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爷》阿子兮

9、第三章（3）

　　据三王爷所说，看到我的第一眼，便知道他预感成真。三王爷初踏入相府之时，他心中有种说不准是什么感觉。而直到他遇到了我，才幡然明朗——是了，是这种预感，眼前之人，便是寻千千万遍、可与之白首之人！
　　这句话，是后来他第二次约我出去游船时，伏在我耳边说的。他边说边在我耳边吹气，我那时一听，整个人都被这句全像从话本中抄出来的话给唬得僵直，连他凑上来偷亲我的脸颊，都没反应过来推开他。不过我后来回想他那得逞的笑容，就觉得这句话不过是他胡编乱造为之，无半分可信。
　　我之所以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是因为我记得那时，他看到我，除了笑也没别的表情——况且，那笑是应付我爹的，不过顺带瞟了我一眼，而已。

　　他笑着对我爹说：“丞相大人为朝中劳碌冲忙，倒是觅不得休息的空闲了；今日是丞相寿辰，本王家无长物，只寻得一璧麒麟攀珠，权当贺礼。还望李丞相笑纳。”
　　“哪里哪里，王爷说笑了。王爷屈尊，肯赏脸参加小相的寿宴，才是小相的荣耀。倒是怕小相的寿宴简陋，怠慢了王爷。翎儿，带王爷入府，好生招待。”
　　两人讲话温吞，期间不忘自谦一番，让人无意再细听。当我浑浑噩噩之际，就听得最后这两句话，立刻清醒过来——身为王爷，出手便是世间难觅的一壁玉雕，偏说自己家徒四壁；年已五旬，看到了刚过双十，仍称自己是“小相”。

　　“原来这位就是‘金玉凤翎’，不过小小年纪，果然如众人所说——风姿灼灼！没想到本王也有幸见到这般人物。李丞相，看来参加你的寿宴，真是收获不小！前日本王得了个玩物儿，正是得配像玉翎这般人物的；来人，将本王那柄桃花玉如意奉上。”
　　“哪里哪里……张福，快把玉如意接好；”父亲让管家上前收玉。“翎儿，还不快谢王爷恩宠！”听到他人夸自家儿女，还是位王爷。顾不上他人说的是真是假。我爹一脸掩盖不住的骄傲，张口唤我上前。我心里无奈，也只能上前，向那王爷一鞠：“谢王爷赏赐。王爷请随我入席。”便也没了下文，自顾自就往前走。装作没听到我爹在后面小声和王爷赔罪：“翎儿从小不善言辞，得罪之处，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王爷也无甚不满之意，只说：“没有没有，玉翎真性情……”说着便听到脚步声向我靠近。声音重缓——看来，他当不是习武之人。

　　那时王爷跟在我身后，也没有再和我开口说一句话；我自然不可能主动和他攀谈。就这样，我带他到宴席，便真的只是“带他去宴席”了。

　　我爹娘的三个孩子，大哥比我约大十岁，三人只我爹寿宴这件事，才有共同话题。父亲五十大寿，做儿女的，必是会在这一日费尽苦心张罗准备的。所以，经三妹提议，我们兄妹便准备在宴席上献艺，供大家一乐。
　　我哥精的是棋艺，他要表演的是吟诗。这两句话没什么关联，但却还是有一点：因为他精于棋艺，其他的东西也就一般般；但是总不能让他在寿宴上表演下棋，要是他来劲了，说不定明天寿宴都没法结束。于是他写了一首诗，吟诵一番，也就算用心了。
　　三妹只有十二，但是舞跳的极好，我爹也爱看。她就准备在寿宴这天，献上一支刚学不久的舞，还颇为神秘的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和我说要我伴奏。我觉得那首曲子不算太难，也就同意了。
　　家中唯一一个琴棋书画都会的便是从小离家从师的我。但是，我样样都是“会”的程度。唯一算“精”的，应该就算是从小学练的琴了。因我琴棋书画都不能算特别好，大哥每一提到这事，就笑笑说我——样样都会，样样都不通。实话不错，而我虽然也觉得如此是很让人颓败，但那时我只十五，不是像我哥，二十几年了就专一个下棋。况且我还要学武。
　　其实师傅曾说过，如果我放不下这其中一样，必定两样皆输。
　　我自然两样都无法放下，所以总是半吊子而已。
　　虽然不比乐坊琴师，但是市里坊间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金玉不在平凡家，一曲引出九霄凤”——也可见我的技艺不算太差。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我写的都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