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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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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了邴斐琯一眼,正常人绝对会认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但事实上他现在的眼神我瞥见过许多次。因为从他的眼底看到被精心掩藏的脉脉温柔。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而那种温柔,却恰恰是给平日里他不冷不淡地对待着的皇姐的专属至尊待遇。
而皇姐害羞地低着头,邴斐优被这么一恐吓连抬头都不敢,根本不可能看到邴斐琯的温柔。那种温柔……温柔的,似乎要将眼中人深深刻在心底,用生命珍惜着、深爱着。
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觉得邴斐琯的眼眸深似秋水,浓若山黛,清若溪涧,醉人如醴泉。宛若神祇的面孔并无笑意淡淡,但温柔如斯的眼神足以令人甘愿为之而死。
一旦看过那种温柔的人,绝对会嫉妒皇姐至死。更不用说那双眼的主人还是位高富帅。
正带着欣赏的眼神打量他,倏忽,他抬头,对上我的目光,不易察觉的却柔情似水温柔在眸中一滞,宛若神祇的面孔甩了回去。
——!!!!我能骂他吗?!转过头可以接受啊,扭过头也可以接受嘛,干嘛……干嘛要把头给甩过去!!!我估计他都用了一成内力!去之!他至于那么恨我吗?!
我也收回目光,依旧浅笑的面具下是对邴斐琯的惊涛骇浪。
皇姐似有些失望,仍点点头。
……看样子晚上回去又要听她倒苦水了。起因千篇一律——邴斐琯!!明明那座大冰块对皇姐有意思还扭扭捏捏地不说出来,当自己是二八房龄的黄花大闺女那!凭着他冲我甩头这一点,本公主我即使夸邴斐优识大体地解了围也不说邴斐琯那温柔的眼神!
邴斐优的冷笑话以冷场告终。于是,皇姐又与邴斐琯交谈,邴斐优继续对我喋喋不休,蘅芜则不断找茬。
回到别苑,二位护花使者将我与皇姐送至大厅,又坐了片刻。说了一会儿话,便走了。
在路上一直都不舒服,只因能听到精卫的铃铛声。感觉自己在被监视……不爽。——邴斐琯也一定注意到了,那个大冰块瞪了我好几次。
真是的,对皇姐这么温和有柔声细语小心翼翼地解释误会生怕她受伤(虽然……皇姐更伤心了……),对我却那么刻薄凶狠恨不得剥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这家伙……至于那么恨我吗?!
伤心呐,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有一定人格魅力的吧?不过邴斐琯眼神不好没有发现而已。(自欺欺人ing)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听皇姐跌宕起伏的少女心思。
皇姐樱唇微翘,灵眸淌出缕缕幽怨:“斐琯哥真是……为什么总对我冷冰冰的……其实,二表哥说我们的时候,我不生气啊,但他却……玥儿,他真不喜欢我吗?……唉,算了,玥儿也一定不懂,玥儿还小……”爱怜地抚摸我的团状发髻。
……我穿过来的时候也25岁了喂。也不知道她在这里伤心个什么,邴斐琯对我那么凶神恶煞的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要换成皇姐估计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虽然……他的这种差别待遇的根源是……我对他下了毒……
“不过……”为什么说皇姐的少女心思跌宕起伏呢,正是因为刚刚一脸怨妇表情的她能迅速地切换成现在的神采飞扬笑靥如花,“他叫我‘湘雪’!‘湘雪’呢!好高兴……其实斐琯哥也一定是喜欢我的吧?只是他太含蓄不善于表达罢了~!”
太含蓄……不善表达……我觉得他是闷骚……当然,这不能跟皇姐说。
唉,女人哪!恋爱中的女人那!刚刚还伤心欲绝呢……
单手托腮静静望她:乌发若香泉沁散浅芳,若江流柔光隐隐;松松挽起的发髻,为这位美人更添几抹高雅恬美;水眸灵动秋波氤氲,时常轻翘仿佛正向观者撒娇般的红唇,五官似鬼斧神工,相组合更为巧夺天工。身着天蓝色绸缎长裙,刺绣有宛若花圃般的白牡丹群;外披嫩绿色纱蝉衣,将裙的华织朦胧成一泓江南春色。
皇姐的确很美,美得令人嫉妒,而我却愈发喜欢她的单纯无邪,大大方方。这样敢于追求自己所爱,多好。
也难怪父皇这么宠爱她,谁不喜欢美人那。
皇姐在深深的纠结中回房,我也随蘅芜回房。
不比皇姐受宠,有众多侍女围绕左右嘘寒问暖,我只有蘅芜一个——而且还是孔雀安排的。所以推门进房,点了灯,看到精卫正翘着腿啃我桌上的苹果而无人驱赶无人通报也不惊奇。
丞相府的公主别苑的雅阁布局依旧。以白、绿、蓝为主调,家具用材一律为黄花梨木。玄关与客厅由黄花梨木制的画屏隔开,白绢轻纱之上执扇浅笑的仙女自垂了柔荑,玉色葱指悠然拈花一朵,纤足踏在虚空,袅袅欲归。
越过画屏,草绿色地毯绣有百合花,正在客厅中央的黄花梨木桌之下。木桌上摆放着青瓷果盘、白银烛台,可看到花梨木的鬼脸,别具一格。据《广州志》记载:“……其纹有若鬼面,亦类狸斑……”。圆晕如钱,大小相错。桌旁有团物体(是人吧?)在啃苹果。
靠墙有几个矮柜,同样梨花木质地。左手边又立起一个银屏,镂空图形偏西域风,朦胧可见其后静卧一张软床。
梨花木的正六边形雕花木窗,将墙壁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块,参差有秩不显丝毫杂乱无章。
吐息间有比檀香木略香些许的香息,醉人于无形。虽然我不大喜欢。
扫了啃苹果的物体一眼,上前,我拿起青瓷果盘中的一个又红又大又圆的苹果,仔细嗅了嗅,平静地放下:“嗯,是邴斐琯送的。”
精卫咽下口中食,“哦,就是白天那个冰块脸?公主,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有什么亲密动作了吧,对不对?”一口气狂轰滥炸,真符合她的作风:有些莽撞,没大没小,相当八卦。
我淡淡:“你猜我为什么知道是他送的苹果?”懒得回答她那些没营养的问题。
精卫得意地口水飞溅:“当然是因为你们关系好啦!唉,竟然都发展到去小树林幽会了,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好戏……”一脸悔恨,我甚至都怀疑她会抽自己几耳刮子。
但是作为八卦女魔头的精卫自然不会轻易消沉,立刻继续兴奋地滔滔不绝地YY起关于我和邴斐琯那些做梦作死了也不能发生的事情。——真是对她无语!早晚有一天名声要败坏在她手里!
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又深呼吸,我自顾自地说:“因为邴斐琯这个小人又在里面下了泻药。”
刚刚兴奋地手舞足蹈的某脸色渐白……
哼哼,淡定地泼精卫一头猝不及防的冷水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