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笑春风》默默笙箫l

18、第十八章 难落惜颜殿

　　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心下有点难过，道“其实，墨儿是知道的。深宫如海、明枪暗箭的，并非不知宫中明艳的背后，尤其晦暗的所在，只是，心向光明，才觉温暖。”
　　“善良是好事，太善便是不善了，你可懂？”太后的话太后深意，我一时便想不明白了。“日后你便懂了。这个匣子，留给你，莫让旁人知晓了，皇上亦不可。关键的时候你便打开，见了你便知道哀家的用意了。好了哀家近日乏了，你也回宫吧。”我临出门，太后唤我，回首，太后很是庄重，她站在窗边向我说，“有朝一日，莫叫哀家失望。”
　　记得迁宫时，太后亦是这样唤住我，说，不要叫她失望，近日，同样的话，加了有朝一日。我转念一想，倍觉责任重大。抬眼深深地看向太后，郑重开口，“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太后闻言，略想片刻，露出和蔼的笑容，“如此甚好。”
　　将匣子藏于怀中，越发摸不准太后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什么时候才叫关键时候，像是太后留给我的一个大谜团。
　　翌日清晨，皇上率了众嫔妃为太后送行，凤辇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宫门口亦是阵阵飘香，我这才意识到，后宫女子真的很多。个个身姿窈窕，容颜明丽，恍惚间，觉得这些柔弱的女子，其实都是战士，为家族、为子嗣而战，如若不想在宫中孤独终老，便得处处留意，让自己从后宫佳丽中脱颖而出，获得皇上垂怜。
　　“惠妃，哀家不在宫中，你要带领众嫔妃谨遵宫规，尽心侍奉皇上，秉持六宫之事务必公正严明。奉劝皇上雨露均沾，为我文国皇室开枝散叶。”太后淡淡地叮嘱惠妃，继而又转向皇上，“皇上，哀家自是放心的，只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切不可劳神费心，累了身子。”
　　“母后，儿臣不能侍奉膝下，您千万要保重。”此时皇上挽着太后的手，很是不舍。话别一阵，太后便上了凤辇，行走开时，她掀了锦帘，春风和煦地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微微点了一下头，我挥挥手，忽觉双眼已有湿意。
　　太后走了些日子，宫中也审视安逸，并不曾听闻什么事端，只是，又怎会一直这样风平浪静呢？也许暗地中已是风云涌动。瞧，这段时日，我不是边让殷哥杨树等打探各宫消息。再不能做个避世闲人了。
　　一日晌午过后，正在小憩，边听苏樱来了，急急唤着我。我起了身，见她光洁的额头上不满密密的细汗，双颊因为着急泛起了红晕。“妹妹怎地如此着急，发生何事？”
　　“惜颜殿楚充仪的宫婢冲撞了孟嫔娘娘，正受责罚呢。淳妹妹与嫔妾素日不错，今日也想不到请了谁去求情，只得告了姐姐，烦姐姐去看看。”三言两语也听不甚明白，赶往惜颜殿，只见楚充仪和宫婢红玉正跪在地上。
　　“贱婢，今日你主子还只是充仪，你就敢在本宫头上撒野，它日还了得！”孟嫔正盛气凌人地审着。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见娘娘一面都难，又怎能偷了娘娘的香囊去呢！”红玉在一旁低低地哭着，“喊冤？怕你偷得还不止这些。小安子，给本宫搜这贱婢的屋子。”
　　说着转身便走向红玉的屋子，红玉跟了去拿钥匙打开房门，双目赤红。“娘娘，奴婢入宫三娘，清白做人，今日便搜，也还奴婢一个清白。”我看着眼下情形，暗道不妙。如若被偷了东西，责罚过便好，怎地还疑心道偷取更多物事，还要搜查呢。怕是搜查之前，便做了安排。
　　我正想着如何出言，柳絮拉了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一时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去阻止。片刻间，只见孟嫔宫中的太监，手拿一个香囊道：“娘娘，奴才在红玉房间又搜得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不可能！本宫的香囊，是额娘亲手缝了赠与本宫的，至此一个，怎会一模一样。”说着，接了香囊与自己身上挂的一番比对，“哼！本宫的香囊上，还小小的绣着本宫名字，红玉，看来你不是要偷而是偷换。来人，给本宫宣太医，本宫倒要看看，你这香囊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根本不曾见过此物，娘娘明鉴。”红玉大惊失色，跪步上前哭喊着。
　　“还想抵赖不成，今日，众人亲眼见你亲自开的自己的屋子，搜查也都有宫人监督着，如何算得冤枉！”孟嫔坐在惜颜殿的贵妃椅上，疾言厉色，“你是自己交代，还是非要本宫宣了太医来查验？”
　　“娘娘，定是有人陷害奴婢，奴婢不曾见过香囊，怎知其中有何物啊。”红玉在地上泣不成声，楚充仪也跪在地上求着情。
　　没一会，只见孟嫔不住摸着耳后，忽听她的婢女宝娟道，“呀，娘娘您这颈后怎生起了这么多红点？娘娘，莫不是……”
　　孟嫔一听，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便狠狠地致在地上，宝娟捡了香囊，放在鼻尖一嗅，“道，娘娘，中有薄荷！”正着急着太医来了，确诊孟嫔属薄荷过敏。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谁陷害奴婢，奴婢冤枉，奴婢愿一死以示清白。”当下一片混乱，大家都关注着孟嫔病情，只见红玉一头撞在墙上，瞬间血流如注。
　　“玉儿、玉儿你怎么这样傻。”楚充仪上前拥着红玉的身子，只看见她手握成拳，指节都泛白了。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能动弹，柳絮亦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如此残酷，一条鲜活的圣明，瞬间便去了。
　　“杜太医，给本宫将这贱婢弄醒，本宫倒要看看，谁给了她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包庇！”惠妃见状也是一惊，转而却气道。杜太医走上前，一探脉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了。”楚充仪闻言满是不可置信，她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地一遍一遍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玉儿，你方才还念叨说要去看看御花园的荷花呢！”
　　“楚充仪！”惠妃似乎并不念及楚充仪丧亲之痛，依然厉声道，“定是你指使贱婢，谋害本宫。来人，楚充仪居心叵测蛇蝎心肠，意图谋害本宫，杖责一百！”楚充仪此时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之中不能自已，苏樱缓缓上前，抱着她的肩膀，也跟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