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１章 ...
-
那是绿草茵茵的山谷，那里有婉转清澈的溪流，有我喜欢的一切一切，所以我一路奔来，期待一生中最美的一个夏天……
佐藤明子清醒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寻声而至，那是一幅噩梦一般景象——看到的是一个闪烁着猥亵目光的男人，半裸身体，发型古怪，匍匐在一具衣着凌乱的女性身体上，女子挣扎，只是徒劳。
“雅如！”她认出了那女子。
男人闻声起身，喘息着看向明子。
雅如惊恐地抓扯着一旁破烂不堪的衣裙爬向明子，男人眼中放射着邪恶的光，认雅如逃开他。雅如终于抓住了明子，紧紧地，牢牢地。明子伸出双手将她惊惧的身体拉过来，抱着她，清晰的心跳，压抑不住的颤抖，不知是雅如的，抑或是她的。
“救救我……救救我！”这声音被撕碎了送进明子的耳朵。
明子挡在雅如的前面，那似乎是一种本能，一种熟悉的心痛的感觉袭来。雅如修长的双腿一样僵直的拖在我身旁，刺目的暗红，仿佛是有意，提醒明子雅如刚刚曾经的耻辱。
“你醒得正好，两个一起才有趣，哈哈……”整间屋子都回荡起他的□□。
“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啊！”明子觉得浑身发冷，她希望自己能说出更具威胁性的话，可是她做不到，她是怯懦的。
“小美人儿，她我已经尝过了，你是什么味道，我可是想知道得紧呢！怎么能不过去呢？”
一只染着处子之血的手伸向明子。
雅如胆怯地看着那男人撕扯明子的上衣，胆怯地放开明子，胆怯地连滚带爬地冲向门。
“站住！”男人三两步就跑过去，抓住了雅如的胳膊，“往哪走，小□□！刚刚侍候得大爷这么开心，怎么转眼就想跑呢？是在怪大爷冷落了你吗？来，让大爷多疼你几次！”说着就将雅如按倒在地，拉下她用以掩体的破碎衣裙。
“放开她！”
对于明子的话，他根本不予理睬。
明子的全身无力，但她依然跌跌撞撞地本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抓住男人向后拽。可怜的雅如仓皇地扭曲身子想逃开他。男人只轻轻一挥就将明子甩了出去，明子狼狈地跌在地上，手触到地上一块用来倚门的青砖，她看着它，知道这可能是她们最后的机会。
“咚”的一声，那个汗流浃背的男人应声倒地，明子手中的青砖脱手，呆呆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脑海中一些记忆碎片飞快而频繁地投影，久违的湿意悄悄地缓缓地偷袭了她的双眸。
狭长的门缝，惨烈的哭喊，男人的背影，女人的双腿，灯光幽暗，空气稀薄……
“啊——”
这一声尖叫声让明子又回到了现实，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脸上布满血污，这让他面目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一把按倒明子，然后以全部重量压上。
明子没有叫喊，她掐住那男人的脖子，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恐惧，她只想让这个男人永远消失。
突然，男人的头垂到她身侧，没有再能抬起，他死了。
这时，明子才发现刚刚并非是她忘记呼吸，而是她在掐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掐住了她的颈项。她从男人的身下爬出来，看到男人的背上横着一柄斧头，看到雅如瑟缩在门旁，看到雅如细白的双手上沾满了血，并且不停地用衣裙擦拭，似乎永远都擦不干净。
雅如瘦弱的身子像风中的残叶一样瑟瑟发抖。
明子咬紧牙关，克服心中的恐惧，强迫自己站起来，故作从容地走到雅如的身旁，蹲下身，一只手抱住雅如的双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静静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在你身边的。”
雅如在明子的怀中，严重有分明的恐惧，努力要看清明子的脸。
许久，雅如不似先前的颤抖了，但依然胆怯，小心地询问：“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一句话，惊得明子心跳几乎停止。
上天跟她们开了一个大玩笑，而这个玩笑似乎在无限地扩大。
十日之后已是中秋。
这里是繁华的扬州，却不及台北的温暖。
明子推开门，正遇上提着茶壶加水的小二。
“小二哥，我妻子还在发烧，烦劳小二哥再跑一趟，将大夫请过来，”说完赛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
小二多看了她几眼，道了声“公子放心”，拿着银子下楼了。
明子审视了一下自己，苦笑了一下，恐怕这身装束只能拿来骗骗自己。
明子走到床前，用湿帕子擦拭雅如的额头。
她以为雅如只是暂时性的遗失一段记忆，可是已经十天了，她都记不起她是谁，从哪里来，曾经做过什么，持续的低烧一直不肯散去，大夫也一筹莫展，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送走大夫，明子颓然坐在地上，忘了上次安然入睡时多久前的事了。在这个世界里，雅如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她不能让她在出事，否则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床上的人儿醒了，扶着床沿坐起，床发出吱吱的响声。明子急急地冲上去扶住她。
“明子，我没事的，只是头还有点晕，”雅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挥挥纤瘦的胳膊摆了几个架势，以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坐着别起来，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了。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要。”
明子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就好，”雅如接过茶杯，三两口就喝完了。
“还要吗？”
“喝饱了，不要了，”雅如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明子，伸手摸了摸明子的脸，“明子，你的脸好憔悴哦，你好久都没休息了，来躺在我身边。你放心，我们中间用被子隔开，我不会传染给你的。”
“我不困。”
“谁说的？别以为我没听见，大夫临走时说你脸色苍白，要注意休息。”
“我真的不困，我睡不着，而且我也不怕你传染，从小到大我都很少生病的。”
“那我呢？”
“什么？”
“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雅如的神情有些懊恼。
“你？”明子看着她，有刹那的窘迫，但旋即拾起她惯有的微笑，“你忘了没关系，我会记得，雅如想知道什么，明子就会告诉你什么，老师都说我记忆力超好。”
她觉得雅如应该是被很多人呵护的，而不应经历这些苦难，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心里一定充满了恐惧吧！她拍拍雅如的头，“你呀，是我左藤明子的最最亲爱的妹妹。你小的时候很顽皮，经常惹爸爸妈妈生气，但不知怎的，他们就是偏爱你。有一次，你不顾爸妈的反对跑到街心公园，说是要去拿米琪表演时派送的迷你娃娃。结果回来时赶上大雨，浑身上下湿透，那时你怀里还抱着拳头大的米琪娃娃，美得不行！你还说你看到公园里有对情侣在玩亲亲游戏，说赚到了。当天夜里发高烧，到第二天下午才退掉喔！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不能让明子姐姐担心，知道吗？”说着，为她盖严了被子。
“那为什么我比较容易生病呢？”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如果比较容易生病的话，就会有很多人疼你啊！”
“是吗？明子是不是会恨难过呢？”
“为什么？”
“因为，明子不会生病，所以一定很少人关心你。”
笑僵住了。是吗？
“不过，明子不要伤心，因为以后雅如会关心你，爱护你，即使你一生都不健健康康不生病，雅如也会疼你的。”
明子笑了，灿如朝霞。
“好，雅如要说话算话，明子这一辈子都赖上你了，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好起来。”
“雅如知道，雅如明天会好起来，会和明子去逛街，买漂亮衣服，把明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雅如这就睡觉好吗？这样才能好得比较快啊。”
“好，雅如这就睡，”雅如缩回床上，拉上被子，乖乖地闭上眼。在半睡半醒之间，轻轻地说，“别勉强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真的很辛苦！”
明子的心跳漏了两拍。
谎言，连完全失去记忆，心智只有十岁大的她都瞒不过。明子，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次日，雅如的情况稍稍好转，明子却不得不暂时离开她，出来寻找生计。
她的钱包在来到这个时空后早已丢失了，何况即使还在野派不上用场，没有人会承认那些千年之后的纸币。
当日，从那男人房子里逃出来时，她拿走了他的衣物和衣上坠的钱袋，原本只是用来闭体，却没想到这钱袋帮她们度过了十几天。
她还记得当时人们看她们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然而他们不知道被当成怪物的这两个人 其实不觉得他们才古怪呢！
老天真会捉弄人！
燃眉之急，如何解？
抓药、住宿已经用光了她们所有的钱，如果今天弄不到钱的话，她们两个今夜就要露宿街头了。
“别勉强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真的很辛苦！”
她也希望可以不勉强啊！谁会愿意呢？
她平日没有戴首饰的习惯，所以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
即使想戴，又哪来的首饰让她带呢？
从九岁就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她换了两个父亲，三个母亲，虽然现在的养父母对她还算不错，但毕竟不是亲生，何况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谁又会注意到她有没有首饰戴呢？
她手中攥着雅如的黑水晶戒指，价格不会高于３０００块。她知道这可能是雅如最珍贵的东西了，除了它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忆过去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可能买不上几文钱。
她无路可走了。
面前是扬州城最大的当铺。
“老板，你看这东西能当吗？”
老板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凡世间之物，样样皆能典当，只在乎价高价低罢了。”
“那你看它值多少？”
“一两。”
明子暗暗吸了口气，要撑住，一定要撑住，“你确实是识货之人，这块水晶并不怎么值钱，您给的价也很公道，但我并不想以这个价卖掉它。”
老板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为何？”
“因为——”她用有生以来最自信的神情以对，“世上仅此一件。”
少顷，明子走出当铺。
“掌柜，您不觉得这么个玩意儿三百两有些贵了吗？”
“不是有些贵，是贵得乍舌！”
“那为什么……”
“自会有人用更高的价来买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１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