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4 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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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是这个决定，让格雷尔与休洛林两个人生死相隔，再也不见。
二十五年前的人体炸弹，让休洛林意外身亡。
八年前的飞机失事，让塔尔波特夫妇双双死于意外。
七年前的车祸，更是只差一点就让十六岁的莱斯利洛林离开这个世界。
洛林家三代人，只有奥兰多洛林是死于胰腺癌，也就是说只有莱斯利的外祖父是死于疾病。
心智手段皆不逊于休洛林的格雷尔，就因为他的孤儿出身，不得不在奥兰多洛林死后屈居于一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无能贵族少女之下。而在这之后还有一个幼稚可笑的和他母亲一样深陷情感沼泽无法自拔的无知小子仅凭着洛林的姓氏就死死压在格雷尔头上。
只要最后一个洛林消失，有着洛林养子身份并且从事军火业多年的格雷尔就成了洛林家最合适的也是唯一的接任者。
动机有。能力有。机会同样有。怎么会不是格雷尔？还有哪个人比格雷尔更值得怀疑？
当十六岁的莱斯利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冯洛林差一点就把这个长长的名字留在墓碑上作墓志铭的时候，威廉塔尔波特哥哥大人直接把莱斯利给打包扔到法国。
格雷尔对此一点都不意外。要是换成自己是威廉，知道唯一的弟弟在英国有一位如此凶残的长辈，大概只会把莱斯利送得更远。格雷尔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位威廉哥哥在发现莱斯利对时尚界露出兴趣的时候有多欣慰，之所以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无非是为了让莱斯利能在巴黎留的更久点，最好能让莱斯利乐不思蜀再也不回英国才好。
可惜，就算是和两个洛林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威廉亨利福克斯塔尔波特……
格雷尔勾出一个玩味的笑。
也未必了解洛林这个姓氏的涵义，更不必说了解拥有洛林姓氏的男人了。
可能是洛林家的优秀基因使然，每一个洛林都拥有极出色的外表，初初看去都像是漂亮花瓶，但也只是像而已，愚蠢到真把洛林当成美貌花瓶的人已经都……用句不是十分合适的话来说，都牡丹花下死了，给洛林家的看上去娇弱的食人花做花肥了。嗯，就某种角度而言，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资源再利用了。
距离上一次食人花进食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年。
真是很久远的过去。大概正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有些记忆力不佳的同行们又开始重复他们前辈犯过的错误。不过，没关系，这一次就由莱斯利洛林给他们一个“友善的”而且会让他们印象深刻到此生难忘的爱的提示吧。
“有人说过，军火贩子之间的战争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双方都有用不尽的弹药。”格雷尔抬眼看向安静等候在台阶上青年，“莱斯利，你认为呢？”
“很显然。”青年语气沉静的回答道，“不需要动用弹药，这场战争就会终结。”
“那么，”格雷尔擦着青年的肩膀进入房间，“我等着。”
青年弯弯唇角，“请拭目以待。”
一个月之后。
“我亲爱的格雷尔叔叔，这样的成果，你还满意吗？”青年搅拌着咖啡，抬眼询问桌面彼端面色温和的英俊男人。
“非常满意。”格雷尔微笑，笑容里有释然更多的还是骄傲，“莱斯利，你做的非常出色。我……你让洛林这个姓氏再次……”
“格雷尔叔叔，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青年十指交叉，垂下眼帘，出声打断了格雷尔尚在组织中的赞美，“当年，我舅舅，休洛林他被救出来的时候重度烧伤，脾脏破裂，脊椎断裂，可是并没有当场死亡，而且……”青年放下手指，抬眼直直看向神色震动的格雷尔，“他现在还活着。”
格雷尔脸上的微笑褪去，被突然而来的消息变成震惊，“他在……他，在哪？”
青年把桌面上的信封扣在掌心，“地址在这里。你确定要去见他吗？”
格雷尔红着眼睛看着青年，“为什么不？他骗了我这么多年……我……”
“他的状况并不好，这些年始终徘徊在生死边缘。”青年再次垂眼，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到桌面上，“这是他的病历，你还是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去见他吧。”
格雷尔闭眼深呼吸，接着就劈手夺过文件袋和信封，“这是谁的意思？你的还是……”
“是我的决定。”青年交握双手，目光清澈柔和，“我认为你有权知道这些。”
格雷尔点头，开始解文件袋上缠绕的线，一圈两圈，接着就不耐地直接用手指撕开了文件袋的开口，里面的文件在格雷尔粗鲁的拆封动作下四下散落，桌上地上都是。青年阻止了格雷尔的拾取行为，挑出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他最近的体检报告，你看，我来捡。”
格雷尔慎重地接过那薄薄的几页纸，蹙着眉从头看到尾，再次看向青年的眼神满是怒意，“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还能进行手术？”
“我同样反对进行手术，但休洛林先生坚持，他是当事人……”青年无奈耸肩，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医生建议等他身体稍微调理好一些再手术，手术时间应该是……”青年抬腕看表，心算了下时差，“二十九个小时之后。”
“你……”格雷尔蓦然起身。
“飞机已经在停机坪等，就算是直达医院，路上最多耗费您十三个小时，您还有足够的时间去阻止我那位舅舅大人。”青年淡定的直视来自格雷尔叔叔的冷冽目光，敲了敲手边整理好的资料，“这些您还是留着路上看吧。祝您一路顺风。”
青年注视着格雷尔翻飞的衣角渐渐远去，慢慢摩挲着指根处的戒指叹息，“希望我没有做错。”
不要以为有些人一切不会变，有些话明天再说也不会迟，总有一次，只是放手的瞬间，转身的刹那，事情就已经全然改变。当太阳落下再次升起的时候，有些人就和你咫尺天涯了。
格雷尔，对曾说出这些话的你而言，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桌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青年按下通话键，“格雷尔先生已经离开，计划开始。”
“……我从没有质疑过他对洛林的忠诚，我也相信他不会对那位手下留情。”
“……因为他不仅是洛林家的守护者，他还是我叔叔，我不希望，让他亲手杀死那个人。毕竟，那个人是格雷尔叔叔的挚友，曾经的。所以，这种事由我这个晚辈动手就好。”
“……心软，那是对自己人的。你废话太多了。……不要紧张，不管对手是谁，我们都会是最后的赢家。相信我，我可是不败的洛林。”
“……不要掉以轻心，那可是只老狐狸。”
有细碎的脚步声朝着茶室的方向靠近，青年尽可能简短的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在自家宝贝儿子冲进房间时端出了慈父的姿态，“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达蒙？”
“格雷尔走了。”达蒙爬到青年的大腿上坐好，勾住青年的脖颈，把额头抵在青年的颈侧，撒娇的抱怨，“威廉也不在，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难道达蒙不喜欢和爸爸一起过圣诞节？”青年摸了摸沮丧中小男孩，开口逗他。
达蒙扭了扭头，把头埋得更深，“我喜欢和爸爸一起过圣诞，不喜欢过只有两个人的圣诞。”
青年把鸵鸟样的小男孩拉出来，面对面抵住额头，“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达蒙的眼睛亮了起来，满怀期盼的看着青年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谁？”
“还记得那位给你寄明信片的叔叔吗？”青年给出提示。
达蒙歪着头想，片刻后点头，“记得。是他要来吗？”
青年蹭蹭儿子光洁的额头，学着达蒙软软的童音道，“是啊，是啊。”
“那，”达蒙转转眼珠，讨好的问，“那他还会给我漂亮的明信片做圣诞礼物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青年给出暧昧两可的回答，看着达蒙露出泄气失望的模样，才慢吞吞的开口，“要是那位叔叔被提示说小达蒙很喜欢明信片做圣诞礼物的话，他肯定会买的。”
青年看着达蒙明悟过来，用伪装出来的可怜兮兮表情看着自己，用拖长语调的软绵绵童音说，“你会跟他说的吧。巴巴，巴巴……”
真是难以拒绝的请求。青年的回答是拿起手机，当着儿子的面从通讯簿里找出容成的名字，按下通话键，电话接通的速度出奇的快。
“喂……”容成的发音含糊，带着浓重鼻音。
“我是莱斯利，莱斯利洛林。”青年瞄了眼腕上的手表，该死，居然忘记了时差，自己这里是下午，可容成那边却是深夜。“很抱歉打扰你休息。”
“莱斯利……”容成把自己扔进沙发，抬手遮住眼睛，“不，我刚刚回家。”
“你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还好么？”青年无视了儿子水汪汪的眼睛，放低声音调温了语调问道，“我只是想问下你的航班，好确定接机的时间。”
“哦，抱歉，我最近工作太多，忘记和你确认航班了。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失误，我最近也忙忘了，你也知道，圣诞假期。为了能安稳度过这个假期，大量的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青年边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给他顺毛边回答道。
“哦……”容成回忆着自己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的工作表，忍不住扶额长叹，“请相信，我感同身受。”
“工作很多？”
“根本是不堪回首。休得再提。”容成颤着声音冒了句花腔，“你还是让我展望下明天开始的幸福假期生活吧。”
“呵。”青年闷声笑了笑，“请原谅。但是发现有人比自己更狼狈的感觉真的蛮愉快。”
容成纵容自己在一片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你有话就说，没事就挂了，我要去洗澡睡觉。”
“最后一件事，我家的小达蒙非常非常希望得到一份来自大洋彼岸的异国明信片作为圣诞礼物。作为有爱又贴心的容叔叔，你会满足他这个圣诞愿望吧？”青年按住开始在自己腿上不安份扭动的小达蒙，直白殷切的表达了自家儿子的渴求。
“事实上，”容成拖长了声音，语气微妙的顿了会，“我原本准备给他的礼物就是这个。”
“您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容叔叔。”青年的夸奖无比甜腻，当然也无比虚伪。
容成发誓他听见电话那头有小孩子的兴奋尖叫，而且貌似尖叫的内容就是青年转述的部分，于是他试探着问道，“达蒙也在？”
“当然……不在。”青年没有阻止达蒙自以为小小声的“不”，也没有提示达蒙他的声音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毫不心虚的对着电话那头的容成撒谎，“我家达蒙怎么会让我打电话为他要圣诞礼物呢？”
容成完全可以想象出青年一脸正色调戏他家儿子的模样，忍不住被自己想象出的场景逗笑，但顾及到小达蒙的自尊心，容成强压下声音里的笑意答道，“我猜达蒙也不会这么做的。”
青年看着听了容成的回答松了口气的儿子，忍不住揉了揉自家傻儿子的蓬松短发，“那，贴心的容成先生，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你上飞机之前把航班发给我，我……”青年看着又开始在自己腿上蹦跶的儿子，果断改口，“我和达蒙一起去给你接机。”
“好。”容成再一次忍着笑忽略了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童音，“明天伦敦见。”
“伦敦见。”青年温声重复，“晚安。”
青年挂断电话，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达蒙，“满意了？”
达蒙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点头憋出个鼻音，“嗯。”
青年忍了又忍，还是伸出手捏上了儿子得瑟中分外惹人的肉乎乎脸蛋。“小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4 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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