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今生》苏老大

3、大暑

　　大暑，夏至后的一个月，2011年7月23日。天气晴，闷热。一年中最热的日子。过了这天天气会逐渐变凉，直至第一场大雪的降临。
　　很小的时候，不知为何的单纯的喜欢无常这个词。生命无常。这个无从把握，带着随时而来的意外的词，仿佛一个合理的解释或安慰。对于不可预知的下半个人生。
　　我时常问自己你想要什么？你还想要什么？你能拥有什么。
　　凌晨的时候，写作写到麻木，端一杯热茶，在暗下来的房间凝视这个还在睡梦中的城市，好像只有这一刻它是安静的，不浮夸，让人仔细打量。每天上网，写稿，睡觉的生活在这一刻显露出它本来的灰暗色。明知疲倦，因为惯性，在新的太阳升起来之后继续保持。改变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日踪迹（二）思念比夏日要长，乌拉拉。

　　高中的时候，因为陆森的班主任正好是我的语文老师，巧的是我是语文课代表，所以经常能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作业试卷的时候从老师嘴里听到关于陆森的各种消息。比如这次高三的十校联考他又得了第一什么的。有一次月考之后，老师让我帮忙统计他们的语文分数，我亲眼看见了陆森的试卷。陆森那次的成绩怎么样，作文写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印象最深的是陆森在试卷上的字迹，不是想象中的隽秀的字迹，出乎意料的有些歪歪斜斜，有点难看。我反复辨认了几次才敢肯定真的是陆森的试卷。心想长得这么帅的人，怎么会写出这样难看的字。当时心想的是将他的试卷偷出来，给班上那些崇拜他的女生看看，你们心中的完美王子也有瑕疵啊。
　　陆森毕业以后，我们高中再也没出现过像他那样品学兼优，相貌出众的人物了，所有的人大呼辉煌不再，低年级的学妹只能感叹生不逢时。陆森走了，再无帅哥。
　　其实，高三的时候，他曾经回过学校一次。那时我在高三的水深火热之中挣扎，每个人头上似乎都顶着一颗定时炸弹，只听见滴答滴答的跳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极限。迟迟不来的六月变得遥不可及。每天的生活在雪花似的试卷中度过。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存在大片的空白，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自己是否经过那段看似艰难的岁月。
　　有人说，乌拉拉最大的能力就是遗忘，假装遗忘。
　　陆森创造了我们学校的辉煌。人有时不怕每天粗茶淡饭，最怕的是吃过一顿满汉全席鲍参翅肚以后每天粗茶淡饭。所以学校怕辉煌不再，拼命给我们开小灶。原来高三星期六就要补习半天课了，现在居然连下午的时间都没有了。
　　陆森是罪魁祸首。最可怜的是我，陆森走后，我被称为再续辉煌的热门人选之一。每个周六下午放学后，我，文科2班的刘据，和理科班的的许之城，张濂，和朱洵都要求留下来，在老师的办公室的一间休息室，秘密集训。我和刘据来自文科班，其他的是理科班的翘楚，在这个一向理强文弱的学校中早有名气。其中许之城和张濂来自理科一班，朱洵来自理科5班。在此之前大家都互相不认识。
　　高二我选择的文科，是因为整个高一我的物理都没有及格过。大大伤了我的锐气。原以为到了文科班可以摆脱物理，结果我的数学又出现问题。每次月考之后，班主任都会拿着我的数学卷子喷两个小时。
　　数学好像成了大多数文科生的通病。我也没能幸免，严重被它拖了后腿。
　　所以班主任特意让数学组的组长高峰老师盯着我，高峰就是曾经带过陆森的那个老师，每次看到不争气的我就会念叨，去年陆森如何如何，和绝对不会、、、、巴拉巴拉啦。那段时间，热播海岩剧《玉观音》我都急着回家看安心，杨瑞和毛杰最后到底是怎样的结局。纠结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所以就更加不待见陆森。当然也包括2班的刘据，他也是每周被喷口水的可怜虫之一。不过和我不同，他是英语不行，也不想着回去看电视，他痴迷日本动漫，是骨灰级的动漫迷。那段时间《海贼王》出剧场版。
　　最大的不同是刘据一直视陆森为假想敌，立誓要打败陆森，让神话破灭。这个目标被我深深地鄙视了一段时间。他却不以为然。
　　因为和理科班的人没什么话好聊，在老师开始之前，我和刘据总积极地讨论一下，关于电视剧和动漫的问题。虽然高三很忙，但这些东西仿佛是一个缺口，在严丝合缝的重压之下让我们能喘口气。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和刘据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许是共同经历过那样的岁月，所以才觉得彼此更珍贵。
　　当我们在文学，电影，体育，音乐方面邓发面发现无数个共同爱好之后，我们都深深被震撼到了，那种感觉跟我在千千万万人中寻找一个你，你却在我身边差不离。真是相逢恨晚。所以我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意到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休息室一直默不作声的其他三个人。
　　第一个起来反抗的是许之城。许之城是理科1班的班长，也是被大家一直认为最后可能成为第二个陆森的人。自认长得不错，学习不错，就两个鼻孔朝天。经过一定时间的接触，我觉得彼此他算不上朋友，也算面熟。每次在学校碰到他，跟他打招呼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听到我和许之城一起补课，班上对他有好感的女生想拜托我转交礼物，好像是他生日什么的谁知道。我把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到他手里。“你干嘛？”我想速战速决，当着其他四个人的面，别人还以为是我对他有意思呢。“有人拜托我给你的，你拿着。”
　　他的眼里闪过不屑，神色异常，“我不要。”我觉得这个男生甚是啰嗦和麻烦。
　　“我不管，我只负责送到，你不要，你自己还给她，上面有她的名字。”我把礼物丢到他身上。他看了我一眼，走到垃圾桶旁，竟然把礼物扔了进去。“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把礼物捡回来。
　　“既然是送给我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你不喜欢，不想要大可以还给别人，你知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个礼物上，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你懂吗？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刘据跑过来拉住要和他理论的我，“先别闹了，老师快来了。”其他两个人却坐在椅子上一副不管我事，自扫门前雪。
　　从此我和许之城交恶。就像刘据说的把他当空气。我觉得许之城就是个花瓶，还是个搁在客厅都嫌碍事的花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仅仅是因为生日礼物事件？
　　当我和刘据凑着头争论，《无间道》里是刘德华好，还是梁朝伟好的时候，许之城看了我们一眼，轻飘飘的一句，你们别说话好吗？
　　当时我和刘据吵得脸红脖子粗，我是坚决喜欢梁朝伟的。不理许之城，压低声音，凑近点继续维护我的偶像。
　　突然一本书砸了过来，正好打在我和刘据两头之间的十几厘米。“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听你们讲话的。”我被飞来的书，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罪魁祸首，一口怒火冲上天，我敢保证我当时脸一定气的通红，“你干嘛，发什么神经。”
　　“你们吵着我写作业，要说话出去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