由,删减、淡化一下,一篇检讨也就o k 了。虽然委屈了一点,没办法,咋地也得给老师和学校点面子吗。至于,挨打的那头猪,其家长,也自知自己的儿子理亏。加之还要在这儿上学,跟同学闹僵,不太好。也就没太追究。只赔了一些医药费而已。打从医院回来后,那猪和那几个坏小子,也消停了不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师们依旧按部就班的讲着课。只是,何老师,这学期,已经不讲病理了。改讲骨伤,没改的是,讲课依然是白字不断。大家也都习惯了,每次上完课,都会把老师用的教材留下,校对笔记用。很快,这一学期,就又过去了。依依依然没有消息。陈曦每天都在盼望着,依依能把电话打过来。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不敢关机,生怕什么时候,依依找到打电话的机会,他这边却关机。每次电话铃声一响,陈曦都会神经过敏般的,抓起电话,他多希望那是依依打来的啊。可一次次的希望,最后又是一次次的失望。今年的元旦联欢会,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又找到陈曦,要求他能否出个节目。也被陈曦给婉言谢绝了。一般这种活动,都是陈曦最火跃的时候。陈曦那一肚子的才气只有这时候才能得以最大的发挥。不光是表演节目,写个串词,编个演讲稿什么的,都行。要不然,就只能在写检讨时发挥一下了。不过这次,却实在没兴趣。心情已经糟到极点。哪还有心思去眼神吗节目。过了元旦,就是寒假。很多同学已经开始找地方实习。盲校的中医按摩,是中专三年制学校。但只有前两年,在校学习理论,第三年就该外出实习了。实际上从第三年,也就等于是正式工作了。所以,在第二年的寒假,大都会出去找一份短工,一般不为赚钱,只为练手。好在来年,找工作时,能找个好去处。陈曦等人,也不例外。王鹏他们,早就找到了实习的地方,只等着放假就过去。而且,王鹏还很幸运,定的那家按摩院,老板还不错,不仅同意他去实习,还答应给他三成的提成。这在放假实习的学生里,可不多见。惹得大家一阵羡慕。陈曦由于一直困扰在跟依依的事情里,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不过,没几天就放假了。也不得不振奋起精神来,生活还得继续,工作还是得找的。多方联系下,终于也在最后时刻找到了,一家按摩院。不过没王鹏那么幸运,供吃供住,但不给开钱。陈曦也不计较,反正也是练手,挣不挣钱,不在这一学期。
放假那天,在校门口,王鹏跟陈曦告了别。临走时,王鹏听得出,陈曦的心情依然不太好。便安慰了几句。还是那句话,依依会给你打电话的,她妈妈不可能看她一辈子。耐心一点,什么都会好的。这道理陈曦也懂,可就是心里急。就这样,大家分了手,各自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王鹏,是叶子送他去的按摩院。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没来之前,王鹏已经都了解好了。而且老板本人,也是盲校毕业的。只是比王鹏他们大上几届。现在已经自己开了店。老板很热情,见王鹏他们来,忙上前帮忙拿东西。并将王鹏带来的行李,都妥善的安排了地方。然后又带着王鹏,在按摩院里转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这家店,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不到一百平,十来张床。条件应该说,还算不错。叶子见王鹏已经安顿好了,便也急急忙忙的跟王鹏告了别,她没跟王鹏在一起,应为这家店只用一个人。叶子在其它地方找了一家店,离这里还挺远,所以她也没在这多呆,便匆匆跟王鹏告别走了。当晚,店里停了伙,老板请客到饭店去吃。一是为王鹏接风,二来也是,为店里的员工改善一下生活,大家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这一套,王鹏倒不陌生,自己以前也经常会这样做。偶尔,找个理由,或是新员工的到来,或是在业务上有所收获,大家便会到饭店或是酒吧小聚一下。这也是,老板和员工之间,联系感情,以及团结员工之间关系,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一个办法。不过,这按摩院的聚会,跟自己开公司时的聚会,比较起来,显得要寒酸的多。今天,老板请客的地方,是个比小吃部大一些的一家小饭店。吃的是,当下最火的,满大街都是的烤串。一说,吃烤串,王鹏不觉得,又想起了,那次跟叶子,一起去吃麻辣烫的场景。那家小饭店也卖烤串,尤其是那叫什么,变态辣翅的东西,王鹏到现在还记忆深刻。当然,王鹏平时,是从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也很少吃这些东西。怕不卫生。上次,是出于好奇,跟叶子去的。这次,老板请客,自己还是要入乡随俗的好。毕竟这只是一家按摩院,总不能让老板去请吃大餐吧。自己是来实习的,还是将就一下。老板倒不知道王鹏的出身,来历。对于请员工到这来吃饭,显得很自我感觉良好。话说的也很大方。一入座,便大声的说,‘大家想吃什么,点,别客气’。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服务员,拿酒杯、碟子等物。然后,又对王鹏说,‘小王,今天主要是请你,你先点’。王鹏听他这样说,倒显得很不自在。对这种地方,他也不太熟。便说说,‘随便吧,我吃什么都行‘。见大家都不好意思点,老板就也不再客气,自己随便点了一些,烤肉、烤肠等。又要了两捆啤酒放在那,随喝随着开。王鹏头一次,看到这么喝酒的。以前自己出去应酬,那酒,都是一瓶一瓶的上,由服务员,一杯一杯的倒上,一点一点的喝。没听说,有把酒成捆放在那等着喝的。老板很善谈,先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姓刘,大伙都叫我,刘哥,或是小刘‘。其实,这个王鹏早知道,并不用自我介绍。老板也知道。主要是起个话头儿,把员工相互介绍一下。他先对几位老员工说,‘这是小王,说着,用手向王鹏这边比划了一下,叫王鹏,来咱们这实习,以后大家都多照顾着点’。几位老按摩师,忙纷纷爽快的回答说,‘没问题,没说的’。老板很满意。又把几位老按摩师介绍给了王鹏。王鹏,一时也记不住他们的全名。所以也只记了他们的姓。其中,两个比自己年纪小,一个姓驺,一个姓李。王鹏便叫他俩,小驺、小李。另外两个年纪要大一些,一个张哥,一个姜哥。老板他自然是叫刘哥。整个按摩院,主要成员就是这几个。连老板共六人。还有一个打杂的阿姨,今天这聚会没有来。几个人都介绍完了。便痛痛快快的喝起了酒。王鹏没多喝,只碰了一点,烤串也吃的不多。吃喝当中,老板的话很多。先讲了讲店里目前的经营情况。又展望了一下未来。并说,‘大伙好好干,将来一定要开个更大的按摩院才行’。王鹏刚来,对店里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只是慢慢的喝酒,不多掺言。两个老按摩师,只也只是嗯嗯的应付着。两个年轻的按摩师,却很积极。附和着说,‘必须得开个大一点的,现在这按摩院,一家比一家大,再不发展,咱这小店,非得给淘汰了不可’。‘嗯,的确是,跟我一起毕业的,现在最大的店,已经干到三百多平了,都比我强’。‘对,不达到三百多平,怎的也得二百多吧,要不然跟人家都没法比了’,那个叫小驺的小伙子激动着说。再以后的话,王鹏也没记住。只知道他们说了一大堆的豪言壮语。但在王鹏听来,都是一堆空话。那两个年轻人,也只是附和着老板,说着一些可能实现,但也可能无法实现的想法而已。没能说出一丁点具体的、有实际意义的计划或方案来。对于王鹏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行家来说,没有具体可操作的方案,一切想法,都是空想。王鹏除了无聊到顶点的时候,是很少把时间浪费到这种毫无意义的空想上的。第二天,工作便正式开始了。当然,对于王鹏来说,正式开始,和不开始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一般按摩院,都不会让实习生马上正式工作的。先是要在老板身上或是一些老按摩师身上,练习手法。虽然在学校,都是学习过的,但在学校学的东西,往往跟按摩院里,实际应用的,会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说,学校里学的,理论性强一些的话,那么在按摩院里应用的,实用性就更强一些。在老板或按摩师身上,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便会在活很忙的时候,安排一些不太重要的客人,或是一些比较好说话的老顾客,让实习生来做。一般也都是已保健为主。街真正的患者治疗,离王鹏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王鹏悟性很强,没几天的时间,就得到了几位顾客的认可。王鹏很高兴,老板也很高兴,并说王鹏是他目前带的实习生中,进步最快的。而且也试着让他接一些新顾客。王鹏自然又是很高兴。时间一长,王鹏对店里这几个按摩师,也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六个人当中,有五个是盲校毕业的。不过都比自己高上几届。包括那两个年轻一点的。虽然没自己年林大,但自己是半路出家,比人家小几届,也不奇怪。只有姜哥,是在社会上,跟师傅学的。跟科班出来的比,显得不太正统。按摩院里的按摩师,主要来源两个途径。一个途径,是学院派的,这一群体,主要就是,已各个盲校的按摩班,和按摩学校,以及一些医学院校的推拿系。学历从中专到大专不等。这一群体,主要特点是,专业性更强一些,有较深的医学理论基础。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临床锻炼,便会有很大一部分能够胜任医疗按摩的工作。而除了这一群体,剩下的便是社会派的了。这一部分,主要来自,社会上的各个短期的学习班。以及一部分自己拜师学艺的。姜哥就属于这一种。由于这一群体,没有受过,系统的培训。理论基础也不太扎实。大多都在从事保健按摩。不过,这也是大体的情况。实际当中,也会有例外。正规院校出来的,也未必都很正规。学了两年,睡了四个学期,最后补了几次考,老师发散新,给提了提分,才毕业的也大有人在。而社会派的,经过短期的培训以后,自己又苦读专研,勤于学习而最终成才的,也不乏其人。姜哥应该也属于这一种。在按摩店里,他的水平,应该是跟张哥不相上下,也绝对是店里的主力。但不知道是出于自卑心理,还是什么原因,总是对盲校,或是其他类似院校,颇有微词。总是找些机会,显示一下他对院校的不屑一顾。在王鹏看来,这也正显出来了,他心里上的不平衡。大有吃不着葡萄的感觉。当然他的这些表现,也惹得店里其他人,很不痛快。王鹏也有这种感觉。虽然,自己对盲校也大有不满之处,但那毕竟是自己读过书的地方。身边总有这么个人,没事就对自己的学校,说长论短,心里总是不太舒服。王鹏真想跟他好好谈谈,告诉他,‘您已经很优秀了,大家都很尊重您,没有人会瞧不起您’。不过来的时间不长,还是不太熟,也没机会与他深谈。王鹏也不同他去计较,依然很尊重他。王鹏很清楚,这种人,缺少的就是足够的尊重。虚荣心很强,只要让他知道大家都很尊重他,他的心里自然也平衡了。张哥为人忠厚老实,自然不会去跟他计较,对于姜哥的褒贬,只是露出个苦笑而已。老板虽然也是盲校的,但自己的身份是老板,也总不能去跟一个员工论个段长。只有,小驺和小李,年轻气盛,经常会与姜哥斗上几句口。不过,也总是被老板压下来。就这样,大家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虽然不那么融恰。而王鹏谦虚、和善,又能尊重人的性格,也很受姜哥的喜欢,应该说,,对于王鹏大家都很喜欢。而是姜哥只喜欢王鹏而已。王鹏也很乐意跟他亲近。虚心向他请教一些技术上的问题。见王鹏能够,主动虚心的向他请教,这也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所以他也并不保守,并且非常高兴给王鹏耐心的讲解。应该说,店里除了小驺和小李,姜哥、张哥、还有老板刘哥,手法都是不错的。但王鹏还是更愿意向姜哥来请教。这倒不是其他人保守,不愿教。而是,这些天,王鹏对店里的几位按摩师,也都大概的做了一番了解。两个年轻的,只能说平平,比自己强点,不多。张哥。刘哥,手法不错,应s为都是盲校出来的。手法相似,并且都没有在盲校所教的基础之上,有所突破。只是把盲校里学的那些东西,练得更熟练,运用的更灵活一些而已。也就是说,两个人比王鹏强的,就是临床经验。当然这些,目前也是王鹏所需要学的。但是除了这些,姜哥身上,还有王鹏更想学的东西。那就是盲校以外的东西。是在盲校学不到,或是没学到的东西。这也是,王鹏不小瞧人的好处。社会上自行发展起来的这一按摩师群体,虽然显得不太正规。但也是不能盲目给予否定的。不说民间也是藏龙卧虎。就说这,中医按摩在中国已经是上千年的历史了。没有学校的年代,基本都是在民间自行发展。流传在民间的手法技巧到底有多少,谁又能统计得清楚。估计学校所使用的教材里,收录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而在姜哥身上,王鹏就看到了,很多,在学校从来就没接触过,但又非常实用的技艺。这些,在学校学不到,在张哥、刘哥身上也学不到。而这些好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店里的其他人,所所忽视。手法好的,张哥刘哥。没有与姜哥切磋过。或是切磋过,但没有借鉴。这个从两个人平时所用的手法技巧中能看得出来。基本都是保持着盲校的风格。当然两个人的技术都已经很过硬,不学也能理解。但小驺和小李,两个人手法一般,却也没学。可能还是有偏见吧,也跟姜哥平时人员不太好有关。王鹏没有什么偏见,所以不仅在刘哥和张哥身上学到不少经验,也从姜哥那里受益不少。慢慢的,王鹏和姜哥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起来。或许是应为也感到关系越来越近的缘故吧,姜哥嘴里,对盲校的贬低和排斥也少了许多。可能也知道王鹏也是盲校派既然喜欢这小兄弟,那咋的也要给小兄弟留点面子才好。转眼,春节就到了。按摩院里,提前放了假。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没啥收拾的。便到外面去采买一些年货,准备带回家去。王鹏就住在本市,家里又不需要他去置办什么东西。当然需要也去不了。所以也并不着急。除了王鹏,还有就是姜哥了。正在那躺在按摩床上,不紧不慢看着书呢。姜哥着爱看书的习惯,也是王鹏最欣赏的。这个年纪,还能孜孜不倦的抽时间学习。也是难能可贵。王鹏忍不住问,‘姜哥您不回家啊’?姜哥抬了抬头说,’我就在这附近住,啥时候回都行‘。’那您也不买些过年用的东西‘?王鹏又问道。’年吗,一糊弄就过去了,有什么好买的‘。王鹏听了很纳闷。这时,姜哥合上书,对王鹏说,’你是不是也闲着没事啊‘。’没事,我在哪里都一样,哪也去不了,就是呆着‘。’那好,陪着哥哥喝点酒去‘。说完,拉起王鹏就走。凭着感觉,和服务员说话的声音,王鹏能感觉到,来的还是上次老板请客那家卖烤串的小饭店。王鹏现在也有点喜欢上这烤串来了。可能会有点不卫生。但一串一串的,拿起来就可以吃,很方便。虽然烤的没大饭店那么考究,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就上两瓶啤酒,小市民的生活方式倒也挺惬意。在这小饭店里,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只管吃就好,不用在意自己的吃相,是不是够雅观。你也可以边吃,边大声说笑,不用管别人会不会在意,在这里大家都这样。吃的无拘无束。两个人点了一大堆烤串,还要了一捆啤酒,共六瓶,并对服务员说,’先来这些,不够再要‘。王鹏也丢掉了他一贯的文雅风度。挽起袖子,拿起姜哥递过来,已经启好盖子的啤酒瓶子,没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子吹起来。姜哥看他这样,笑了笑说,’这样好,我今天看你就更顺眼了‘。说着,也拿起一瓶,很豪爽的对王鹏说,’来,喝‘。可能是姜哥很久没遇到知己的缘故吧,情绪很高涨,酒喝得也痛快。两瓶啤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说话间,王鹏对姜哥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来,姜哥之所以不着急回家,是应为他也没家,也可以说,有,跟没有差不多。姜哥单身一个人,没老婆,没孩子。其实老婆原来有过,离了。父母跟着其他姊妹过,自己每年只给一些生活费就可以了。而且,生活费也是自己非要给的,应为眼神不好,所以其他兄弟姐妹也不指他给父母养老。只要他自己过得好,就好。可姜哥每年还是会给父母一些钱,主要是,自己现在的收入还可以。再有,这也是作为男人,最后的一点面子了。混到这份上,如果连自己父母的生活费都给不上,那还怎么让人桥的起。‘当初离婚,是因为视力问题吗’,王鹏好奇的问。这问题,挺隐私的,已王鹏的性格,一般是不会轻易问别人这类问题的。现在感觉跟姜哥应该算很熟了,问一些个人问题应该没什么。姜哥也的确没在意。只想了想,说,‘有这个原因吧’。‘一直没再找一个’?‘哪有那么容易啊,眼神不好,长得又不帅’,姜哥自嘲的笑了几声。又说,‘哪像你小子长得这么顺溜,找了那么漂亮个女朋友’。王鹏被他说的,倒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说,‘漂不漂亮,我也看不见’。‘哎’,姜哥长长的叹口气说,‘好好珍惜吧,小子’。王鹏只得点头称是。姜哥突然说了声,‘我们怎么谈到女人身上来了,不谈这个,不谈这个’。然后,又把啤酒瓶子,向上一抬,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啤酒。说,‘咱们谈点别的’。‘王鹏想了想,便换了个话题问道,‘您干按摩这行,多长时间啦’?‘快十年了,打从眼睛坏了,就干这一行’。王鹏讴了一声。‘那您,一定赚了不少钱了吧’。‘赚什么钱啊’,姜哥很有感慨的说,‘按摩这行当,饿不死人,也发不了财’。王鹏听他这么说,也放下手里的酒瓶子,仔细听起来。自己接触这一行,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而且还都是在学校里。真正出来干,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而且也发现,在学校里,自己对这一行当,所做的了解,和老师对学生就这一行,所做的描绘,跟现实有着很大的差异。所以,他现在也很想听听这在社会上已经干了十来年了的草根按摩师的看法。而往往,就是这些,从一开始就在这行里学习、摸索,成长起来的草根按摩师,对这一行的了解,才是最透彻、最真实的。王鹏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姜哥又说,‘为什么说,饿不死,也发不了财。饿不死,是因为,咱手里还有一门技术,到啥时候也比那些干苦力的强。现在这人,玩电脑的多,开车的多。时间长了,脖子、腰,不出问题。出了问题,就得找咱们来按,最不济,也还有那些有钱人,没病涂个舒服,也会找咱们来按‘。王鹏点头。姜哥又喝了一大口酒说,’说发不了财,咱们毕竟是靠时间来算钱的。一天就二十四小时,你还不能都干活吧,在咋的使着劲的干,时间有数的,收入自然也是有数的。收费还不能太高,高了人家就不来按了‘。王鹏想了想说,’那技术好一些,治疗效果好,收费不就可以高一些了吗‘?姜哥一听,长长的哎呦了一声,说,’你小子,也太幼稚了吧,你还真拿按摩院当医院啊。就算你,够资格,挂个诊所的牌子,就算是按摩师都是医学院必的业,人家也不会把你这真正当个诊所看。而且是,大病不到你这来。直接上医院了。小病太轻,不重视,也不会来。来的都是那些,难受了,又不是什么大病的主儿‘。王鹏虽然不能完全同意姜哥的说法,但又无法反驳。自己起早贪黑,学了二年。仅仅就是治一些不疼不痒的小病吗?还有那些医学院毕业的大专生,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吗。想想自己所学的所谓中医按摩,在社会上的处境也太尴尬了点吧。姜哥拿起一串烤肉来,放到嘴里咬住,把钎子往外一拔,肉便留在了嘴里,嚼了几下,又喝了两口酒,继续说道,看来姜哥今天可是找到对脾气的人了,很爱说,也很想说。’你小子啊,干的时间还是太短,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这行不好干。就说这治疗吧,你给按轻了,没效果。你要是给按重了,又太疼。所以你就要按的不能轻,也不能重,既要考虑治疗效果,又要让人家感到舒服才行’。王鹏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那要有病,不得已治疗效果为主吗’?‘你小子怎么还没开窍呢?人家要是真认为自己有病,那还能上你这来。就是没啥大病,难受了才来的。难受了才来自然就要涂个舒服。就是人家认为自己有病,那人家也要涂个舒服,你能咋样’?这一点,看来姜哥也是说不太清楚,他只是有这个体会而已。王鹏被他这样一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出来干了不到一个月。但也感受到了,来按摩的人中,的确存在这样的心理特点。王鹏脑袋很快,很擅于分析问题的所在。想了想,这可能跟这些年,桑拿、洗浴等休闲娱乐场所里,提供的按摩服务越来越多,有关吧。这些场所提供的按摩,就是已舒服为主,而且发展要比中医按摩早,要快。中医按摩也就是这二年才逐渐发展起来,并被人关注。但是那些非正规的按摩场所,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已经是根深蒂固。按摩几乎就成了舒服的代名词。想到这,王鹏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可怎样才能按得舒服呢‘?姜哥听了,笑了笑说,‘你小子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要是那两个小兔崽子,我都不说‘。王鹏知道他说的,那两个小兔崽子,指的是小驺和小李。’这按摩,讲的就是个渗透力‘。王鹏点头,这跟自己在学校时,老师说的一样。无论是保健,还是治疗,对手法的要求都是一个渗透力。可就是这渗透力,练起来最难。到现在,王鹏也没弄明白着渗透力到底是个什么力。今天听姜哥也说起来这渗透力。便追问,’您说,这渗透力,到底是个什么力啊‘。姜哥,又喝了两口酒说,’你们按摩我也看了,你还有那两个小兔崽子,都一样,都是在用手发力‘。’那不用手发力,用哪发力啊‘?’用心‘。姜哥加大了力度说出这两个字。’用心‘?王鹏听的就更糊涂了。姜哥见他还是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就具体的讲起来。’你们用手发力,那都是蛮力。劲儿使小了,没感觉。劲儿使大了,又会疼。最怕的就是,遇到那没感觉的,一般都是年纪偏大的,或是肌肉劳损比较严重的,反应不灵敏。用你们那蛮力,等给按出了感觉,估计也就给按坏了‘。王鹏又点头。姜哥接着说,‘所以要讲究个渗透力。其实也简单,就是在手法操作时,注意力,也就是心,一定要放在手上。用心去想着,那力量是向下走的。那力自然就下去了’。姜哥说着,就把手伸过来,在王鹏的身上做起了示范。并说,‘你小子悟性好,肯定能悟出这其中的感觉。王鹏心想,姜哥说的这用心,怎么跟练气功似地。那注意力,跟气功里讲的意念好像差不多。这东西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说话间,天已经到了中午,两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没少喝,两个人,喝了十二瓶。姜哥好像有点多,王鹏还可以,年轻,这点酒还伤不着。王鹏要付账,姜哥不同意,说是自己提议喝的酒,就应该自己买单。王鹏也争不过他,便也就随他去了。结了帐,两个人就匆匆返回按摩院里。下午,王妈妈,就来接王鹏回家了。
回到家,王鹏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舒服极了。在按摩院里,睡那个按摩床,都快要崩溃了。王鹏块头又大,床又窄,实在太遭罪了。回到家可得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就又给叶子,打了个电话。叶子也已经早回家了。电话里说,叶子在那干的也不错,挺受老板喜欢的,美中不足,就是没钱挣。放下叶子的电话,王鹏就又琢磨起了,那渗透力的问题。王鹏确实不笨,其中的道理也似乎明白了几分。在自己身上试了试,怎么一到实际操作,那股子劲儿,就不知道怎么使了。整个春节,王鹏就跟这渗透力叫上劲儿。家里没有别人,除了母亲就是鸨母,两个人就成了王鹏的模特。起初,两个人还挺高兴,每天可以被人按摩按摩。可这好东西,不能太过。成天的按,没两天两个人就叫苦不迭了。身上的肉,被按得,一碰便火辣辣的疼。不过,两个人的牺牲,还是颇有意义,王鹏的渗透力确实练出来不少。手底下,终于有了柔中带刚的感觉。过了年,初八,王鹏便又上了班。说实话,真有点不愿去。在家里实在是太舒服了。不愿去,还是要去的。到了店里,姜哥也在。两个人都住在本地,所以来的比别人早了一些。刘哥正和那位干零活的阿姨,收拾屋子,见王鹏来,打了声招呼,便又忙了起来。见其他人还没来,闲着无事。王鹏让姜哥趴到床上,给姜哥试起了手法。只按了几下,姜哥就赞叹道,‘小子真有出息,脑瓜儿好使,这手法做得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就是手指头还是太软,有点稳不住劲儿’。到了下午,张哥、小驺、小李陆续也都回来了。第二天便开始正式营业。王鹏也开始在顾客身上试起了他那刚有了点感觉的渗透力。顾客们反应还都是不错。算头年,王鹏在这儿,也干了一个多月,跟很多常客,混的很熟。便一边按摩,一边唠家常。大家都很奇怪,王鹏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尤其是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从来不问。可最近不仅爱跟客人;唠家常,而且偏偏又对人家的,工作、收入、或是家住的离按摩院有多远。开车来的、还是走路来的,等等看似无聊的问题感兴趣。小驺、小李奇怪的问他,你现在怎么也八卦上了。王;鹏就笑笑,只说,‘也不能干在那儿按啊,总得聊点啥吧’。小驺、小李。摇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王鹏便傻笑一下,不再说话。最近,不仅王鹏跟以前不大一样。老板刘哥,也每天早出晚归的,不正经干活。大家都很奇怪。这天,刘哥一大早便跑出去。到了下午才回来。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进屋,刘哥就说,‘先给你找个按摩师,按按‘。那人说,’还是先说事吧,按摩就免了吧‘。’一边按,一边说,不耽误事 ‘,说完,刘哥就喊王鹏,’小王,你给孙哥按按‘。王鹏这才知道来人姓孙。听声音,应该在三十多岁,挺年轻。王鹏答应一声,便拿单子,铺床。好像早做好了准备一样。一般,在按摩院里,像这种老板带来的熟人,不收费的,都是柔让实习的按摩师来按。因为不收费,老按摩师是不愿做的。那自然就轮到实习按摩师身上。不过,在活少时,老板安排这样一些客人,让实习生做,也是给他们提供一些练手的机会。应为,在按摩院,老顾客都愿意找老按摩师给按,新来的顾客,实习生手法不成熟,老板怕给做跑了,所以也不会让实习生来做。这样,实习生往往很难得到练手的机会。而这种不要钱的,正好安排给实习生。既送了人情,又给实习生练了手,一举两得。王鹏铺好床,让那孙哥,趴在上面,面朝下,脸正好放在床头那个孔洞里,那样可以透气。王鹏问了一下哪里不舒服。那孙哥抬起头说了声,‘没哪里不舒服,随便按一按就可以’。王鹏点头说,‘好’。便把按摩单扑在他的后背上。用右手平放在脊柱旁边,另一首叠加在右手上,身体略微前倾,把身体的重量,慢慢的压到两只手上。然后在顺时针慢慢的做环形运动,也就是揉法。反复揉了三五遍,又改为拨法,把鸡肉横向推动,整个过程,手法很是流畅,变换自然。随着手法的操作,和调整,频率、速度,渐渐均匀适中,好像有人给打着拍子一样。随着这种节律性被按出来,紧接着王鹏又变换为复合手法。动作连贯自如。刘哥在一旁看着,不住的点头,嘴里说着,‘行,进步真不小’。并问那人,怎么样,小孙,还不错吧‘?’行行行,按得不错‘。王鹏心里好笑自己的老板,问这话,不是多余吗。白按的,哪有说不好的。当然这话,不能说。只在心里想想。老板看了一会王鹏的手法,见进步很大,也就不再看了。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那姓孙的人,自己拿出一根放在嘴里。刚想点上,忽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便对在外屋的几个人说,’来客人都让道别的屋子里去,我在这屋里抽烟。按摩院里,平时那可是禁烟的,有谁想抽烟,那就得请到外面去。今天破例,抽起了烟。所以便嘱咐其他人,有客人带到旁边的屋子里去。姜哥一看,也犯了烟瘾。姜哥抽烟,但平时,屋子里不让抽,外面又挺冷。今天见老板在屋子里抽烟,便也过来借光,说,‘我也抽一根’。老板气的笑了笑,‘我说老姜啊,你可真会找时候,你那烟,就不能诫了’?‘想了,可就是诫不了’。边说,老板边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递给姜哥‘。姜哥也不客气,接过烟,不过也很知趣,一个人走到靠边的一张床上,躺在那独拿起书,一边看,一边抽着。这边,老板刘哥和那孙哥,点着了烟,各自抽了两口。顿时屋子里便烟雾缭绕。那烟味直冲王鹏的鼻子。王鹏不抽烟,所以对抽烟比较反感,尽管这烟不错,味道还可以。想到自己管理公司时,公司的规定,是任谁也不能违反的,就是自己也是严格遵守,以身作则。从不破例。王鹏忍着烟味,紧闭着嘴,皱着鼻子,不说话,很怕把那烟雾多吸进去一点。刘哥,吸了几口烟后,吐出一个烟圈,说道,’那地方,你仔细看过了?能行吗‘?’我看肯定行,地段好,挺繁华的’。‘可就是面积有点大’,刘哥说。‘才三百多平,那还叫大,你看那些人家那桑拿、洗浴,人家也有按摩,哪个没有几百瓶’。‘嗯,这倒是’。‘房租贵了点’,刘哥有点心疼的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王鹏也听了个大概。听那意思,老板好像要开新店。便关心的问,‘刘哥要开店啊’?刘哥只是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继续跟那人说话,’房租是不是能再往下讲讲,一年十几万,也太贵了‘。'这个应该可以,如果能定下来的话,房东应该能再给便宜一点‘。王鹏在那給按着,听了,又忍不住接了一句,’便宜一点,也不能低于十万吧‘那姓孙的,听了,加重了语气说了声,’十万那怎么可能‘。’十多万,开按摩院太贵了‘。那叫孙哥的,没接王鹏的话。继续跟刘哥说,’刘哥,你要是钱紧,不打紧,我多拿点,无所谓‘。刘哥忙摆手说,’那道用不着‘。姓孙的又说,’房租虽然少贵点,那地段好啊,刘哥你还有残疾证,以你的名义开,还不用缴税,准挣钱‘。王鹏这才全部听明白。原来这小子,是想跟刘哥合作。想借用刘哥残疾人的身份,自己出点钱入股,可以省下不少的税费。从这一点来说,这小子倒还算聪明。可就是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对所要进入的行业不做到深入的了解,就盲目进入。一下子就开三百多平的店,看来是不差钱。不过,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啊,不是找个好地段,投入两个钱就能行的。这刘哥,这些年的按摩看来也是白干了。姓孙的是个外行,对按摩这行当不了解,有情可原。你刘哥都干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也不了解吗?当然这都是王鹏的心里活动。根据王鹏这些天,对来店里客人的了解,一般到按摩院来的客人,都是处在一定的半径以内的。大体来说,步行的客人,大都是在五百米到七百米半径之内,开车的客人,基本上,是在两公里范围之内。超过这个范围,一般都会就近找其他按摩院。当然也有,离得很远,但慕名而来的,不过很少。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现在按摩市场混乱的很,收费一时也提不上来。所以选址位置,也应适当,太昂贵的房租,以目前的价位是肯定承受不了的。这姓孙的家伙,找了个十几万租金的房子,加上水电、采暖等费用。王鹏粗略的算了一下。每天不进门四五十人,连本钱都赚不回来。王鹏也是本市人,凭着他以前对这地方的了解,还要考虑其他按摩院的竞争,想达到这个客流量,不是件容易事。再说,三百平,面积也有点太大了点,没那么大客流量,就是白白浪费。想到这王鹏又忍不住,对两个人说,’三百平,是不是有点大啊‘?两个人谁也没接茬。继续在那研究,‘装修也得不少钱,咋地也不能太寒酸了’,那姓孙的说。‘是啊,装的太差了,那么大面积就没意义了‘。刘哥跟着说。王鹏真想多说几句,给这两个外行听听,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这茬儿。王鹏也不想在这听他俩说梦话。便说自己去卫生间,转身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两个人在那高谈阔论。对了还有姜哥在里边独自抽烟。一会儿,有顾客来,姜哥也出了来,接待自己的患者去了。两个人谈了好半天才出来。又一同出去,看样子,是一起去吃饭了。大家都各自忙着,对他俩的来去,谁也没放在心上。只有王鹏,听他俩远去的脚步声,摇摇头,心里暗自叹气。晚上已经下班了,刘哥才回来。刘哥在别处有房子,不住在店里。今天这么晚了,还过来。是应为,这一天了,基本就没咋管店里的事儿。顺路过来看看。大家都洗漱完休息去了。只有王鹏还在沙发上坐着,地上放着一盆热水,一边泡脚,一边摆弄手机。不时传出滴滴滴的声音,在上□□呢。别人都很忙,一天下来很累,只剩下,王鹏这个不太忙的实习生,在这玩了。王鹏听出了,是老板刘哥,别人没钥匙,也进不来。但他没说话。只顾低头打字。刘哥先开了口,’这么晚了还聊那‘。’刘哥不也没睡呢吗‘?王鹏说。’今天战果如何,来多少人啊‘?王鹏知道他在问,店里的收益。便直来直去的说,’不咋好 ,进了不到二十人‘。今天刘哥好像心情格外的好,听了这消息,一点没看出来心情不好的样子。并说,‘没关系,等那边新店装修好,就好了。那边条件比这里好,换换新面貌,肯定比这好’。‘你还真想开那新店啊’?王鹏问到。‘那还有假么,租金都交完了‘。那店面积太大,租金也高,这一片,根本就没那么多客源’,王鹏又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把自己这些天了解到的情况,也说给刘哥听。王鹏的那些调查结果,虽然人数还很少,还不能说明问题,但从一定程度上,还是值得参考的。王鹏很希望,刘哥能好好考虑一下他的话。谁知,刘哥听完以后,并没在意,笑了笑说,‘你不懂,新店的环境好,装修标准也比这高,你们好好努力,把手法好好练练,不愁没客流量,近的没那么多,远的还来呢‘。王鹏还想说什么。刘哥却拍拍他的肩膀,说,晚了,快睡吧’。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锁门生。王鹏坐在那,摇摇头,又感到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