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李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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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朝前移动着步子，让我觉得巨大的压力逼近，她莲步轻移，“放了？好啊，那你有能力杀了我，这结界自然就打开了。”
我歪歪嘴，蛮力按住跃跃欲试的长鞭，“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飞身扑出去，足尖点地轻盈而上，一个旋身我折到梅子头顶上方，她眼眉一凝，也不甘示弱的合掌俯身取下无数绿叶，朝我射来，那如闪电般快速，我迅速侧身险些划破我的脸颊，梅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残忍，倩影一晃，也立在了同我一样的高度。
“怎么？你就这点能耐吗？“她嘴角微微扬起戏谑的笑容，暗绿色眼眸中忽闪着刺眼的杀气，杀气腾腾，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提起内力，已更加快的速度折回地面，长鞭扬起，勾了无数绿叶在长鞭之中，我朝她得意一笑，对着上空将长鞭挥出，手臂用力支撑住长鞭大力的拉扯，无数绿色随着长鞭耀眼的红光向着梅子所在的方向发起迅猛的攻击，那本柔弱的叶子，此刻如尖利的刀锋，折射着幽冷的绿色光芒。
梅子双手朝前挡，使力抵挡着尖利的绿色叶片，还有长鞭挥出的灵力，那火红色的光芒如一团熊熊的火焰，灼痛她抵挡的手掌，她细长黛眉如紧皱的麻花，此刻已经无暇顾及，面部狰狞的看着红光一点一点吞噬着她抵挡的内力。
趁着她慌乱抵挡之时，我跃身而起窜到她后背，看见她僵直了后背，飞舞的长发在红光与绿光之间交织，我似想起许久之前在林中击败那茶花妖绿蛰，那是死在我手下的第一只妖，而今，物是人非，此时我已越来越强，而曾今伴在我左右细心教导着我的人，已亡命归西。
嘭！
似是爆炸，将我从回忆中拉扯出来，抬眼却看见梅子扭曲变形的脸颊，左手联合用掌发力，一道鲜绿的激光朝我袭来，速度极快而极猛，因为离她实在太近，使我无法闪躲。
这猛力的一击打在了我的左腹，我疼痛难忍的捂住左腹，喉间却隐隐有血腥之气肆意，我轻咳，折身落回地面，匍匐在地上咳嗽着，按住受伤的左腹，我汗流浃背，难忍的微微呻吟而出，然，梅子又一次迅猛的攻击袭来。
长鞭在我手中灼热，像是要烧灼我的手，我猛力握紧它，那似心跳的触感又重新回到手中，感觉到长鞭的跳动应负着我每一次呼吸，我按住左腹的手微微颤抖的抽出，我还没输，我还没输！
鲜绿的击光回到我的视线里，我提起长鞭反手一挡，那击光的冲力震的我指尖都在颤抖，但是我用力的握住飞扬而出的长鞭，红光与鲜绿之光在空中交织，仿佛是两只蛟龙，在做着生死搏斗。
左腹疼痛难忍，我再次忍受不了的用另一只颤抖的手按住流血的左腹，指尖略微开始湿润，微微渗出滚热的鲜血来，浸湿了我的手也一并浸润了我鲜红的衣衫，鲜红显得愈加刺眼明亮。
手掌之中传来丝丝凉意，我无暇顾及，费力撑住身子，弹指一挥，无数自我身后的绿叶被我攒在指尖，我将长鞭左右挥动，刺眼的红光在空中书写着火一样的传奇，我虚弱一笑，向着内力耗尽的梅子发出最后的攻势。
绿叶从指尖射出，而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锋利的绿叶子滑过我指腹微凉的杀气，提气将长鞭往回拉，在空中卷住飞往前方的绿叶，如蛟龙咬住猎食，如蟒蛇锁住食物，分秒不差的朝着空中的梅子射击！
嘭！喇！咔！
梅子那细如柳枝的黛眉，颤抖的如秋叶，而那眉心处，正中的是我掷出的绿叶，牢牢的一丝不苟的插在了她的眉心间，一条如小溪般的血水从眉间慢慢流淌出来，慢慢滴落在她暗绿不服输的眼睛里，淡淡的，将眼睛都浸润成了鲜红色，她垂下手，从空中直接摔向地面！
我反射性的朝前扑去，左腹的疼痛像是撕裂一般，但是，我还是接住了下落的梅子。
“为……为什么……还……要救我……“她咽了咽嘴里满出的鲜血，贝齿却被染成了鲜红色，一张一合都能嗅到血腥之气。
我皱皱鼻子，感觉怀中之人慢慢的冰冷，忍着左腹的疼痛，朝她咧开我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不能把这漂亮的脸蛋摔脏了……再说……好歹你……你也是我的人，死也要让你死个安稳。“
她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她颤巍着纤骨般的玉手，抚在我的脸上，“我……能死……死在你手里……也算安息了……“
我发现手中的长鞭慢慢消散了热气，而那红色璟玉——粘稠的红色渐渐的吮吸着倒在我怀中梅子的妖魂。
“好了，有什么遗言快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鼻子却不自觉的有些酸涩。
“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微微一笑，却觉她放在我脸上的手慢慢滑落，我急忙脱口，“我姓白。”
她淡淡的舒了口气，血色的眼睛忽而忽而的正欲闭上，又听她嘴边淡淡溢出，“白公子……那些被……被我挂在树藤上……上的男人……你救……救他们……放在阳光里……”
她仍旧执迷不悟的唤着我公子……那娇媚的声音含着悲戚……冰冷纤骨之手从我脸颊上滑落。
左腹撕裂的疼痛蔓延进了心脏，我喘气，看着梅子的灵魂化成一缕鲜绿色的烟雾被吸进了璟玉之中，好一会，璟玉又变成了色泽鲜明，通透无比，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失去了重心，一下倒在了地上，淡淡的青草气息传来，我渐渐陷入了昏迷，忽然，感觉到冰冷的面颊被一个人拍打着……
“公子……公子……快醒醒……”
“公……”
那人抱在我胸前的手一缩，声音戛然而止。
我恍恍惚惚在昏厥的边缘看见了那双黯然伤神的眼眸，我心中叹气，“早……早就想……和你说……其实我……我不是什么公子……”
“别说了，别说话了！你流了好多的血！“他似是想通，又重新将手伸向我，横抱起我往外走去。
一路的颠簸几乎要把我左腹的伤口硬生生的撕裂开来，我强咬住牙，捂住左腹，却觉血流愈来愈多，几乎都要湿透了我的衣衫，我喘喘气，“喂，我说……放我下地……“
“你救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李昙摇摇头，隐约之中我似看见他带着我钻出树洞，光亮晒的我无法再次睁开虚弱的眼睛，我将头顺势埋进他的怀中，血腥之气与青草之香混合袭来，我很想就这般沉沉睡去，可是，那抱着我的人一刻也安生不下来，每当我陷入睡意之中，他总会用手轻掐我的脸蛋，将我唤醒，在继续颠簸前行。
不知被他抱着走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小溪潺潺流动的声音，我从他怀中慢慢扬起头来，此刻已是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在天地之间慢慢散尽，残阳如血一般慢慢从天空滑落在滑落。
李昙将我放在靠近溪边的地方平躺着，又褪下血迹斑斑的白衫搭在我的身上，走进溪边轻饮一口清凉的溪水，转头看看歪头咳嗽的我，手捧溪水凑近我干裂的嘴巴，慢慢从我嘴角流进我的嘴巴，润湿了我干燥的喉咙。
我抿了抿唇，看见李昙伏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去寻些草药来，你稍等片刻，千万不许睡过去听见了没！“
我咳嗽一阵，觉得血腥之气涌上，我提起一口气用内力进行调息，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内力在体内乱窜，像是在我身体里点燃了一把火，烧灼着我每一寸肌肤，我支撑着手臂坐立，看了看周围，小溪倒影着斜下的夕阳，林间顿时笼罩成一片黯淡的灰黄，夜幕也似乎就要降临了，我忽而想到为我去寻草药的李昙，心中一紧，这夜晚可是妖孽张狂之际，万一这李昙在落日下山之刻还未回来，岂不是危险重重？
我想也没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按住左腹朝前走，可是那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要夺了我的命，拖慢了我的脚步，血气不断朝外涌出，即使我用内力封住伤口，也于事无补，我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
溪水潺潺流动之声就像是倒计时，慢慢且缓缓的计算着生命。微风轻抚着林中的残叶，时而被卷起时而被刮落。
而那天边几欲挣扎的残阳，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帷幕……夜幕就在此刻悄悄的降临。
我只觉体力越来越虚脱，几度想要从地上站起，都重新跌回地面，当我几次看向漆黑幽深的林中，心都像是被勒紧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左腹的疼痛席卷了我的思想，我手掌紧紧的抓住地面，潮湿的地面被我深深抓出了五个手指印，但，却还不见人回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是好！
内力在体内乱窜，我咬住嘴唇，再也沉不住气的用内力支撑着我虚弱的双腿使我站立来来，按住长鞭我朝幽深的林中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费力，林中黑漆的比我想象中要严重，虽还未到伸手不见五指之态，但，如不凝神查探道路，就会被严严的锁在黑暗之中无法扭转。
我扶住大树，凝神细看这草长形势，如若这李昙出身名门定是学过医术，想必也懂在山上该如何辨别何处长着草药，拖着步子，我往草长茂密之处行走。
“李昙！“我提气吼出来，震的我左腹又开始撕裂般疼痛，可是，空旷的林中只有我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四周愈来愈暗，我的心开始慌乱，按住左腹的手无助的颤抖。
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嘎嘎的叫唤个不停，我看着它飞过，漆黑的身影像是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那叫声似乎渗进了我的心底，有种力量似乎在我体内不停的激励着我。
我刚想再次朝前走，抬出去的脚步硬生生被我收了回来。
脚下是一个顺坡，草长如芦苇，把这顺坡掩盖的十分严密，若不是我将才埋着头颅，只怕也会不小心陷进这大自然的陷阱之中。
陷阱？
天呐，若是我判断的没错，这绝有可能……可能……
我连忙焦急的朝底下大喊，“李昙！李昙！在下面吗？回答我！“
回应我的却是鸦雀无声，但是却没有回音。我思索着，想必这顺坡也没多深，要不怎会听不见回音呢？我从腰间抽出长鞭，将长鞭的一头栓在树干上，拉住鞭柄慢慢朝着顺坡往下走，虚弱的体力怠慢了我的步伐，夜也越来越黑暗，我额上因疼痛而渗出的汗水，滑落在我的眼角，我无暇顾及，四周深长的草几乎要漫过我的头顶，而长鞭的长度也快到了极限，我不敢再继续往下走，停住脚步，我向下看，草深不见底，望不到边。
我急的汗如雨下，忽然听到一阵急喘的咳嗽声，我浑身一阵战栗，出声喊，“李昙！李昙！是不是你！“
那咳嗽声戛然止住，“你……你怎么在这？“
那清亮之声如一汪泉水润湿了我紧绷的心，我舒了口气，却咳嗽的无法再开口说话，李昙连忙拨开深草来到我身边，轻抚我的后背，又将手中采来的草药伸到我眼前，“你可是不要命了？万一动到体脏该如何是好！“
“喂，“我朝他白眼一翻，“你……你才是不要命了，刚出虎穴又想进蛇洞吗？”
他看了看我手中握住的长鞭，也伸手想握住，却被我打开，他一脸惊异的看着我，“你干嘛！“
“这可不是区区人类可以碰的东西，抱住我的腰，我带你飞上去。“我抽搐了一下眼角，此刻我知道，若是我在使轻功的话，恐怕会又让止血的伤口绷开，可是，如若再不离开这是非之地，危险重重也会要了两人的性命。
“抱……抱你？“李昙结巴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放心吧，不会要你负责的。“我朝他牵强一笑，揽住他的腰身，攒紧长鞭，提气往上一跃，手上发力收回长鞭，红光忽然乍然闪现，圈住我和李昙的身体，慢慢落下平稳的地上。
我落地的瞬间就被左腹一大股血气冲出，我急忙按住腹部歪斜的靠在树下，指尖湿润之气慢慢渗出，落入地面。
“你！“李昙蹲下查探我流血的左腹，将草药放在地上，双手搀扶着我坐下。
刚坐落，我便时而昏迷时而苏醒，李昙焦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我，拍打我的脸颊，好半晌，我才从这种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之中渐渐苏醒。
看见李昙正欲解我腰带，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没……没必要……“
“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李昙扫除以往的平静，冲我大吼，我的耳朵被他震的嗡嗡作响，我缓缓摇头，可他却执意解开了我的腰带，血红色的腰带朝空中抛去，“得罪了，总之……我会负责的……”
衣衫被褪下，只剩一件血红内衫和血红肚兜缠绕在我的脖颈之间，李昙查探了一下我的伤势，轻轻抽了口冷气，紧绷了身子，动作僵硬的拾起放在地上的草药，用嘴碾碎，冰凉的手触碰到我的左腹，缓缓将碾碎的草药覆盖到我血迹斑斑的伤口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气息满近我的伤口，缓解了我撕裂般疼痛的伤口。
“脏死了……”我看见他嘴角流下为我碾碎草药的痕迹，心底略微一笑。
他嘴角微动，扫见我的眼睛又慌忙移开，脸颊处一阵殷红，他捡起地上褪下的外衫，搭在我身上，却并不为我穿起，我撇嘴，却再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而，李昙也再也没有将我唤醒，靠近我，像是再为我保暖。
隐约之中，我沉睡了许久，潺潺的溪水流动窜进耳中，刺眼的晨光从我眼睫里透进来，清晨露水的气息游荡在空气之中，我动了动身子，淡淡的草药味从我身旁传来，我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李昙坐在溪边，身旁有一团火堆，火堆上方则是已被烘干的衣衫，晨光之中，鲜红的衣衫灼灼生辉，像是残留下的朝阳，停留在衣衫之上。
“李昙……”我支撑着身子，左腹以不是那般难受了，看见李昙转过身子，深黑的眼睛里留下的是无尽的疲惫，血丝密布，而此刻他被沐浴在晨光之中，像是耸立在山边的空竹，虽长相并不是那般起眼，傲骨的气质却从中透出。
“醒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李昙慢慢移到我身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舒心一笑。
我看见溪边有一些衣衫扯下的碎布，是他上好白衫上的碎布，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你一宿没睡？”
他无所谓的笑笑，“本想让你靠在那树上休息的，可是半夜你浑身烧的滚烫，我就背你回了溪边。”他看我眼睛一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游荡了一下眼睛，“我还真是头一次见着这般傲气的女子，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能用轻功，也难怪一开始见你第一眼就以为你是男子，浑身散发的就是一股侠长义胆。”
“还有啊，那妖精也是我打死的，你也是我救你。”听见他夸我，我也经不住得意，自夸两句。
李昙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昨夜……我……”
“我欠你一个人情，要是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就尽管开口便是了。负责什么的，我也不是矫情之人！“我当机立断掐断他的话。
“是你救了我的命。“他定住我的眼睛，不容我再次打断，“我希望能陪伴在你的左右，要是再遇上这种情况我也能帮帮你。”
我坚决的摇头，“不可能！你只能是我的累赘，带着你我会受限制的！放弃这个念想吧！“
“万一你再像今日这般受重伤！该怎么办！孤死在这茫茫树林之中？“他执拗的眼神不肯服输。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李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