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诀》江杪

14、第十三章

　　萧衍平时性子就偏冷，阿蘅本来是不怕他的，但此刻见他抿紧了唇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赶在他开口之前就老老实实交代：“对不起，我听到街上有人叫抓小偷，就跑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萧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小偷：“这就是小偷？送官府吧。”
　　那小偷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就白了，转头求助地望着阿蘅。
　　阿蘅接到他的目光，为难地咬了咬嘴唇，上前几步走到萧衍面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有些可怜巴巴：“算了吧，我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我答应过他不送他去官府的。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低头看了看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萧衍忽然莫名地觉得心底有一些愉悦，但表面上半点都没露出来，声音依旧是淡淡，从阿蘅身上移开目光，对着那个小偷道：“既然她答应了你，我也不追究了，你走吧。别再偷东西了，下次再被人抓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小偷看了看两人，确定萧衍没骗他，而阿蘅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他了，马上就脚底板抹油一般溜了。
　　“你不生气了？”阿蘅没有放开手，又摇了摇他的袖子。
　　萧衍抿紧了唇：“回客栈吧，时间已经不早了。”说着抬脚就往客栈的方向走。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阿蘅没有松手，开始不依不饶：“你不生气了吧？真的不生气了？”
　　萧衍就那么任她拉着，一语不发，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却是悄悄浮起了一层笑意。
　　高剑仍然等在客栈的大堂里，看见两人回来，总算是放下了心：“萧师兄，你们没事家就好。”
　　萧衍轻轻咳了一声，把衣袖从阿蘅手里抽出来，冲高剑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你上去休息吧。”
　　高剑应了一声就朝楼上走了，快走到楼梯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萧衍和阿蘅还站在大堂里，阿蘅又拉住了萧衍的衣袖，似乎在央求什么，而他下一刻左脚差点绊到右脚上，几乎疑心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一向不苟言笑的萧师兄，那一秒，似乎、好像、仿佛轻轻地笑了笑，接着指了指一边的桌子。阿蘅马上笑逐颜开，松开手乖乖地跑到桌子前坐下，萧衍转身走到柜台前，脸上的表情有些歉然，对着掌柜的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往后拐了，看那方向应该是去厨房了。
　　他心里好奇，干脆走到二楼的平台上，找了个光线比较暗的位置朝下看。
　　不一会儿，萧衍就回来了，手里竟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这个时间厨子应该早就歇了，这碗面，十有八九是萧衍自己动手下的。
　　阿蘅也不管那么多，接过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如果这个时候她抬头，就会发现坐在她对面的萧衍眼神安静，唇角微微向上勾着，牵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高剑默默地在心里惊了一下：从小在华山到现在，那么多年，很少见到萧衍脸上有什么别的表情，而今晚，他居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笑了两次，两次！
　　华山上的女弟子里也有比阿蘅更漂亮的，难道比起他们，果然是阿蘅的魅力比较大么？
　　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打击到，高剑神色复杂地再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去的几天，阿蘅都乖乖和其他弟子待在客栈，不敢再出去乱跑了，萧衍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面。其他门派的弟子也陆陆续续赶到了，先是少林的弟子到了，怀砚领头；接着是天策的弟子，李子佑带着；最后到的是藏剑和七秀的弟子，叶舒和白羽都是各自门派的弟子中辈分最大的。
　　在长安休整了一天，虽然各门派派出的弟子都不多，但这么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还是很吸引人眼球的，李子佑和众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尽快上路。
　　因为阿蘅还牵挂着何邪的下落，再加上走成都确实要快一些，众人便还是决定沿上次的路进南疆。
　　“上次我们都是从各门派前往成都汇合，这次……我们人这么多，而且据说从长安到成都沿途要经过秦岭，我们会不会中了其他人的埋伏？”出发前一夜，众人都聚在李子佑的房间里商量路线，白羽有些担忧，率先开口。
　　一旁的叶舒也微微皱着眉，没有说话。
　　李子佑思忖了一会儿，看向萧衍：“萧师兄自小在纯阳长大，不知对这长安周围的地形熟不熟悉？”
　　萧衍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也说不上很熟悉，这条路线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他在外游历多年，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据他的说法，我们应该可以不用穿越秦岭，沿着山脉走，可以到成都。”
　　“这样吧，我们五个门派的弟子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人，在路上确实容易引人注意，但如果冒险分开，只怕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难以应对，不如就一起走吧。我们手上有地图，沿着秦岭走，大方向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在行程上要赶一些。今天也不早了，各位就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众人点头，刚要起身离开，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敲响。
　　叶舒站得离门最近，手指暗暗扶上了一旁的轻剑，沉声道：“谁？”
　　门外传来了阿蘅的声音，有些怯怯的：“是我。”
　　白羽自从上次在成都见过阿蘅一面之后，一直都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听到她的声音，上前一步拉开了门，却在下一刻愣在原地：阿蘅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身后还站了两个女子，就是那天她和萧衍在长安街头遇见的谷之岚两人。
　　谷之岚虽说出身万花谷，但近年来在江湖上行走的也多，在座的李子佑等人今天能坐在这里，也是在江湖上历练过的，当下就有几个人认出了她：“这不是万花谷的谷神医吗？”
　　谷之岚微微一笑：“在下是万花谷的谷之岚，前几日在街上遇到了萧师侄，今日冒昧找到这里，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按辈分算，谷之岚比他们在座的所有人辈分都高，虽然万花谷没有派弟子参与这次的事，但礼数上还是不能怠慢。李子佑最先反应过来：“谷神医快请进，不知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谷之岚领着身后的女子和阿蘅进了门，开口道：“几日前遇到萧师侄，他没有对我说你们此行的目的，但是这几日我见几大门派陆陆续续都有弟子到长安来，就写信回万花谷问了问叔叔，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谷主万事讲究独善其身，还请各位莫怪。”
　　知道她此行绝不会是为了道歉这么简单，李子佑便也同她打了个哈哈：“谷神医说笑了，武林之中，各大门派各有各的规矩，我们怎么会见怪？”
　　谷之岚微微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身后的女子，开口道：“这是谷主的想法，我是不赞同的。原本我想随你们走一趟，但临时出了些事情，我要马上赶到巴陵县去。我身后这位姑娘叫东方芷，是谷主亲自收的徒弟，她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我身边研习医术，此行我让她跟着你们，让她历练历练，也算是能帮你们一把。”
　　听到这个名字，李子佑的神色第一次变了变：“东方芷？就是那位江湖上人称百花拂穴手的东方姑娘？”
　　谷之岚点了点头。
　　这一下，屋子里的人除了阿蘅，所有人都不禁微微变色：百花拂穴手是万花独创的一套点穴功夫，用得好了，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间制敌。然而这数十年间，万花谷却是一直没有成大气候者。一直到两年前，一位复姓东方的姑娘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一套百花拂穴手的功夫使得出神入化，连十二连环坞的宫主宫傲都险些败在她手下。宫傲自己承认，这位东方姑娘所缺的只是对敌的经验而已。言下之意，对她的功夫是心服口服的。从那以后，百花拂穴手的名号就渐渐在江湖上传开了。他们这一辈年轻弟子虽然听说过，但心里大多是不太相信的，直到今天见过真人。
　　见李子佑一行没有说话，谷之岚开口：“怎么样，李师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叶舒已经轻轻笑了一声，手指抚上腰间的轻剑：“久闻东方姑娘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想与姑娘切磋一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