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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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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命垂危
医院,急救室里,护士、医生进进出出,一件件医疗设备搬进搬出,一会儿清洗伤口,一会儿进TC室,一会儿又是脑部扫描,总之,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病床上,莫绿儿与花清都还躺在那儿,一直不见醒转。
几名护士给她们挂上氧气,掉着点滴,两人就像傀儡一般任人摆布,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莫绿儿的手臂上,还有鲜红的血液往她体内一直不间断的输送。
“需要尽快动手术。赶紧想办法通知她们家里人。”
“是两个人都要动手术吗?”
“脑部受伤的那个必须立刻动手术。总之,你先将她们家里人通知到再说吧,另一个也伤得不轻,但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护士皱着眉头似懂非懂地点头,为难的说道:“我刚才已经用她们的电话通知了,可是李医生,那个后脑受伤的女孩子手机设了密码,我们根本打不开,无法通知她家里人。”
被称作李医生的男人停下脚步,焦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她的伤必须立即动手术,晚了有可能致命。”
“要不然,等另一个女孩的家长来了问问,看有没有办法。”
“也只有这样了,那你先通知副院长,这个手术我需要他做助理,如果等会儿她们家属没到的话,也不能等,只有先送手术室了。”
李医生是脑科的主刀医师,也副院长。一般来讲,只有遇到极为棘手的情况他才会亲自主刀的。
十五分钟后。
手术室内一切准备就绪。
“病人家属还没到吗?”李医生站在莫绿儿与花清躺着的病床之间,一边翻阅着病历,一边问道。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到了。”护士答道。
李医生皱了皱眉,沉默两秒后,坚决地说道:“不能再等,你再去通知,就说如果家属再不到,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花清?……”
护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便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个焦急的男声传来……
一个的温文尔雅的男人,满面焦虑的带着急促呼吸,停在急救室门口,李医生与年轻护士见状,相视一眼,欣慰终于有家属出现了。
看着站在那儿忧心忡忡的医生与护士都盯着自己,男人的眼睛投去寻问的目光,可能是因为惊慌,让他显得有些怔怔地,没有来得急往这些医生与护士的身后看去。
“请问,你是在找哪位病人?”年轻护士上前问道。
“我接到你们医院用我朋友手机打来的电话,说是我朋友受伤了。她叫花清,她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一连串急切的问题让医生很快明白了这个男人与女孩的关系。
他,就是顾扬子。
护士打的电话是就是他的,因为他的电话在花清的手机里,排在第一位。
李医生和护士不约而同的看向右边的病床……
顾扬子的目光也随之看去,却见花清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蛋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丝丝沁出的血迹,眼睛也因为眼角一道寸长的伤口而肿起来。还有戴着的氧气罩里虽然急促但却平稳的呼吸。
“花清?怎么会弄成这样子?”顾扬子走上前去,想要摸摸花清,却又无从下手,因为生怕一碰到就会弄疼她。
“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和另一个比起来,她的伤不算重,只是眼角有擦伤,眼角膜受损,左腿小腿处粉碎性骨折。但是目前没有性命之忧。”
“你说另一个?”顾扬子疑惑重复着,脑海里本能的想到花清经常在他面前提到,也有过一面之缘的莫绿儿。 “她伤得很重吗?”
所有人目光也不由的落在旁边病床上躺着不动的人,看着鲜红的血一点一滴往她身体里输送,还有与花清一样戴着的氧气罩下面,截然不同的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
李院长不由叹气,“很重,她从电梯上滚下去的时候,后脑磕到电梯棱角上面,受到重创,而且失血过多,现在需要立刻进行手术,但是,我们没办法通知她家里人,这个手术的危险性也很高,需要家属签字,否则我们无法进行手术。”李医生向顾扬子解释道。
顾扬子一听,一直都以温和优雅待人的他,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人命关天的事,医生居然说没有家属签字不能动手术?
“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你们医院的责任不是救人吗?在这种时候就该以救人为主,不是拿着那些烂规矩来说事儿。”
“我们在救人之前,总要考虑到承担后果的人吧?如果现在贸然进行手术,将来家属以没有签字这条告医院,医院不是有苦难言了?”
顾扬子无奈的静下来,看了看躺在那儿的莫绿儿,又看看花清,良久后,才缓缓道:“那好,我现在想办法通知她家里人。”
“除非你能在半小时之内让他们赶到。”
这话更是让顾扬子瞪起双眼,花清曾经告诉过他,莫绿儿的父母都在外地,就算能通知到,但是,别说半小时了,半天他们也不可能赶回来。
可是,顾扬子绝对不允许只是因为没有家属签字,就让一个人的生命消失。
沉默良久,顾扬子终于开口道:“我来签字,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李医生一听,惊了惊,但很快轻浅一笑,对顾扬子的胆识与果断微感佩服。将夹在病历表里面的手术同意书与笔,一起递给他,
顾扬子签下自己的名字,递还给李医生。
“我会尽力而为的。”李医生朝顾扬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手术的危险性有多高?”顾扬子突然又问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成功率……”李医生转身,顿了顿,似乎不太愿意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只有百分之四十。”
这样的答案,让顾扬子不禁一怔,虽然,与莫绿儿并没有深交,但是,他对莫绿儿却有一种很深的好感,有些来自花清,有些来自莫绿儿本身的气质。
如今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免担心起来。
“那……如果手术成功,是不是就代表她没事了?”顾扬子又问。
李医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但他还是说了实情:“手术成功后,她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机会恢复健康。”顿了顿,李医生又继续道:“还有百分之三十是死亡,百分之四十……成植物人。”
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顾扬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绝望的事,会让他遇到,这么绝望的命运,会是那个有些淡漠,有些骄傲,有些天真的莫绿儿的命运?
然而,这个不幸的消息,也让刚刚醒来的花清,听得真真切切。
“绿儿……”花清用她虚弱的声音喊着。
透明的氧气罩挡住她一半的声音,却还是让顾扬子听到。他忙回头看花清。
“花清?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顾扬子温柔的声音让人不禁心一暖。
花清现在的精神本来就很脆弱,脑海里回响着刚才顾扬子与医生的对话,看到顾扬子那关怀的表情,不知道是为什么,心头一酸,内疚不已,眼泪,也簌簌从眼角落下。
“绿儿……她怎么样了?”花清拿下氧气罩,虚弱的问道。
顾扬子犹疑了一会儿,依旧温和一笑,回答道:“没事,医生说只要做了手术就会没事。”
“你骗我,我刚刚明明听到……听到医生说,说……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百之分三十的存活率。”花清地声音越说越哽咽,断断续续,让人生生心疼,“我要见她,我要见绿儿。”
花清挣扎着起来,却浑身无力。
“别这样,花清,你身上有伤……”顾扬子担忧的被安抚着她,“别起来……绿儿就在你旁边,你躺着就能看到她。”
花清一听,忙侧过头去,不看还好,一看,却哭得更凶了……
莫绿儿沾满血的衣物已经被换掉了,脸上的血渍也擦干净了,但头上缠着纱布却被血染得通红一片,脸色苍白如纸,还有些微的擦伤,整个人看上去,就如死一般沉寂。
“都是我害的,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拉我,绿儿也不会弄成这样。”花清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哭得泪流满面,满是伤痕的手不停的抓扯头发。
顾扬子见状,忙拉住她,但花清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顾扬子怕伤着她,又怕她这样会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疼,便一把抱住花清。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花清,我知道你担心绿儿,但绿儿也不想你受伤,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
花清一开始仍旧是哭着动着,说自己害了绿儿,但过得片刻,她便渐渐平静下来,只听得在顾扬子怀里到轻声的哽咽。
“别哭了,绿儿会好的。”
“绿儿要不是为了拉我,不会从电梯上摔下来的,都是我害的。”
“不要这样,当时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去拉她的不是吗?所以,你不要太伤心了,等绿儿做完手术,一定会好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陪她一起渡过这个难关。知道吗?”顾扬子替花清擦着眼泪,温柔地说道。
“我想过去看看她。”
“医生说你的左腿小腿粉碎性骨折,不能走动,我去找个轮椅来,你等会儿。”
顾扬子一离开,花清滚烫的眼泪又开始一直掉。
眼角处的伤口也开始疼痛起来,在眼泪的浸渍下,更是疼得入心,像火烧一般。
“和绿儿比起来,这点小伤怎么能算疼呢?”想到莫绿儿现在生命垂危,花清不禁愧疚的喃喃念道。
莫绿儿进手术室时,花清被顾扬子推着一直尾随。
这个手术,很长很长,顾扬子觉得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花清也觉得痛苦了几个世纪。
然而,从头至尾,他们都没有离开半步,甚至,医生让花清去处理眼角和腿上的伤口,花清也不肯,坚持要等到手术室门打开,她才离开。
花清的小腿伤得很严重,要打至少一个月的石膏,而眼角的伤,因为花清不愿离开,所以无法用仪哭检查,医生只能在不会加重的前提下做了简单消毒。而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花清不以为意,根本没去理会。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是莫绿儿能平安无事。
八小时候后,花清在轮椅上,满是擦伤的脸已经如死灰一般,但那双因一边眼角肿胀而变得不一样的眼睛,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大门,盯着门口亮着的手术灯。
突然,那红色的指示灯竟灭了?顾扬子猛地向手术室看去,花清的瞳孔里一闪即逝的慌乱,然后,那道紧闭了八个小时的手术室门终于有了动静。
“医生,怎么样了……”顾扬子激动的问道。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直接转进旁边的重症监护室,你们暂时不能探望。”医生带着笑容,松了口气。
“谢谢你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顾扬子连声道谢,兴奋得难以抑制。
几步远的花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是几个小时来的勉强支持,她现在已经力不从心了,只感觉一阵晕眩,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