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不得已曹侯两菜通吃 没奈何冯渊一命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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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演红楼
第五章不得已曹侯两菜通吃没奈何冯渊一命枉死
话说宝玉回来，给贾母请过安，又去见过王夫人，换了家常衣裳，倒越发的清秀俊俏了。贾母便与其介绍：这是你林妹妹。
梦演红楼第二十四出——
贾宝玉：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
贾宝玉：虽未见过，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贾母：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贾宝玉（走近挨着林黛玉坐下）：妹妹可曾见过我？
林黛玉：应未曾见。
贾宝玉：看着可面善？
林黛玉（低头）：面善。
贾宝玉（笑道）这就是了。妹妹哪里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似曾相识都是因缘千里，远别重逢。如同这世上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魂系前缘，提醒今生不再错过……
林黛玉（低头不语）
贾宝玉（长叹一声）：妹妹哪里知道前生……
林黛玉：哥哥知道？
（音乐隐约在极遥远的天外响起：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贾宝玉（听着歌声，恍惚了许久，回过神来）：妹妹可曾读书？
林黛玉：不曾读，只上过一年学，些许认得几个字。
贾宝玉（笑道）：妹妹必是哄我呢。看妹妹气度，绝不象是没读过书的。
林黛玉（笑道）：也只是刚读了四书而已。因适才老太太问，我如此说了。老太太倒谦说你们家姐妹们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我想老太太谦的是，女孩子家读书原不该张扬的。因而改了。
贾宝玉(笑道)：这是妹妹多心了。我想老太太并没有这层意思。只是你这样灵秀，老太太是必疼你的。妹妹尊名是哪两个字？
林黛玉：黛玉。
贾宝玉：表字？
林黛玉：无字。
贾宝玉：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探春：此二字何所出？
贾宝玉：《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探春：自来也没听过这书，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贾宝玉：除《四书》外，杜撰的多了。偏只是我杜撰不成？林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林黛玉：没有。想那玉如此稀罕，哪能人人都有。
贾宝玉（登时把那玉从脖子上摘下摔了）：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众人忙拾起玉，送于贾母）
贾母：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贾宝玉（哭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与宝玉把玉重新戴上）：都有，都有，姐妹们都有。你这林妹妹也有。我都给收着呢。回头就都给她们拿来。
迎春探春惜春（惊喜道）：我们都有啊？不知是什么玉,可是和田羊脂白玉？
贾母（暗道：哄宝玉白扯个慌怎么还都认起真来了？发什么痴呢！和田羊脂白玉？也不打听打听现在和田玉都什么价码了？）：你们的玉倒都是白玉，就只不是和田的。
迎探惜：那是哪的？
贾母：汉的。
迎探惜：汉的？
贾母：对啊，上好的汉白玉啊！
迎探惜：%*@&*￥……
这里就有奶娘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便将黛玉安排着同宝玉一样随着自己住。黛玉睡碧纱橱里，宝玉睡于橱外。当下贾母因见黛玉只带了一个奶娘并一个小丫头来，这二人老的老小的小，料黛玉用起来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唤鹦哥的送与黛玉。其余皆同三春之例，添四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并六个小丫头不提。
梦演红楼第二十五出——
寒惊一瞬：好奇怪啊！
石头：何事奇怪？
寒惊一瞬：明明黛玉出身侯门世家，在家读书都弄两个丫头伴读，如何进京就只带了一个奶娘并一个小丫头来？
石头：这就是曹翁为难处了！
寒惊一瞬：哦？
石头：是既想黛玉有出身侯门之虚名又想她有寄人篱下之实境。所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寒惊一瞬：哦，既如此，那该怎么办啊？
石头：这不废话嘛。当然都吃啊，通共两个菜！
这里林黛玉把这鹦哥之名与雪雁作偶，改作紫鹃。这晚，宝玉并乳母李嬷嬷已睡下，宝玉的大丫鬟名唤袭人的因见黛玉主仆犹未安息，她卸了妆，悄悄进来。
梦演红楼第二十六出——
袭人（笑问）：姑娘怎么还不安息？
黛玉：姐姐请坐。（袭人在床沿上坐了）
紫鹃：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自己淌眼抹泪说：‘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因此更伤心，我好容易劝好了。
袭人：姑娘快休如此，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至你多心伤感，只怕你伤感不了呢。快别多心！
黛玉：姐姐们说的自然是。只是姐姐们哪里知道，我欲谢他甘露之恩，还以一生之泪，我便多心伤感，尚不知多久能还清，若不伤感，更没个熬头了。如今这才刚还了头遭儿，下剩还有七七四十七，八八六十八，九九八十九……唉，便算清了也还不清，况数清了又算不清。空落得伤心而已。（又落下泪来）
紫鹃：姑娘这已是还第二遭了。今儿倒也够了。这事须急不得，姑娘自己也说算不清的，既如此，竟是不要算的好。且能还多少是多少。
袭人：紫鹃说得是呢，横竖将来都是薄命司里的人，如今倒且乐呵着。
黛玉：姐姐们说的，我记着就是了。究竟那玉不知是怎么个来历，上面还有字迹？
袭人：连一家子也不知来历，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听得说，落草时是从他的口里掏出来的。
黛玉：今儿倒幸而没摔坏它。
袭人（笑道）：名为玉，我看倒更象是块石头。要不我们爷怎么叫假宝玉呢。要说结实倒真是结实，他没事就摔着玩，也从来没摔坏过。我拿来与姑娘瞧瞧。（把玉拿来递与黛玉）
黛玉（把玉拿手里端详了一会，笑道）这果然摔不坏吗？
紫鹃（抢着说）果然摔不坏的。姑娘想想，这从戏曲到电影到电视剧的通共摔了多少遭了，哪一糟摔坏了？姑娘不信，我摔与姑娘瞧！（用力摔一下，果然无恙）
袭人（笑道）：你这力气还小，我摔给你看。（也摔了一下子）
紫鹃（不服气道）：切，我那是屋子小，耍不开身。走，咱到院子里摔去，我定摔得比你响。
袭人：走就走。
（院子里传来二人的声音：我摔得响！我摔得响！……）
黛玉：雪雁，夜深了，你服侍我先睡吧。出去告诉她俩，虽然那玉摔得好玩，好歹小声点，别吵着老太太。
雪雁：是，姑娘。
话说次日黛玉晨起，省过贾母，便往王夫人处来。请过舅母安，因见王夫人事情冗杂，便与姊妹们出来，往李纨房中来。原来这李纨乃宝玉亡兄贾珠之妻，珠虽早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年方五岁。这李纨虽亦出身书香世家，奈何其父李守中说“女子无才便有德”，便不肯让其十分读书，因只看过《烈女传》之类的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罢了。
梦演红楼第二十七出——
李纨：记得父亲要女儿做有德贤妇。
李守中：正是。
李纨（痛哭）：女儿辜负父亲教诲。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有德’，可女儿到头来却被人说成是‘寡妇有财便无德’。
李守中（气愤）：真太不肖了，你——（忽有所悟）你刚才说什么？
李纨（仍旧哭着，小声地）：到头来女儿被人说成是‘寡妇有财便无德’……
李守中（大喜过望）：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李纨（被弄迷糊了）：什么？
李守中（又哭又喜）：女儿，你真的有财了吗？真的吗？这真太好了呀。没辜负当初老父千方百计把你嫁入国公府啊。女儿啊，你是知道的，父亲我当一辈子国子监的穷官不过空落个好名声我可是穷怕了呀。女儿你当一辈子寡妇也只是空落个好名声，你也是最怕穷的是吧？你一定能理解老父的是吧？所以，你一定要切切的记住一句话。
李纨（还在发愣中）：什么话？
李守中：你记住：你若不把家私都搬回娘家来，你也不是个人！
李纨：%￥*&#@……我呸！
话说李纨当初欢天喜地的嫁了，贾珠昏天黑地的病了；李纨呼天喊地的生了，贾珠崩天塌地的死了……到如今，天荒地老终无着，天长地久俱无益。因这李纨日子竟过得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外则侍亲养子；内则省物囤钱，日常陪伴众小姑子针线读书而已。今黛玉虽客居于此，有这般姐妹陪伴，除老父外，余者也都无庸虑及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如今再说那贾雨村，因依附着黛玉进了京，于荣府投了宗侄的名帖。既有林如海书信，贾政自然另眼看待。因不出两月，便让其补上了应天府的实缺上任去了。一路舟车劳顿自是不提。如今且说刚到了应天府，一下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呈至案头。乃是一婢女被拐子卖于两家，一小户一豪门。二人相争，豪门纨绔倚势打死小户公子后，便远走无踪，无处可寻。雨村晦气啊，不想刚上任竟碰上这样狗屁混账事，没奈何处，只得满身上下捉虱子一般捉出一丁点正义感来，即时火冒三丈，一面喝令把凶犯族人拿来拷问一面就要签发全国通缉令。正在这当儿，忽一眼瞟见案旁一门子给他使眼色，内含阻止之意。惊警心一起，正义之虱即刻被掐死得尸骨无存。忙退了堂，把门子带入后堂细细询问。
梦演红楼第二十八出——
门子：老爷一向加官进禄，八九年来就忘了我了？
贾雨村：倒面善的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门子：老爷真是贵人啊，就不记得当年葫芦庙里的事了？
贾雨村：哦，记起了。原来你是葫芦庙里的小和尚！
门子：老爷可算想起了。
贾雨村：是啊，想起了……我想起你以前好像弄过馊饭给我吃吧。
门子（拿袖子擦汗）：这个……没有吧。
贾雨村：你烧我的书去点过柴！
门子（拿衣襟擦汗）：没有啊，不可能。
贾雨村：你还偷过我的棉衣去当钱。
门子（吧腰带解了擦汗）：这个……没有的事吧。老爷，您忘了现如今您是贵人了？贵人都是多忘事的，您怎么可能还记得从前那些事，您说是吧？
贾雨村：是啊。哎？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啊？
门子：刚不说了嘛。我葫芦庙……
贾雨村：糊涂庙？什么糊涂庙？
门子：哎，老爷怎么不记得了？刚才不还都记得的吗？
贾雨村：刚才？刚才我还不是贵人。
门子：（汗……）
这里二人寒暄已毕，雨村赐了座，方问起刚才堂上使眼色之意。这门子忙回禀一番。你道这被拐卖之女是谁？原来就是甄士隐之女英莲，被一小乡绅冯渊看上，这冯渊原先酷爱男风的，不想一见了英莲便即时改了志向，因也可见得这英莲的品貌是实在标致。可冤孽处在于你既看上了，便径直买回家结了。他偏不，因虽买来做妾，却立意不再娶妻，因而倒弄出些正经八百的仪式来，要三日后方过门。这自是他的痴心处，按说原也没错。只是你想那拐子哪里是良善守信之人？莫说三日，便一日也生出无数歪心邪意来。他这里既收了冯家的银子，又立时把英莲卖于薛家，意欲卷了两家的银子远走高飞。谁知又雾深霜重，没飞起来，被两家拿住，打个臭死。这薛冯二家都执意只要人，不退钱。因这两家先急急兵合一处齐打拐子又急急兵分两处背水死战，结果自然弱蛇不敌地头龙，那冯公子被打个稀烂。只可怜那甄英莲，薄命女偏又遇上薄命郎，也实在是“真应怜”了。
梦演红楼第二十九出——
（三天前……）
冯渊：莲妹，只有见到你我才知道女人是多么的美丽，从此我再也不喜欢男人了，我只爱女人，只爱一个女人，只爱你！
甄英莲：渊哥，你不要爱我。
冯渊：为什么？
甄英莲：你不会幸福的。
冯渊：傻瓜，我们会的。三天后我来娶你。
甄英莲：我们不会，因为……
冯渊：因为什么？
甄英莲：因为我是薄命司里的人！
冯渊：啊？……你确定你是薄命司里的人？
甄英莲：我确定！
冯渊：有没有可能不去薄命司？
甄英莲：没有。若是没名没姓的其他副钗还罢了，我是点名入册的副钗之冠。
冯渊：那……一定会入薄命司？
甄英莲：一定会！
冯渊：好吧，三天后我来娶你。
甄英莲：为什么？我们不会白头到老的。
冯渊：傻瓜，我们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甄英莲：我们不会！
冯渊：莲妹，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甄英莲：我……相信。
冯渊：好！三天后，我会娶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三天后，冯渊喋血街头，奄奄一息……英莲闻讯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甄英莲：渊哥，你怎么了？
冯渊（缓缓睁开眼）：莲妹，你来了……别哭，我们该高兴才是……没有最薄命只有更薄命……我终于也薄命了……
甄英莲：渊哥，你这是为什么啊？
冯渊：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可以入薄命司了吧……我终于可以娶到你。
甄英莲：渊哥——
冯渊：莲妹……不要哭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甄英莲：渊哥，你不要说话了。
冯渊（手指着远方）：莲妹……你看那边……黑白无常来了……黑无常手里持一白牌……白无常手里持一黑牌……上面写着‘薄命司’……英妹……我要去了……我在薄命司里等着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甄英莲（抱紧了冯渊）：嗯！
冯渊：莲妹……你别哭了……你笑一下吧……你笑起来很美……
甄英莲（露出笑容）：渊哥，你好好去吧。我就来的。
冯渊（突然惨叫一声）：冤呐！——
甄英莲：渊哥，你怎么了？
冯渊（嘴角流血，浑身抽搐，泪如泉涌）：适才……离得远……没看清……无常……那牌子上写的……不是‘薄命司’……是……‘枉——死 ——司’！（喷血而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不得已曹侯两菜通吃 没奈何冯渊一命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