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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琐爱 ...

  •   琐爱
      片刻之后,唐果家的餐桌上出现了这样一幕:唐为之不慌不忙细嚼慢咽地吃着一颗煎蛋,外加一杯牛奶的简单早餐,却吃得异常繁华优雅,嘴角带着淡淡的几丝暖笑。看的桌子另一端的顾忆,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变成了电话线,一环一环,没有尽头……
      顾忆很是不解:为什么如此平淡家常的一份早餐,在唐为之的面前却受此礼遇……她眼神微侧,穿过细密温暖的清晨柔光,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唐为之不同的世界。
      唐为之也似乎完全陷入了一片熟悉而久违了的盛宴里,流连忘返,不知去路。
      他,在专心地品尝着早餐,面带微笑。
      她,在专心地阅读者那人,面带微笑。
      这一刻,就如这个城市的生物钟一样:一天之中最美的风景,属于清晨和傍晚。唐为之家的餐厅里也开始被渲染上这种自然温和的美。
      顾忆始终相信并且执着:只有在自然而柔和的风景里,人和感情才会凸显出天然去雕饰的纯粹,因而在她的阅读结论里:唐为之此时的状态可定义为“愉悦”。
      这一顿早餐的幸福,宛如唐为之手中的那杯热牛奶,从口入心,沁人心脾。
      对于顾忆而言,如同近在眼前唐为之嘴角的那抹浅笑,由浅入深,如影随形。
      沉浸在阅读里的顾忆,似乎想到了什么,捋了捋耳际的碎发, “对了,你刚刚注意到没?”
      :“什么?”唐为之闻声侧耳。
      :“原来你没听到……”顾忆的声音暗了几分,不再言语。
      唐为之闻到沉默的味道,放下叉子,起身眉头微蹙,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怎么了?我刚在想东西,没听见。”眼神中的自责坦然飘落在顾忆眼里。
      顾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的表情,心头一软,缓缓说道,“唐果刚叫我妈妈。”
      唐为之闻声眉峰舒展,“我以为什么事儿呢?”说着拉过顾忆的手,随即露出笑容。
      :“我想知道,你介意吗?”说着抽出被唐为之握住的手,底下了头。
      唐为之依然温和一笑,重新握回刚才逃离的那只手,“你知道吗?这才是我最紧张的问题,应该换我问你。”
      顾忆只觉手上一紧,便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一声低沉郑重地询问,“唐果叫你妈妈,你介意吗?”
      顾忆抬起头,迎着晨光,眼帘弯弯,柔柔的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唐为之顷刻间觉得山水悠悠,风景安然。粲然一笑,“我知道了。”
      说完抬手瞅了眼腕间的表,“我该走了,果果交给你了。”由于刚刚的一番谈论,浪费不少时间,唐为之脚步急促地离开,走到玄关处,转过头一个水波不惊的笑脸留在他身影的背后,伴随着他的笑容,还有门外的一丝昏暗。
      顾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感触着那人留在玄关处的笑,心头有一抹久违的感觉掠过,有点滴幸福,低头细想,那感觉,似乎叫做:留恋。
      这个周末,顾忆和唐果度过了她们娘俩在一起的第一个周末,简单而温馨。
      在这短暂的周日里,顾忆收拾屋子,洗衣做饭,敲敲打打……
      在这期间,唐果的表现极其懂事,一点儿也不粘人,自己钻在小屋里,完成了一幅龙猫的拼图,外加她自命名的“全家福”,那副画,在顾忆看来不过是三个卡通小人画,没有半分他们各自的特征,唯一的辨识度就在于,在她的苦苦央求下,顾忆给她的画写上了名字以便区分。
      提名完毕后,唐果拿着画,在客厅里蹦来蹦去,嚷嚷着要等爸爸回来挂在客厅里。
      顾忆深感无奈地摇着她的脑袋,嘴里还无辜的应着,“好……好……好……”
      傍晚,顾忆做好碗饭,在等着唐为之回家的空隙,悠然自得地陪着唐果在客厅看动画片。
      忽然记起,明天是周一,自从周五以来还没有半分空闲,让她心平气和的去面对工作,她的教案还没写,一些私人琐事还未料理,觉得自己是时候回家了。
      看了看唐果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动画片,转身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话筒里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
      :“是我,我想给你说声,我想回学校了……”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唐果仰着小脸,略带哭腔地拽着顾忆的衣角。
      :“为之等一下,待会儿再打给你。”顾忆收了线,俯身把唐果抱进怀里,温声哄道:
      “果果,妈妈不是不要你,得回学校的那个家了,因为妈妈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唐果在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忽然目光清冽,挥动小胖手用力抹了下眼泪,:“妈妈带果果一起走吧!”语气中透着完整的肯定。
      顾忆抱着唐果重新走回客厅,电视机里的动画片仍在播着,叽叽喳喳的动物对话,好不热闹。她把唐果放在沙发上,笑着摸了摸唐果的头发。
      :“果果听话,你想,你要是跟妈妈走了,爸爸怎么办?爸爸下班回到家里,想果果了呢?
      唐果乖巧的用手挠挠太阳穴,很认真地开始思考。
      顾忆看到唐果郑重思索的模样。
      :“我们果果最懂事了,对不对?妈妈向你保证,等妈妈的工作一完成,就马上来看你。好不好?”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身影闪进,夹杂着些许冷风。
      唐为之拎着大包小包一路风尘翩然而归,换鞋的空档,沙发上的娘两全呆呆的望着他,不说话。
      :“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忆满腹疑惑。
      起身,接过唐为之买回来的东西。
      唐为之一边脱去外套,一边恰似家常答道,“你不是说要回学校么?刚好我那边的事也处理完了,就赶回来了。”
      :“刚我在电话里说了一半,我得回去把工作安排好,明天就开始上课了,我教案还没写……”顾忆软声细语的娓娓道来。
      :“嗯,我知道,我送你吧?”唐为之语气中透着恳切,不容拒绝。
      顾忆起身,走到唐果的小屋收拾东西,“不用了,孩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自己打车回去。”
      话毕,顾忆一整装待发。
      :“哦,差点忘了,稀饭在锅里,温火熬着呢,已经好了,菜,你热下就好。”
      唐为之闻声,不言不语,颔首站在顾忆身边,露出唐果委屈时的样子,从顾忆的角度看去,浓密的黑发,略青的胡茬,勾勒出他独特的纹理,散发着缕缕熟悉的味道。
      “人啊,真是奇妙的物种”顾忆一不留神就想到了他俩之间的亲密关系,似乎有点一见如故。
      :“好了,我走了。”顾忆长长地出了口气,朝唐为之一笑。
      回过头对唐果说了声:“果果,妈妈走了,你要乖哦……”
      :“嗯,果果,知道了。”说话间,唐果已经蹭到顾忆身边,拉起了她的手。
      :“可是,妈妈,我的全家福还没挂起来呢……”说着还撒娇式的摇晃着顾忆的手。
      顾忆笑着蹲下,迎着唐果询问的目光,“那,我们行动吧!”
      :“好”唐果清脆的应答着,同时拉起身边的两个人,奔向了她的小窝。
      一番合作过后,三人站在唐果稚嫩的全家福前,细细地欣赏。黄昏的阳光,少了刺眼,多了温和,流水似的轻轻地笼着这屋里的人,他们每一个人心里走失的那一份依恋,在这淡金色的微光里,找到了彼此。
      窗外的风若有若无的吹着,逗得唐果的卡通窗帘翩翩起舞,应和着屋内的一片和煦。
      风景无语,美不胜收。

      顾忆走后,唐为之和自家闺女坐在餐桌旁,吃着顾忆做好的晚饭,看着桌子上的娇艳欲滴的家常菜品:一碟凉拌黄瓜,醋溜土豆丝,一小份粉蒸排骨,外加一盘果蔬沙拉,胡萝卜玉米粒苹果片争相斗艳,那是专门为唐果准备的。糯糯的小米粥,唐为之恍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以为自己像古时候遇见田螺姑娘的那个幸运男子一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一秒,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谢命运,相信命运,这一刻的呈现,让他相信,生命中的所有忍耐,终会有所回馈。
      从此,幸福予他,不再只是沿途路过的风景,他,也是其中的一处色彩。
      :“爸爸?爸爸?”唐果试探地叫道,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郁闷。
      :“嗯?怎么了?”唐为之抬头。
      :“妈妈还没吃饭呢……”唐果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沙拉,津津有味地嚼着,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包子。
      :“乖,妈妈回家后,会自己吃的,果果先把自己喂饱,妈妈才会高兴啊……”
      :“真的吗?”唐果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唐为之说着抽出张餐巾纸,擦去了女儿嘴角的小米粒。
      唐为之喝完粥后,一抬头,发现自家闺女还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心有不忍。
      :“宝贝,赶紧吃,吃完要是想妈妈了,给她打电话好不好?”
      :“嗯,好。”唐果笑颜骤然绽放,小鸡啄米似的开始扒饭。
      唐为之满意地哼着他的小调“社会主义好”,开开心心地收拾碗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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