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梦旅人.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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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流动的很慢，给凌墨造成了周遭环境像是凝固胶体一般的黏稠感，空无一人。她试着走动了几步，脚下传来踩着碎石摩擦的异物感。
原来自己没有穿鞋，鞋里藏着她的护身匕首，于是凌墨不安了起来，“对了，这只是梦，不是真的。”
转念她意识到这是梦境，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调整呼吸，用心、用感官去观察细节。
昨天感觉到的潮湿的气息无疑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这个冒着雾气的小池子，看起来像是个天然温泉。现在哪里还能找的到野生的温泉，Red这是去哪里取的景？
四周迷迷茫茫，她现在仅能看到这一池子冒着汽的水。然后呢？下一步的提示？凌墨围着池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物，于是她屈腿蹲下把手伸进池子里试了试水温，果然是热的。
水面平静，从上往下俯视到宁静的黑色，水里模糊着自己的倒影，凌墨觉得很奇怪，原来自己是这个样子的么，越看越不像是自己，她侧了侧头，水里的倒影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是自己无疑。这应该是“完形崩溃”现象？这个现象指的是看一个字看久了就觉得不像这个字。
在梦里也要费脑筋思考，凌墨无奈地叹气，盯着水面上氤氲的雾气忘记了时间，直到背后传来的一阵灼热让她回过神来。
突然凌墨觉得自己背后灼热，血液瞬间沸腾般地燥热到了手心脚底，压的她无法顺畅呼吸，她根本没有时间往后看，优秀的危机反应力令她立刻右手撑地，两脚往前滑进池子里，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溅起一丁点的水花，从水底向上看，火焰遍布了整个视界，边缘的空气变成了暗红色。
躺在床上的凌墨出了一身汗，意识还把自己停留在水里憋着气，然后醒了。
好热，猛地睁开双眼，天花板还是天花板，上面依然显示着一秒就跳跃一次读秒的数字时钟。凌墨用手覆盖着汗湿的额头喘着气，她在做梦的时候都理智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太糟糕了。她的生活一直是规律的一条直线，年纪轻的时候训练劳累，没时间也没精力愁苦。战时第一次接到危险的任务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个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的士兵，生命就吊在危机感里，一不留心就可能失败、就意味着死亡。再加上凌墨也没有什么牵丝攀藤的私事，所以她的每一天，都不会拖泥带水，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所有的一切，然后迎接也许就会死去的明天。
她曾是一个防护服里不能镶嵌身份识别牌的特种兵，一旦死了就什么都不会留下。除了死亡，主观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中。
而，梦就像是在陌生环境里会突然出现的未知的敌人般变幻莫测无法控制。
凌墨下床，坐到了客厅的沙发，双手的手指交叉，把下巴靠在交叠的拇指上，左手的食指压住了鼻孔，张开嘴巴大口呼吸，手肘用力支在了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
她看着正前方照片墙上挂着的，杂志里池子的照片，回忆着梦里的细节。
照片里池子的背景是远远的树木，池边灰色的碎石地面，池沿大石头的颜色是被水长期拍湿的黄，池水是黑色的，泛着红。越是回忆越是觉得都重叠在了一起，好像什么都一样，又什么都不一样。
真是糟透了！
凌墨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时间临近上班，换衣服，洗刷，搭车。进警局大门之前把自己皱起的眉头抚平，让脸部肌肉保持无法被人看出内心不爽的平静状态。
凌墨把右手支在右手边车门打开的车窗玻璃上，握拳撑着脸颊，双双把车开的很平稳，一个早上就这么随着时间溜走了。
午餐还是老样子，两人不打算回去，凌墨下车去西式快餐店打包了两份汉堡套餐和水果沙拉。时间掐的刚刚好，正要将包装纸揉成一团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时，两人的个人终端都收到了警局内网的消息。
“检测到目标位置，重复：检测到目标位置……”打开个人终端，激光显示自动弹出了区域地图和一个不断移动的标识，同时，总部的连线切了进来。
“ 2687协助追捕嫌犯，目标所驾驶车辆已被标记，往西北方向移动，嫌犯级别：D。”
D级别的嫌疑犯指的是一个嫌疑犯，涉嫌了杀害他人的命案犯罪，还没有被抓捕公诉，并且初步判定没有武装。
双双把终端上的区域地图拖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地图上显示着一个小小的蓝圆圈中有两个几乎重叠的三角形——这代表另一支双人警力，正追击着红色圆点所代表的目标。她用力一踩油门加速，打算从北往东包抄。同时上传了自己的回应与位置，这样总部的服务器可以知道2687已经加入了追捕。
凌墨也马上提取了事件的信息：嫌犯男，于今日11点45分在圆环经济区与一名女子发生口角，争吵中用刀将其砍死后逃逸。
被跟踪标记的是只这部汽车，路口的探头拍下了驾驶人模糊的照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关嫌疑人的信息。
“嘿！”双双难掩内心的激动，又可以名正言顺的飙车了，这次还是抓人呐。
对方驾驶着沿路抢来的新型电离汽车，速度飞快，紧随其后的另一部警车明显吃力。
硬碰硬追上去并不难，地图上已经显示出计算得到的三个标记的速度，看这架势，另一部警车没有硬来可能是接到命令，为了尽可能保护公民财产——那辆嫌犯抢来的车。所以才再安排了凌墨和双双这支警力来接应。
“哼哼，让你们见识见识姐姐我的技术！”视像眼镜上的数据指针不停跳动变换位置，读取轮廓分析着由远及近的物体。好在凌墨也是反应速度极快的人，一边查看车外情形的同时，还能命令左手的个人终端调出更大范围的地图做计划。
预计目的地是前方的一个十字路口，要赶在嫌犯到达十字路口前围堵之，否则就要错失这个极好的机会了。
“双双，赶快。”
“放心吧，不露两手怎么让那群老会员服气。”老会员指的就是对调任来的军人有意见的、警察出身的那一派。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的路口，双双把车横在路中间做成简单的路障，两人隐蔽于车后侧，一切就绪。
红点居然停了。
很快，后方的蓝圆圈与红点重叠，没多久，她们的内线收到了即时通话。
“总部、2687，目标车辆设置了直线驾驶后撞停，嫌犯一定是在刚才的拐弯处跳车了，两分钟内在拐弯的地方步行不会超过这个范围，能藏身的只有一家酒吧，我们已经回去追踪，2913out。”
凌墨打开终端放大地图，酒吧的后门就在西面，她对双双道：“警车太显眼，我先骑车去酒吧的西面接应以免打草惊蛇。你开车去酒吧北面的路口封堵，分头行动，小心。”
切，这个关心算什么。虽然心里这么想，双双还是打开安全锁卸下了摩托车，凌墨跨上坐垫疾驰而去。黑色哑光的涂装，车子流畅地象一颗子弹，只花了30多秒，就带着凌墨到了酒吧的后门，酒吧正常营业，后门没有人。
把视像眼镜切换成热能显示模式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终端上更新了酒吧的内部平面图，后门里面是条走廊，通过走廊，再进一道门才是酒吧的内部大厅，地图显示2913的两个蓝色三角已经在酒吧内部缓缓移动。
凌墨轻轻走到走廊拐角墙壁的阴影里，没发出一点声音，观察并等待着。
静下来的她觉得那扇门里有些什么柔柔糯糯东西，让她心跳加快。
门打开了，走出了三个人，凌墨的视像眼镜分析了三个人的身份，他们已经保持了5个小时的在线状态，排除嫌疑。个人终端是基于人体芯片的基础上工作的，一旦打开就会连接上外联网，被获知。
嫌疑人在刚才无法被跟踪标记，就证明他不是没有打开个人终端，就是他没有安装芯片和个人终端。
随着慢慢滑向关闭的门，里面传来的红色的灯光洒在了金属质感的走廊上，可以通过门看到巨大的圆柱形滚动显示屏播放着妖娆的画面和满富节奏感的电子音乐，圆柱体下面的一圈吧台坐满了人。
凌墨的心跳突然加快，“是音乐的缘故吧”她想。
“目标确认，黑短寸、蓝夹克、1米7，往后门去…”凌墨收到了2913的通话。
“收到，已就绪。”
随着再次划开的门，目标出现，凌墨大步一记锁喉，被对方右手挡开。凌墨吃惊，这人练过！不过她才不会把时间停顿在感慨上，变右手勾拳直捣对方下巴，对方中拳，低哼一声，极快的后退一步调整并反击了回来。可惜再快都快不过凌墨，凌墨早有准备，侧身举起左手格挡开对方对头部的攻击，身体下放，右脚向前一小步，经由身体借力给右手重拳袭向疑犯的腰部。
结结实实挨到这一下可不轻，疑犯站不稳，向后坐到了地上，被刚围拢上来的2913两个同事锁死了手臂。
现在只有一些外来的难民因为身份难以核对，才没有安装芯片，看他衣装较为昂贵干净，不像是难民，不过这是刑事科的事情，属于公共安全警察的凌墨暂时不能过问，让2913押送疑犯离开。
凌墨一直觉得酒吧里有视线关注着自己，她往里头扫了一眼，人太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驱散了围观的酒吧客人，她只想快点离开，红红的灯光和激烈的音乐实在震得她心跳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梦旅人.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