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爷》阿子兮

10、第四章

　　4、
　　父亲听说王府里居然有要“查”之人，心生好奇，说要去会他一会。我知道他虽然为官几十年，有些固执心性却怎么也改不了，也便不作干预。
　　至于朝中丞相如何在三王爷府内“会一会”王爷的公子，这自不是我去理会的了。

　　我回到竹园里寻三妹。只是在竹园绕了三圈，还不见人。莫岑从早间离开，便没回来，所以如今我竟连个问的人也没有。
　　微微阖眼。三王爷说照顾我清净，竹园里连个多余的人影都不见。倒不知道是为我还是困我。

　　我刚想会不会是今言入屋休息了，刚想进屋寻人，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响动。我在屋外站了许久，等屋里声音渐渐收了，才踏步入内。
　　“二哥！”今言似乎有些慌张，身后书架上的书摆放地一塌糊涂。她背到身后的手上还抓着一本书，脸上挂着讪讪的神色。
　　她看我不说话，缩了缩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在外面逛得无聊，进屋喝口水……谁知道……谁知道不小心撞倒了……”
　　“然后你也不收拾，拿着话本看入迷了是吗？”
　　听到我这句话，今言脸上飞红。她一跺脚扑上来抱住我手臂，撒娇道：“哎呀二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你也知道……平时爹娘根本不给我看这些。我看着好奇，就……”
　　我当然知道。这个妹妹虽然歌舞女红无一不精，偏偏心里总痴想着要做个横行江湖的侠女。从下和别的学堂孩子玩游戏，就爱挥着树枝当剑使。
　　记得那时我告别师傅结束修习回家后，她发现我书箱暗格里藏了不少季编修的侠客传，从此也就缠上了我，要我给她看。因为我离家那时她也才两岁，所以一听她这话，我就狠不下心说“不允”。我纵容她一两次，她从此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还想翘家出门，去拜会那个写了无数传奇的季编修。幸好我发现的早，否则这女子闺誉都不用要了。
　　“今日也是你缠着爹，要他带你来的吧。”我淡淡开口，果不其然看到她笑得狡黠。她对我眨眨眼：“那是！爹最疼我了。而且我也想二哥了嘛……”
　　“好了好了，都不小了，怎么还那么爱撒娇，也不懂避讳。”我无可奈何地笑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是啊，离家两年，这个从小就不像个女孩、光爱调皮的小丫头李今言，如今也成了个将要及笄的娇俏女子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随即又扑到我怀里。“二哥……”隔着衣裳，她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我真的好想你……娘也是……你怎么总是不回家。”
　　衣襟似乎有点湿，我抚抚她的肩膀。“什么回家，现在三王爷府才是我家，你长大嫁人了，你夫家才是你的家。”
　　她眼泪似乎又多了些。我不得已只能费些工夫，安抚这个总靠着父兄羽翼成长的孩子。

　　等今言终于平静下来，她的眼睛早不知红了几圈。我指着她的眼睛笑了笑，她似乎也挺不好意思，捂着眼睛不让我看。我只能先起身倒了杯茶水给她。她接过，喝了两口。脸上开朗了起来。
　　“对了，二哥！”她蹦跳着起来，拿起一卷画轴说：“我看到你画的这个人，是三王爷吗？”她展开，一个临泉而立的男子赫然出现。男子身旁是一片竹林，他背手侧头，神色舒缓。
　　他很久没有这样的神色了吧。我心里笑笑。
　　那位季编修在一本闺中密书里这么说这位王爷：那双眼，顾盼流连，便种多少桃花；那张唇，轻启微合，遍生几番春风……
　　“你怎么找到这张画的？”我不答反问，今言果然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喏喏说：“我不是把你书架撞倒了吗……我捡起这张画时，偷偷打开看了……哎呀二哥！”她又兴冲冲起来：“你就说嘛！上次他来家里时，我根本就没看清他！是不是啊？长得这么俊俏？”
　　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说她，只能点头。
　　“哦。”谁知她知道了，反而没那么热切了。我拍一下她的头：“好了，你看你弄乱我的书，可该帮我收拾一下了。”
　　她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乖乖帮我整理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