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断裂式成长》疑惑的微笑

5、纷乱周末

　　海德勒斯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许。他只觉得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星期过得很愉快，作为一只幽灵。虽然，他还是无法触碰任何东西，无法像这里的学生那样施魔法，但他依旧在这种生活里找到了许多乐趣。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新鲜并且为之着迷。更重要的是——他有书可以读。也许在大部分人眼中，德拉科不是一个好孩子，但他对待海德勒斯的态度却是足够好了。至少，他愿意几小时几小时的坐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为他翻阅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他相信那并不是只是因为几份长长的论文作业，以德拉科本身的能力，那也许很烦人，但要完成也并不难。他开始觉得，德拉科也许是感觉孤独了。是的，他可以不停地对着克拉布和高尔说话，但他们也许永远无法像海德勒斯一样给出相同水准的回答。他不知道德拉科是否在阅读和疑似争吵的讨论中得到了乐趣。在这一星期里，他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德拉科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人，足够称得上是他的朋友。

　　在德拉科的生活里，挑衅和争端似乎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即使在斯莱特林内部，他也并不就变得友好。当然啦，他最讨厌的对象还是所谓的麻瓜种，而能比麻瓜种更令他厌恶的——毫无疑问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在德拉科兴奋地说着爸爸给买的扫帚已经到了，或者今早他用完早饭穿上绿色长袍时，海德勒斯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争斗，请原谅，跟在德拉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这绝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但是动用武器拔魔杖的情况，这还是海德勒斯第一次看见。咒语意外地（也许不？）没有击中德拉科，相反地，施咒者本人——那个红发男孩自己——被射中了。黏答答的恶心虫子不断从那个男孩嘴里呕出来，斯莱特林这边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格兰芬多们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哈利·波特与棕发女孩将他扶走之后，现场的气氛很是冷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格兰芬多似乎并不愿意与斯莱特林一起在球场训练，居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哦不，事实上没有。对方球队里一队红发双胞胎随后带了几个人回来搞小破坏，于是一场群体规模的恶斗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双方人马不久后都被送进了医疗翼（海德勒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参观学校的医院）。

　　庆幸的是，德拉科基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虽然争斗由他带头挑起，但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成员倒是有意识地都将他护在了身后——托了那几把昂贵的扫帚的福。海德勒斯注意到马库斯·弗林特——那个斯莱特林队长——的脸色很难看，他琢磨着那是因为德拉科，还是格兰芬多那帮人。不管怎样，德拉科还是很快被允许离开了。

　　“衷心祝愿韦斯莱多吐上几天鼻涕虫。哼，攻击一个马尔福。和他那个穷酸的爸爸一样没出息。”

　　“你看起来并不沮丧。”

　　“沮丧？”德拉科奇怪地看着小幽灵，“为什么？这是一场令人愉快的胜利——虽然我更希望吐鼻涕虫的人是波特。”德拉科恶意地眯起眼睛。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这样讨厌哈利·波特。”

　　“一切——”德拉科恶狠狠地说道，“有关波特的一切都让我厌恶。”

　　小幽灵轻轻耸了耸肩，这种事情看来问不出答案。不过——

　　“在这之前，我从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词有这么重的侮辱意味。德拉科，你知道，你也许不该说那个。”

　　“你在教训我——？”德拉科尖声叫道。

　　小幽灵眨了眨眼：“当然不。你可以不要那么敏感。我只是觉得，辱骂性的词汇是不应该被说出口的，这是——礼貌，我想。”

　　“对波特和臭哄哄的泥巴种展现礼貌？海德勒斯，你真幽默。”德拉科用无比讥嘲的语气说着。

　　小幽灵不再说话。这是纯血家族的骄傲，是马尔福式的教育成果，并不是能够轻易被改变的。看到德拉科这种强硬的抵触情绪，坚持与他争辩是不明智的。更别说，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擅长这个——德拉科的水平高出他太多了。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其实一开始，周末假期在海德勒斯听来相当有趣。他很好奇在一个星期的学习过后，大家都会在假期做些什么。但上午的球场事件已经严重打击了他的好奇心，让他模糊地意识到周末也许还没有上课来得有意思。如果说，还有什么比打斗更让他感觉头疼的话，那就是德拉科一遍又一遍的事件重演了。整整一个下午，从霍格沃茨大厅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德拉科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上午的那场光荣战斗。除了对七把高级扫帚的炫耀，最吸引众人的就是韦斯莱被自己的魔杖击中，不断地呕出鼻涕虫的情景了。不得不说，德拉科的模仿实在惟妙惟肖，见过真实场面的小幽灵都很难说清韦斯莱当时的表情有没有德拉科的表演来得到位。四个学院的不少学生都好奇地偷偷打听韦斯莱的下落，有幸找到韦斯莱并看过他情况的家伙回来又热烈地加入讨论中，整个事件被不断地重复述说并且延伸开去，甚至有人发誓说看到韦斯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鼻涕虫，说得好像他们马上就要被吃掉似的。

　　海德勒斯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纷纷，他只希望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够转移德拉科的注意力——什么都好——能够让德拉科离开吵闹的公共休息室，回到他的寝室里待着。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显然，德拉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的机会，直到时钟走过九点，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小幽灵才终于得以恢复安宁。

　　“我看到，你并不为我的胜利感到高兴。”懒洋洋地陷在寝室的软椅里，德拉科斜着眼睛慢吞吞地说道。

　　“不，我很高兴。我只是——头疼得没法表现出来。”小幽灵闭着眼睛端坐着。

　　“你在说谎，”德拉科用食指敲着扶手，“我知道你不喜欢。说实在的，你安静得有些过份，我简直不能理解。”

　　“你不理解我，正如我不理解你。”

　　“哼，你这样不好。我爸爸说，男孩子要有点活力。而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丁点。”

　　小幽灵想说，如果活力指的是一整个下午手脚并用地表演，他一点儿也不想有。而德拉科显然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他悠闲地走到衣橱前拿出睡衣，径自往浴室去了。

　　这时，寝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长袍的浅褐色短发男孩走了进来。他关上门，低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放下书包开始整理东西。小幽灵记得那双特别的浅绿色眼睛，它望着你的时候，总感觉有许多说不出的东西。

　　小幽灵知道他叫斯特林·哈默，一个混血巫师。德拉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闷得几天不说一个字。并且，他的家境看起来并不富裕，德拉科总是肆意嘲笑他廉价的长袍和破旧的学生用品，好像他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似的。在马尔福的价值观里，贫穷本身就是可耻的。

　　小幽灵走到他身旁，发现他今天又从图书馆带回了许多书。《魔力溯源》、《变形术原理探究》、《精神力与魔力解析》、《血统魔力论》、《灵魂魔力论》，除此之外，他看见男孩将一叠疑似手稿的东西收进了抽屉。

　　除了上课，这个男孩极少出现在人前。他的存在感薄弱到几乎没有。即使在同一寝室，德拉科也不常见到他。他总是很早就起床离开，很晚才回来。而且奇怪的是，每一次他都会很凑巧地在德拉科洗澡的时候回到宿舍，然后在德拉科出浴室之前，抱着一堆书，躲进深绿色的床帐后面。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好奇心驱使之下，小幽灵还是曾试探地飘进帐内，不出意料地看见男孩正借着魔杖的光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边的书。所以，男孩不知道的是，好几个晚上，在德拉科睡着之后，他的床头坐了只幽灵，跟着他一起阅读思考到深夜。

　　男孩刚爬上床放下帷帐，德拉科就擦着头发出来了：“你知道，我觉得这次在伊士曼商店邮购的洗发剂味道有点怪，它闻起来不像广告单上说得那么好。”德拉科皱着眉拉长了脸，“我想我有必要写封信告知他们，这种欺骗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怎么，你在看什么？”顺着小幽灵的目光，德拉科看见了放下了床账，他嘲讽地勾起嘴角：“哦——脏兮兮的小害虫回来了——”德拉科轻哼一声丢掉毛巾爬到了自己床上。顺手拿过伊士曼商店新寄的商品目录，放松身体趴在床上随意翻看着。

　　“我很奇怪，德拉科，”小幽灵盘腿坐在床边，“为什么你从不对哈默掩饰我的存在呢？跟空气说话会让你显得很怪异不是吗？”

　　德拉科转过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的智商永远不够用，是吗？当然是因为他不会相信，并且一定认为我在故意吓他。但如果他真的信了——”德拉科低下头继续翻着小册子，窃笑道：“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如果他信了，就会惊恐害怕甚至提出要换寝室，你是这样想的吧德拉科。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害怕鬼魂的——而且他们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小幽灵眨眨眼，觉得德拉科的坏心眼也就这程度了。

　　床帐里的男孩几不可察地侧了一下头，抿抿唇，又重新将视线放回了书上。

作者有话说

　　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