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后街》温美人儿

164、用我的专业对你的专业公平吧

　　“开门！”温暖终于还是憋不住先开了口，她边大喊着边手脚并用地继续和门拉扯。“臭老头儿，死老头儿！神经病，疯子，虐待狂！你赶紧把门儿给我开开！”她口不择言着，晃动门的动作变得疯狂，她的情绪也从慌张转化成了暴怒。
　　“再不开我砸拉啊！开门！”随着门外中气不足到气喘吁吁甚至下一秒能晕死过去的喊叫，周岳锦一脸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的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攥成了拳。
　　这样的细枝末节竟然被老人白内障般的双眼完全收入，速度快到眨眼就看不到地顺势也给了周岳锦一鞭子，同一时间，肥壮的身躯一声闷哼伴随颤抖。
　　这一切，温暖也看在了眼里，“不是，你这老头儿是不是有病啊！你开门！”说着，她开始用力踹门，虽然很可能也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可就是有股不断窜上来的岩浆给了她似乎无穷爆发的力量。
　　突然门开了，温暖的右脚正要揣在门上用力，这让温暖一个大叉步直接迈了进去，抻得大腿根儿的筋疼得差点要掉眼泪，要不是及时攥住了老人的手臂，这一个叉劈下去，估计腿也废了。
　　不等温暖想一码归一码的感恩的话，老人先发制人道，“你想干什么！”那强压着的震怒脸色忍无可忍地昭告着天下，浑浊的小眼睛发射着威严的黄光。
　　真正对上了老人的眼神，温暖突然害怕起来，她从没想过要冒犯任何一个老人家，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拳击教练叫上板，这样没有礼数且性命堪忧的事任她之前是肯定不会做，甚至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竟然一对一了。
　　她咽了口口水，放下把着老人仿佛枯树般僵硬手臂的手，故意挺了挺腰板，“我要...进去。”说着，迅速指指老人身后，绕过对方的眼神试图用年轻对抗经验地闪进去。
　　“没规矩！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进就进！”老人仿佛听天方夜谭一般伸手挡住了门口，速度之快让温暖卯足了劲儿的闯入差点鼻血飞溅，随即扫一眼温暖的狼狈，不屑地嘲笑着。
　　“让开！”管你什么规矩，温暖恼羞成怒地说着，仿佛绿巨人上身地迸发怪力硬生生掀开老人横挡在门口的手臂。
　　这似乎完全出乎了老人的意料状况，支点被撬开整个人仿佛斜面上没了支架的地球仪，没头没脑地加速度向一侧冲去，脑门儿差点撞门框上。
　　待温暖已经从身侧顺利进入，老人依旧一脸惊魂未定。
　　温暖顾不上看这比彗星撞地球还千载难逢的场面，径直紧走几步到了易瞳身边。
　　她低头看着面前几乎要跪不住地不得不用唯一好的手臂支撑地面的男人，他虽一脸病态却依旧带着无论发生什么似乎都不为所动的桀骜气质，面对着自己一切荒唐所作所为的所有目的，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该那么跟师傅说话。”比起对上他的目光，更先传来的是他的指责。
　　虽不严厉，虽不凶狠，却确确实实是指责没错。
　　这本来会让温暖无地自容的话，却意外地没有激起温暖愤怒的情绪，反而是身后的两个师兄神色变得专注且僵硬。
　　温暖没有说话，她此刻才感觉到了辛苦。似乎刚才出力的都不是她，挨打的才是她，然而，比起方才打在心里的痛感，打在脸上更让她难受。
　　“你，还真是没规矩！”老人收起一瞬的难堪，摆出一副依旧是长辈的样子，从门口缓缓走过来，在距离温暖三步远地方停了下来。
　　“你定的只是规，不是法，不是所有人都要受到约束的！”温暖职业性却又气鼓鼓地回嘴道，同时似乎把对易瞳压抑的气也撒在了老人身上。
　　老人挑了挑眉毛，“还真是牙尖嘴利的丫头！这么没有教养，你家人怎么教你的！”
　　“反正不是用手教的！”温暖一点不肯服软地还击道，“我爸妈从小就跟我说要‘以理服人’，动不动就上手的，那是流氓！”她想着温妈撸起袖子说着自己都不信的童年。
　　“流氓？！”老人瞬间被气得脸煞白，仿佛吐出舌头再拿个鸡毛掸子就能把人带到阴间去，“你懂什么叫流氓！看我教出的弟子，哪个不怕我？只有知道怕的人，才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像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家里都不教的么？！”老人鼻孔仿佛能塞进一块钱钢镚地呼呼出着粗气，仿佛温暖拿块儿红布下一秒就能被撞飞。
　　“别动不动就老我家人我家人的，我家人怎么教我不劳您老操心！”温暖最易着的点被老人肆意戳着，她开始暴躁起来，“不过，你以为你的徒弟们都是怕你吗？就你这么老么咔嚓眼的，谁打你都是轻松加愉快，吃着火锅唱着歌儿就把你给打飞了，跟玩儿似的。他们为什么不啊，那是尊敬你！你别倚老卖老，没完没了！”温暖嗷嗷喊着，像一头生气了呲牙发着狠的小狮子。
　　老人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脖子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温暖有一时担心，别再爆了血管犯了病就麻烦了，差点下意识去搀扶。
　　老人扶着墙喘了几口气，“我知道你丫头是律师，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那是你的职业。但是我用我的职业对抗你的职业，公平吧，不是倚老卖老吧？！”说时迟那时快，一鞭子毫无预警地冲着温暖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钢材牛皮特制的鞭子带着风声吹着口哨儿般呼啸而来，让温暖一时间觉得力道之大仿佛带着铡刀的波动一鞭子下来就会变成皮影人看到左半拉就看不到右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