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重生）》月白非白

27、Chapter25 绑架

　　“闭嘴！”青年的音调并不高，但话语里透出的恍如实质的压力让聒噪了一路的探员先生闭上了嘴。青年环视一周，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只好扭头问那个一路上只顾着安抚自己却漏掉所有重要信息的探员，“艾伦科瑞莱提在吗？”
　　探员张嘴欲答，青年抬手制止，“谢谢，我已经看见他了。”
　　蹙着眉头的探长颇为意外的看向青年，“里面的人质是你……”
　　“我朋友和我儿子。”青年不耐地截断了探长的话头，“告诉我现场的情况。”
　　“我不知道。”探长摊手，“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赶过来的，只知道这里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你接到了电话？”青年一脸怀疑的质询，“是什么样的电话？”
　　“还能有哪种？”探长掐着腰给青年普及知识，“就是所有市民报警时会打得那个电话，这是我的辖区，出警的自然是我和我的组员。”
　　“你们接到了报警。”青年重复着这句话，表情莫名放松了些，没有理会探长先生“你又发现什么？”的质问，拿起电话，“让你的人尽快赶过来。让等着小史密斯的那组人撤回去协助你。还有，先别忙着惊动那位女士，形势很可能没那么严峻。”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你还知道那些人究竟为什么而来，是不是？”探长先生双手环胸，以一副质问犯人的语气跟青年说话。
　　青年却不管探长的恶劣态度抑或糟糕语气，自顾自的提出要求，“我要听报警电话的录音。”
　　“先生，你听着，你现在的身份是当事人，不是我的上司。你无权要求我做什么，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保持冷静，然后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所有情况，让我们来解决这……”探长先生还没有表达完对当事人家属的期盼就被一名黑西装给打断了。
　　“先生，从红外线扫描的情况来看，共有七个人。而且里面除了小洛林先生，其他六人均为三十岁左右的成年男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顿了顿，“其中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很可能是小史密斯先生。”
　　青年立起风衣的领口，挡住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寒风，也挡住了自己的表情，“继续监视。”
　　一个年轻的探员直直地向这个方向奔来，“探长，劫匪刚刚提出要求说要见一个人。”
　　探长若有所思的看向突然表情变空白的的青年，问道，“谁？”
　　“莱斯利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冯洛林。”探员对着记录本念完名字后开始深呼吸，“天，叫这么长的名字的人一定童年不幸，尤其是被老师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
　　“多谢关心。我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看向探长，“他们要我进去。”
　　“不行。”探长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不是请求，只是通知。”青年声音透着强压了所有情绪的冷静。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探长开始忍不住咆哮，“我是警察，你不是，要去也该是我去。”
　　“你不是莱斯利洛林，你也不是让他狼狈离境的那个人。”青年冷笑，“你更不是亲手覆灭他家族的那个人。探长先生，如果不是由于这位先生愚蠢的自以为是，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就算你在这里也同样不会让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入你们的卷宗。”
　　“先生！”一旁的黑西装男士突然出言。
　　青年别过脸，看向一脸紧张的黑西装，“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没有。”黑西装男士顶着青年的怒火硬着头皮出言，“监测的人说，里面开枪了。”
　　“不可能，没听到枪声。”探长坚决否认。
　　“用了消音器。”青年再次空白着表情近乎漠然的出言，“我们的人到了吗？”
　　“到了，来了两个狙击手，还有……”
　　“这里地势空旷，没有合适的高地，”青年交握双手，凝视着不远处的废弃厂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双方形势，“强攻也不行，完全没有遮蔽物，他们绝不会只有一把枪……”
　　“先生，他们只有五个人能够自由活动。”
　　“只有两个人质，五个人已经够了。”
　　“不，我的意思是……”
　　青年闭上眼陷入思考，片刻后睁开深深地看了眼提出方案的西装男士，“你来指挥，乔。”
　　“是，先生。”
　　“喂！”探长叫住青年，纠结地开口，“我会尽力配合。你小心。”
　　青年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礼仪化微笑，“我尽量。”

　　青年举着双手在很多双眼睛的关注下走进了厂房。
　　“我如约赶来了，史密斯先生。”青年无视了正对着自己的黑洞洞枪口，只给了被绑在墙角的两人来自余光的一瞥，就直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开口，“这可真是不华丽的约会地点。”
　　“没关系，有您的到来，这里自然会蓬荜生辉。”小史密斯先生回了青年一个阴森森的笑，“进门不脱了外套吗？洛林先生。我对你口袋里的层出不穷的小礼物可是印-象-深-刻啊。”
　　“当然，是我的错。”青年点头，毫不犹豫地脱下风衣，远远扔开。
　　“继续脱。”小史密斯先生晃了晃枪口，“对洛林先生的提防再多也不为过。”
　　“谢谢您的称赞。”青年甚至微笑着颔首行了个礼，才继续解西服的纽扣。
　　“这可不是称赞，洛林先生。”小史密斯先生冷冷地看着青年从容的应对自己的折辱，“我很好奇，当你听到你家宝贝儿子和小情人被我绑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震惊？愤怒？恐惧？”
　　“事实上，令我更震惊的是，小史密斯先生你居然为了见我而放弃了你父亲好不容易才为你争取到的逃生机会。”青年在对话的时间里毫不打折扣的脱了西服外套，同样远远扔开。
　　“我能逃得了吗？”轮椅上的小史密斯脸色阴郁，“继续脱。”
　　“不尝试就永远不知道答案，不是吗？”青年给了小史密斯先生个带有鼓励性质的答案，听话的再次把手放到衬衫的纽扣上。
　　“我放弃离开的机会甚至绑架了你的人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小史密斯先生咬牙切齿的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家动手？”
　　“为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青年挑眉，笑得古怪，“我们两家都算是世家，私交可以追溯到上面好几代，利益链条更是密切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完全没有理由对你家出手，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理由。”小史密斯先生握紧了手枪，表情愈加阴郁，“说。”
　　“因为先动手的那个，是史密斯先生啊。”青年的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嘲弄，“我舅舅的意外爆炸，我父母的意外飞机失事，还有我的意外车祸，一次又一次意外，把洛林家所有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左右其生死。这可都是你父亲的手笔啊。”
　　“那是赫德森女士做的。她已经承认了。你还提供了她放在你家的□□作为证据。”
　　“部分是。”青年没有否认，“我舅舅的那起爆炸案的确是她做的，后来的那起飞机意外也是她的人动手，可有一个人给她提供了关键的信息，这才完美了她的计划修补了她的漏洞，让一切天衣无缝，而那个人，他姓史密斯。”
　　“证据。我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证据。”
　　青年看着小史密斯先生的表情近乎怜悯，“他叛国。军火商的本质是商人，总是习惯宣称一切利益为先。但军火商也有自己的国家，获取利益的前提是不危害国家利益。但你父亲，史密斯先生他违背了这条底线，只要有利可图，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买家。他背叛了国家利益，也背叛了国家。”
　　小史密斯阴郁的表情出现了震惊的裂纹。
　　青年还在继续，“洛林家身为他最亲密的合作者，长久下来总会发现些端倪。我舅舅和我母亲，他们都不会容忍这种行为，但出于情谊和信任，他们愿意给史密斯先生解释的机会。结果，你父亲利用了这份来自洛林的善意，为赫德森女士提供了两次消息，两次无比致命的消息，夺走了我舅舅和父母的生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格雷尔叔叔呢？他在洛林家呆了三十多年，如果我爸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不阻止？”小史密斯质疑道。
　　“因为格雷尔叔叔他不在乎，对他而言，只有洛林才是最重要的。”青年神色微妙的顿了顿，“这也是你父亲想让我消失的主要原因。一个忠诚于家族而非国家的老友自然比一个忠诚于国家的洛林家主更符合他的需要。至于次要原因，介于我死之后最大的受益人是格雷尔叔叔，杀人嫌疑自然也要由格雷尔叔叔来背。要是能借这件事让洛林家内乱一下，对你们家也是利大于弊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MI5，小史密斯先生。你会留在这里不也是因为他们吗？”
　　“我真希望我没有看到他们。”小史密斯喃喃道。
　　“你看到了。MI5不是我家雇的保镖，你很清楚，他们可不是为了商场倾轧或者私人恩怨就随便出动的存在。”
　　“我知道。”小史密斯看向青年，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青年沉默。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问史密斯先生自己才能得到答案了。
　　“呵呵。”小史密斯先生突然笑了起来，“不管怎样，谢谢你解答了我的疑问，谢谢。”
　　青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
　　小史密斯把枪口吞进喉咙，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血花四溅。
　　谁都没想到小史密斯放弃离境又千辛万苦绑了人见了幕后黑手居然真的只为死个明白。
　　“该死。”高鼻深目保镖装束的男人恨恨骂道，小史密斯动作太突然太果断，就算是离得最近的他也根本阻拦不及。“真他妈是个白痴。”
　　青年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出言咒骂的男人外，余下的三人对小史密斯的死毫无动容之色。
　　不对。他们不是史密斯家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