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欲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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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
周一早上，天气一如既往的好。
可唐果从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就不高兴，不，是很不高兴。
第一节课间休息。
唐果自作主张跑到办公室，面带可爱地向花无缺问道，“我妈妈去哪儿了？”
那时花无缺正在喝水，听了唐果的话，一口水没咽顺，从鼻孔喷出，溅满了办公桌，引来众人的目光，
花无缺不知该如何回答，匆忙之际结结巴巴地问道，“谁……是……你……妈妈？”
唐果扑闪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摆着明知故问的高姿态，“顾老师就是我妈妈啊。”没有半分的迟疑。
：“啊？顾……顾顾忆？”花无缺诧异万千地裂开秀口。
……
在花无缺听到晴天霹雳的消息，思想短路的瞬间。唐果就站在她的身边，仰着脖子，表情呆萌。
在胡乱的整理思绪之后，花无缺回过神来，表情僵硬的说了句，“你……妈妈……她请假了。”
：“老师，把你手机借我。”话题突转，唐果状态冷静。花无缺依然云里雾里。
“哦”花无缺在经历着连环式的惊愕的同时，轻应一声，拿出手机递给唐果，魂魄依然神游在顾忆和唐果的母女关系里不能自拔。
办公室里，唐为之刚落座，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放到嘴边，小抿一口，正准备就此开始一天的工作。
放在桌边的手机却不安分，唐为之看着来电是陌生号码，按键接起，却听见了自家闺女的声音。
：“喂？爸爸？”
：“嗯？原来是果果，怎么？见到妈妈了，又想要给爸爸炫耀？小鬼头……”唐为之慈父的絮叨着，接到女儿的电话，心情莫名的畅然。
：“爸爸，妈妈请假了，不在学校，你知道吗？”
：“请假了？”唐为之被女儿的消息问得哑然无声。心头一沉，有那么一刻的停顿，而后假装知道安慰道，“哦，我知道呀，妈妈的老家里呢……有人生病了，所以才会请假。”
他故作轻松，他也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能不能骗过自家女儿，希望能够成功。
他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等待着女儿的答复，不敢出声，生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了，爸爸。”
唐为之稍稍地松了口气。
：“那果果乖乖地回去上课吧？爸爸下班来接你。”
：“嗯，爸爸，拜拜。”唐果干脆的挂了电话。
收了线，唐为之立马拨了顾忆的号，屏住呼吸，等待回应。耳边响起了他此刻最不愿意听到的机械的电子答复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挂断，再拨……
耳边的回答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不绝如缕，像一条细丝，抽在唐为之的心上，隐隐作痛。
他气愤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由于用力过大，手机又从桌子弹起，最后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仿佛没有丝毫的可惜。
转过身，背靠办公桌，凭窗而立，静静地望着远方出神。
外面的风景，清爽中携带着丝丝香甜，干净秀气。偶尔有风拂过，楼下的树影印在落地的玻璃上，随风摇曳，珊珊可爱。
早上九点，太阳已经有些温度和光芒了，因为是春天，温暖一天比一天浓烈。
窗外，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早晨……唐为之在心里感慨。可是因为某个人的不告而别，再怎么美得景色，都变得惨淡无辜。
心口的疼痛，愈演愈烈，挥之不去。脑子里翻江倒海，也找不到有关她的更多的信息。
不禁哑然失笑，他有什么理由生气，他所了解的她还抵不上一纸简历的内容，甚至连她的生日是哪天也不甚明了，更别说她的朋友家人联络方式，还有什么资格以爱的姿态去责怪……
扪心自问，这份感情从开始到现在，他几时又付诸过心思？且不论这份感情里的付出孰多孰少，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走到过她的心里，只是徒有彼此温暖的虚名。可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丝的气息，让他伸手也触摸不到有关她的痕迹？
爱上这样一个安静如斯的女人，是不是就注定：她一旦从自己身边离开，就把所有的过往统统抹掉，一丝不留？
唐为之站在窗边越想越自责害怕，他是如此的恐惧这个女人从自己的身边走失，就像当初文晓的离开，一旦想起，心还是会痛。他不敢保证，这一次他会不会发疯。
一段伤，要尘封多少的岁月，才会变淡，他不知道，可他比谁都明白，这些年，他走的有多么苦涩。
走过的路，受过的伤，永远不会清晰地忘记，也永远不会对人说起，那是属于自己的独家记忆。
唯一的出路，就是以爱易爱，自求多福，亦或是销声匿迹，话口不提。
依稀记得彼时少年轻狂，肆意汪洋轻许诺，爱即是爱，不会彷徨，可如今，岁月易变年华已老，世事纷繁多牵绊，再也不是鼻下一动，张口说爱的年纪了。
……
他握紧拳头，朝桌面狠狠地砸了上去，用力过猛，手下一滑，右手的指节磕在了桌子的棱角上，蹭破一小块皮，火烧火燎的疼，惹得他倒吸凉气。
这时，被他间接摔在地上的电话很不识相的响了。他一点儿也不想理会。
可这空气太过冷静，来电的铃声太过分明。且，不依不饶。越发惹人恼。
唐为之毫无心绪地走到桌前，弯腰，拿起手机的刹那，他心软了。
：“喂，为之，是我。”那人的语气紧张，急切。
：“我知道。”唐为之有气无力的答道。
：“我听花无缺说，果果早上找我了，她没事吧？”这个疑问已经关切到不能抗拒。
唐为之没有立刻回答，拿着手机，怔怔的听着，听见游走在两人周围空气的流动。
：“为之？为之？在听吗？”听筒里的声音有些急促，略显慌乱。
：“哦，在听，果果没事儿。”唐为之不忍再继续沉默。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顾忆的声音明显地轻松。
唐为之冷清地声音响起：“我刚给你打电话了，关机。”
：“哦，我刚机子没电了，才充满。”
唐为之强压心中的怒火，态度稍显柔和。
：“怎么请假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撇开责备，关心还是深植于心的，要说，也是言为心声轻而易举。
：“我妈血压有点高，许轻岚刚好去我家那片儿搞市场调研，就顺路去看她，结果就这样了。虽然她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吃了药，没有危险，可我还是不放心，就赶回家看了看……”
唐为之听着顾忆一字一句平淡如水的解释，别说发火，连心里最初的埋怨也幻化无形了。
在顾忆的琐碎告知里，唐为之已有了答案。
他已明白，此时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这个女人，早已把他圈进了自己的世界。而他却浑然不觉，自怨自艾。
这份爱，他冷落了，却意欲无理取闹，可她从不抱怨，依旧温言软语，春风拂面。
语调稍缓，“知道了，你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今儿周一，你也很忙。”顾忆一如既往的拒绝。
：“好了，把地址发我手机上，等着我。”
接过电话后的唐为之，早已不是刚才的神情。心里有些小雀跃。
看来有时候，一句话，一通电话，能拯救一个人的话，着实不假。
顾忆家的客厅里，顾忆和许轻岚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天南海北的瞎扯着，总之一句话，气氛很融洽。
可当花无缺一通电话过来，顾忆一通电话过去之后，顾忆家不大的客厅里，骤然电石火光电闪雷鸣，很是阴森吓人。
：“丫头，从实招来。我上次问你，你还顾左右而言其它，今儿就难舍难分了？”
这不，许轻岚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狂轰滥炸，已经交战好几个回合，顾忆起初还能以沉默躲避，可这招对于花无缺这种级别的同事还行，对于许轻岚这种皇冠级死党，只能应一时之需，难以根治，顾忆快要招架不住了。
还能怎样呢？只能扮可怜装无辜躲一时是一时。
顾忆揪着沙发垫，耷拉着脑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从眼里憋出点点泪光，做委屈状，试图逃避。
可她内心欣喜，面带幽怨的一抬头，就被许轻岚的怒目而视给吓得无影无踪了。
更吓人的还有许轻岚吼出那句“老实交代”，简直排山倒海。
顾忆很无奈。
双手举起，从容就义。
接着，她一五一十一丝不落地交代完所有，眼睛一眨，两手一摊，风轻云淡地说了句，“完了。”便算作结。
：“完了？”许轻岚很是惊讶的随了句，还奋力地睁大她本来就满目清辉炯炯有神的一双美目，似乎眼珠子都快要掉到茶几上。
顾忆继续扮无辜状。
：“咚”的一声，许轻岚恶狠狠地弹了下顾忆的脑门，弄的顾忆嗷嗷乱叫。
：“还有没有遗漏？说！”
顾忆一脸真诚地摇摇头。
：“你就装，我就不信，就凭那么几个回合，你俩就凿壁借光暗度陈仓了？”
顾忆的眉毛呈现二龙戏珠状。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看着顾忆的一脸淡定局部纠结样，许轻岚更加确信她的怀疑。
面目狰狞坏笑四起地起身去打顾忆，双双陷入一阵混乱。
电话响了。
顾忆叫道，“电话……电话……”许轻岚这才收手，两人后要死要活的喘着粗气。
许轻岚叫嚣着，“多年不练，体力大减……”
：“我到了，开门。”唐为之简洁明了。
：“你好，许轻岚，顾忆的朋友。”
唐为之刚进门，还没站稳，许轻岚就自高奋勇地自报家门，还没有忘记面带微笑。
：“哦……你好，我们见过的。”唐为之也满面春风地回应道。
顾忆转身去倒水，唐为之和许轻岚面面相觑。
客厅里鸦雀无声。
唐为之四面楚歌手足无措，许轻岚幸灾乐祸贼眉鼠眼,顾忆头痛欲裂暗暗叫苦……
：“水”顾忆递给唐为之一杯温水，分别偷瞄两人一眼，哎……这局面……一言难尽啊……
：“为之，你喝水，温度刚好。”顾忆发现唐为之手紧握着水杯，来回转动，有些紧张，适时解围，顺便趁他不注意，用胳膊碰了碰正在上下打量的某人，示意她收敛收敛。
：“哦……”唐为之听到顾忆的提醒，茫然应道。
：“呀，我差点忘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得马上走了。”许轻岚大获全胜的叫道。
：“那正好，我们一起坐为之的车走吧？”顾忆好心提议。
：“呦，叫的很顺口麽……”许轻岚又是一阵戏谑。
唐为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默默无声地喝着水，似乎想起来什么，目光一闪，望着顾忆，“对了，我要不要和伯母打个招呼？”
：“我妈刚睡下，算了。
：“哦，那下次吧……”唐为之说着放下水杯，目光温和。
：“那我们走吧？”许轻岚提议。
不一会儿，顾忆家恢复了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欲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