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望倍相亲》小刀不是狗

9、救人

　　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珠并没有去上朝，但每次见到他都是表情凝重，最近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好像在商议什么，只是大家都很小心，深怕被别人知晓一样。就连上茶这样的活也决计不让下人干，于是作为明相家的儿媳妇，我担起了重任。虽不知道他们每天在谈什么，但我听到频率最多几个词是索额图、皇后难产、立嫡立长。我虽不擅历史，但是喜欢看些清朝小说电视，对于清朝尤其是康熙年间的事虽说不清来龙去脉，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掐下时间，貌似就是这个时候，康熙的第一任皇后难产过世，康熙最宠爱的嫡长子出生。如果我没记错，这康熙的庶长子正是惠妃所生，也就是现在的惠贵人，纳兰的表妹。按照这层关系算，明珠当然希望这个孩子能继承大统，那他纳兰家的地位就有了保障。以后必能压到索额图那个对头，可是现在虽然皇后难产过世，索额图看似少了个靠山，然而这新生的小阿哥确是明珠的心病。于是乎所有的大臣自觉分成两派，像是赌博似的，将后半生的荣辱当做筹码放在了支持嫡子还是支持长子上。可怜两个还正在襁褓中的婴儿，人生还尚未开始，便成了赌局上的两枚棋子。只可惜这世人如何知道，这看似最关键的两个人却在中年时先后被关入宗人府，了结一生。
　　也许是前些日子动作过于频繁，为了避人口舌，明珠闭门谢客，我也乐得清闲。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决定出门走走。这天天气不错，毕竟是第一次在北京逛街，心情亦是大好。想来这天子脚下还真有那么点国泰民安的味道。不管身在何处，在看到些稀奇漂亮的小玩意儿时，那小女儿的心性总会暴露无遗。什么糖人儿，面人儿，折扇，手链，七七八八的也顾不得多少钱，通通买下。想来这儿的不少玩意儿在我们那时已成了历史，即便还有，也被归做了什么特殊的文化遗产，很难在街面上见到了。我玩儿的兴奋，可墨香菊韵却不那么开心了，她们两手都是满满当当的，逛的直喊累。傍晚，我带着她们去近郊的湖边转转，吹吹风，我想文人都爱风雅，什么湖边柳下，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应该都有文人出没，说不定还能碰上个名人，那么此行就圆满了。虽说家里也有个国宝，但是总觉着不怎么好靠近，还是在外面闻香的好。
　　可是事情总是那么不可预料。好不容易到了事先打听好的地方，人已经是围满了，出于好奇上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有人在水里挣扎。旁边还停着一只精致的游船，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游湖用的。我就纳了闷儿了，这船上的岸上的这么多人里面就没一个人会游泳吗，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淹死。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从小受到英雄主义的熏陶，此刻我的小宇宙爆发，不管三七二十一，抹了袖子就要往下跳。旁边看热闹的大婶好心阻止，“姑娘，闲事莫管啊。别说扔下去的是个妓女，就是个平常人家的正经姑娘也是没人会救的。这官家少爷我们得罪不起。”
　　天呀，人是被扔下去的？这官少爷也忒猖狂了点吧，他算个什么东西，竟能视人命如草芥，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随意的践踏别人吧。
　　“大娘，只要是命，今天我就救定了。”
　　幸好从小跟老爸学游泳，功底不错，三两下就游到了那姑娘身边，然而，这救人这还是第一次，不知怎的，我一靠近，这姑娘便死死的抱住我，力气之大我顿时就凌乱了。突然记起老爸说的，很多人救人，人没救上来，却把自己搭进去，不是因为水性不好，而是因为没有经验，这溺水之人很容易把前来营救的人当做救命稻草，牢牢抓住，累得他们动弹不得，这时候其实只要挣开他们拖着脖子把他们拽上来就好。老爸说的简单，我怎么挣的开，没办法我只好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她拍晕，然后拖着上岸。
　　在众人目瞪口呆时我已给她做了简单的急救，我的半条小命儿也都搭了进去，幸好这姑娘年纪不大，人又清瘦，不然我可是要跟她一起给这湖里的鱼群当晚餐的。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却没发现那条游船已然靠岸。
　　“你这丫头胆子够大，连爷我要教训的人都敢帮，嫌命长了吧。”
　　“声音不难听，可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准了吧，你当这是在演电视剧吗？”我一边腹谤一边抬头瞪着说话的人。人长的不难看，只是这做派，这语气却让人极为不爽。
　　“哟，长的还挺标致，跟我走，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怎么样？”
　　“你才标致，你全家都标致。”我瞪着他。
　　“又是一个进酒不吃吃罚酒的。你们教训下她，教教她我官少爷的规矩。”
　　“我夸你全家标致，你还要教训我，难不成你喜欢别人说你全家都长的像夜叉？”我戏谑道。
　　“哈哈哈哈哈”周围一片笑声，就连他身边的随从都忍不住直抽抽。
　　“笑够没，还要我亲自动手么？”他气急败坏的说。
　　要在平时跟人打架，我也不是没干过，就算是打不过，最坏我还能跑的过，可惜今天真的是没力气了，眼看着拳头就要下来了，突然一把扇子申来，看似轻柔的动作把那重重的一拳巧妙的挡了回去。那出拳的随从向后几步，没站稳便倒在地上。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声音里带了些寒意。“官公子，贱内不知哪点惹怒了公子需要这样大张旗鼓？”
　　也许是忌惮纳兰家的势力，这人刚才的气势明显减弱，只是还有些火气未散。“纳兰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在教训一个歌女，不知嫂夫人在这儿，多有得罪，今儿还有事，改日，改日定上府上赔罪。还嫩着干嘛，走。”说完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救人出发点没错，但也要动下脑筋。”
　　话虽说的强硬，但还是让人舒服。此时，躺着的姑娘也醒了，公子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问了些情况，便让打发随从将她送了回去。大约是走的太急，她的腰牌掉落在地上。我默默拾起，揣在身上，准备寻了时间还给她。
　　晚上回府，大约是跟着公子一起，也没人多问。回到房间，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想到那个什么官公子，为难不到我，定会去为难那个小姑娘，心里又惆怅起来。
　　“小姐，有空担心别人，也先关心下自己，把姜汤喝了，当心感冒。你说你为了个风尘女子，值得么？”墨香幽幽的说道。
　　“你懂什么？这中国的女子，除了个别极赋有诗才的，如柳絮才女谢道韫易安居士李清照可以凭借诗名被人记住；还有一些则是被禁锢在后宫借助君王的名声留名史册，而这一类女子却多又担上了祸国殃民的骂名；更多的时候，那些深闺的夫人小姐连有个自己的名字都实属不易，就连登上帝位的武后也是在成为皇帝时才为自己造了个字儿起了个名儿。女人，为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添上了多少绚丽的颜色，然而在男权的社会里，她们更多的只有个姓氏，只是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工具，是他们推脱责任的借口。如果运气好，那她们是民族的英雄，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是红颜祸水。谁会关注她们的想法，她们的需求。但恰恰是你们口中的风尘女子，她们中有很多人为了追求爱情，追求平等的人格，不惜付出生命。她们中不乏博学多才的，与男子们一同谈古论今，吟诗作对。她们虽没有好的出生，但是生活却比我们这些深闺怨妇精彩。”
　　“我虽不能完全听懂小姐在说什么，却觉得小姐这是离经叛道，可别让府上的下人听去，当心他们笑话，小姐贵为千金之躯，怎可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切莫在说羡慕她们的话了。”墨香双眉紧蹙。
　　突然感觉们前有个黑影，心里一惊，喝道：“是谁站在那儿，还不出来。”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公子走了进来，他眼里似有一丝惊讶，瞬间又消失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对不起，吓到你了，我见你们在聊天，便没打扰你们。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在水里泡那么久当心别留下病根。”
　　“没，没事，这天也挺热，泡下水凉快。”
　　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这是我见他第一次笑，不觉看的痴了，偶像就是偶像，能文能武，心细如尘，笑起来还这么有杀伤力。
　　“那早些休息，有事叫我，今天我睡外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