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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盼长堤草尽红心 ...


  •   “初夏,我和优璇都看得出来,三殿下喜欢你。”

      “哦。”

      优璇放下手里的酒杯,虽并未说话却也是正色看向她。

      “你在此之前从未好好面对过你自己的感情。初夏,你喜欢的真是萧翊?还是另有他人?我总觉得你心里...似乎...”

      初夏听后着实一惊,虽说他只猜对了一部分,但她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若不是没人能想得到陈峥的存在,恐怕她的事早已露馅了罢。

      “容哥哥你逗我呢吧,我从小就几乎只接触过你和我哥两个男生,哪来的机会看上谁?”

      一阵微风拂过,脸上有微微的燥热,心里也如撞进了一头小鹿,忐忑不安。

      “倒也是。”韩容低头想了想,“那高瑾瑜呢?”

      在他的印象里,初夏在小的时候与高将军的长子高瑾瑜很是要好,好像还听优璇提他们定过什么娃娃亲之类的。人家两个人可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啊!

      至于娃娃亲……虽说大家都在瞒着初夏这件事,但至少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怎么可能!小时候的事我能记得的没几件了。”

      优璇一杯饮尽又自顾自的另倒了一杯,正神情怡然的浅酌着。“高瑾瑜七岁的时候就走失了,到现在仍是没有下落。阿容你多想了。”

      “那这样说来你喜欢的那个人确实是萧翊。”韩容瞥了一眼优璇后继续道,“初夏,但我身为你的兄长,自小看着你长大,我不支持你与萧翊走到一起。”

      听闻此言,初夏惊讶的看着韩容。印象里韩容可是从未干涉过自己的选择,更别说以如此强硬的态度。

      正也因为她过于专心的惊讶,才使得她并没注意到正饮着酒的哥哥神色的变化。或许不止神色,就连他手中轻握着的杯子也微微的偏了一下,几滴清酒洒在了雪白的长衫上,悄悄晕染开来。

      “为什么不支持我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萧翊的身份你既然都知道了,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嫁给他之后你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环境?况且你爹爹送你来淮川的目的你就没问过?”

      “爹爹不想让我进宫做女官。”

      “做了女官的很多女子都是被那皇帝皇子相中娶到宫中,使家族的兴旺与皇室的盛衰紧紧连在一起。不论你爹爹是不想让你做人中之凤还是其他的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进宫淌这浑水。可如今你竟选择萧翊,慕伯伯的一番苦心怕是要白费了。”

      韩容低头啜了口酒,自顾自的笑道,“更何况,你了解萧翊吗?”

      了解吗...

      初夏回想起那日萧翊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些生活习惯,脸上又是一红。这些所谓的了解,要她怎么复述给韩容听?况且就连她自己也知道,如今这种程度的了解,在韩容和哥哥等人眼中都是太过于浅薄了。真正的萧翊,怎么可能是让人这么简单便了解的?

      “萧翊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中都并非那么简单。甚至是太子...”话还未等说完,便被优璇打断。

      “有些事不是我们阻止得了的,但阻止不了也不代表出了事便毫无对策。总之,慕家会护好她就是了。”优璇的口气仍是温柔秀雅,但初夏却难得的从他身上看出了一丝慵懒意味。

      优璇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倒是很容易理解,纵使韩容平日再怎么宠着她,在个人私心和家族利益面前,那些感情也终究是一块石头,能踩则踩。

      只是...哎...没想到他们之间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

      韩容也是透彻之人,听优璇这样说后便也不再多说,只哼哼了几句“反正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叵测”之类的话后就转了其他话题和初夏调侃了起来。

      初夏,既然是你先离开,那么当你转头时可还会埋怨我已不知何时已背对朝你?

      不是夏日,却莫名的从空中飘下一朵落花。独赏落花碎,结我一尺寒霜。

       
      ******

       

      深秋,稍冷的风刮起地上铺的厚厚的落叶,将它们卷进了下一处未知的世界。

      时间过的可真快,雪落、雪融、花开、花谢…所有关于季节变换的感叹涌到嘴边最终都是化作了一句莺飞草长便草草了事。

      南宫梵坐在庭院中,手中捧着已经快要凉透的一杯茶,眉间有隐约怒气。

      “你这一年练下来,思想上就这些长进?为师说过,出手时稳和准并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狠,一步制敌人于死地。否则,哼,这还叫什么暗器?!”

      初夏咬了咬嘴唇,待拾起地上的碎石子准备重新练习时,南宫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练练手。要不就取他们性命,要不,就让他们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林子深处飞出七八个蒙面人。

      半年来初夏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起初她还不知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只隐约察觉他们每次出手都是明显要制自己等人于死地。后来优璇说这些人是为了来取她慕家药方,初夏这才觉得背后不自禁的冒出冷汗渗出层层冷汗。

      她从前听说过武林人为夺取某些宝物不惜致有关家族于灭门。如今这种事发生在她慕家,她即使怕,也必须要面对。

      与此同时,师父对她功夫的要求更加严格,从开始的只为自保到必须一招致敌人于死地,不可留活口,以免敌人回去后泄露有关的消息。

      虽过的是这种生活,但这一年来,初夏仍是没办法狠下心去杀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从的小礼仪教化就知道的道理:杀人是要偿命的。而且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理由,都有在这个尘世眷恋不舍的感情。自己也是如此,也终是留恋这滚滚红尘,因此她不忍心看其他人背负她不甘背负的命运。然而同时她也知道,他们是为取她和哥哥的命而来。

      待那些黑衣人朝她亮出兵器,挥剑刺来时,初夏轻巧的腾空跃起,一脚登在树干上略微借力,与此同时施展身形,旋到枝叶间随手抓了一把仍未干枯凋零的树叶。

      那几个黑衣人动作一滞,竟是猜不到眼前这身轻如燕的俊俏人儿接下来要些做什么。抓住了他们愣神的期间,初夏将一身内功运于指尖,挥袖全数射出了所有叶片。

      这些黑衣人眼见着叶片如利箭一般朝自己飞来,却连半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他们行走武林多年,从未见过此等光明正大使暗器的招式,而这暗器,竟是生于自然的树叶!

      传说中的以草木为刃竟然真的还有人可以做到…

      刷刷几声,叶片划破这些黑衣人的腕袖,带出滴滴血滴。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剑随着血滴应声而落。而其他多出来的叶片擦着初夏衣袖而出,牢牢钉入黑衣人身后的树干中,不下三分。

      初夏并没就此停住,抬起左手,不似刚才挥袖的轻扬,而是将手中的石子径直射出,直击此些人胸口穴位。这些动作加起来不过一个孩子从一数到五的时间。

      黑衣人中了“暗器”后,昏死在地上。

      初夏随后轻轻落地,待站稳后抬头有些畏缩的看了一眼仍靠坐在石桌前的南宫梵。

      只见南宫梵眉宇间的怒气更甚,抬手拾起石桌棋盘上的黑白子朝初夏射去。

      初夏闷哼了一声,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膝盖上顿时有鲜血流出。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忍着痛看向南宫梵的神色一脸倔强。

      南宫梵神色不变,厉声呵斥道,“知道痛了?从小娇生惯养,到头来都不懂得何为忧患!你不忍心取他人性命到头来死的只有你自己!这点小伤就痛了?等到你亲眼看着骨肉至亲一个一个倒在血泊里,你连后悔都不能时那才叫痛。自己看着办吧,此种事为师教导不了。”

      说到后来,或许是因看到初夏膝上流下的血,语气渐渐的软了下来。良久,又开口道,“再给你一次考虑机会,要不要和我学在暗器上喂毒。”

      “徒儿不是杀手。”坚定的语气中影射这拒绝的含义。“让师父失望了。”

      南宫梵拂袖进了屋子。

      他只是希望他的徒儿能平安的活下去。如不是为了让她活下去,他又怎会忍心看着她的心变的愈来愈坚不可摧、狠辣决绝。只是她不照做罢了。

      仍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啊。

       
      ******

       

      晚上,初夏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用沾了水的手巾擦着膝上已经几近结痂的伤口。

      哥哥近日一直比较忙,总是早出晚归。虽是睡在一起,但她都好几天没见到哥哥的面了。应该是和几个月前家里发生的事有关吧,初夏一直这样推测。

      五个月前,家里暗卫派人来报,说因有人翻出爹爹十几年前过手的案子,揪出了爹爹当时私藏反贼,暗中与他国通敌的罪行。皇上大怒,欲严加惩治。

      丞相通敌被高发这种事是天辰开都以来鲜少发生的。初夏怕爹爹急火攻心,几度欲跑回家。但爹爹写信来说官爵等东西乃是身外之物,他说他在乎的只是儿女的平安和快乐,让初夏放心的呆在淮川城,不要惦记。

      后来韩容来信说此事已经过去了,因萧翊彻夜搜寻证据,证明了此事的主要过错不在爹爹。又在皇上面前求情,下了好些功夫。

      皇上向来疼这个三皇子,而三皇子难得开口,又证据确凿,因此皇上对她爹爹这件事也就不再追究,只是面子上惩戒了一下,以示群臣。

      而后又过了半个月,二哥病逝。对外宣称是病逝,但实际上她慕家人都知道,二哥是被刺杀的。至于是哪个帮派下的手仍在调查中。

      虽然已经过去接近半年了,但她仍然时刻念着这些事。

      而她担心的又不止这些——朝中有人欲加害爹爹,而武林中又有那么多人欲抢她慕家药方,或者根本就是冲着药方中的心法所来。万一两方联手,她慕家还挺得过去吗?

      虽说只是假设罢了,皇上是不许武林人士干预朝政的。可…哎…总觉得仍是一言难尽。

      不过这次倒真是多亏了萧翊了。

      恍惚之间,思绪被敲门声打断。“进。”门被推开,南宫梵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怡然。半隐半露在袖子中的手里握着一个小瓷瓶。“徒儿还在生为师的气?膝盖上的伤好些了没?”

      “师父…”初夏嘴一撇,觉得有些委屈,眼泪险些流出眼眶。

      南宫梵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的抬起初夏的腿,横到自己身前,动作轻缓的上起了药。这是他自配的伤药。

      慕家的药确实好用,但近一年来抢她慕家药方的人太多,因此优璇干脆将所有成型的药都尽数倒掉,以防被他人从药中研究出药方。

      “徒儿,为师近日是心急了些,不该跟你说如此凶你。可你要记住,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狠心。懂吗?”

      “徒儿明白。谢师父教诲。”初夏一板一眼的回道。

      “说话这么生疏,还生为师的气?”南宫梵给初夏上好了药,用从自己房间带来的纱布包好后给她盖上薄被。随手挑了初夏一缕头发拿在手中把玩。“丫头,虽然那个什么三殿下对你有意,但以现今的状况洛安并不适合你回去。”

      “我家在洛安,不回那里还能回哪。”

      “唉...”南宫梵叹了口气,深深的看着她,“下个月跟为师回云泽。为师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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