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绿豆糕

6、第 6 章

　　“月！”
　　月在我面前关上了门，把我关在门外。
　　“月！开门！”我拍打着门。
　　不一会一个小宫女开了门，“夜姑娘，皇后娘娘说不见你。”
　　我愣在门口。
　　不见我？不让我进去？那我还能去哪里？
　　“我知道了。”缓缓放下扶在门框上的手，听着门在面前再一次关上的声音。
　　转身，抬头，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睛。
　　绕过晓靠着墙角坐下。
　　“你打算一直坐在门口？”
　　我抬头看了一眼，“可能月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生气了。最近她的心情不好。等她气消了，就会让我进屋的。”
　　晓没有离开，反而在我身边坐下。我奇怪的看着他的侧脸。
　　“不要这样看着我。”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让自己好过点。”他向后靠着墙，将一手搁在自己右脚曲起的膝盖上。
　　“因为……愧疚？对我？”
　　“你信吗？”他看向我。
　　我眨了眨眼，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如果我说，我杀了你就能不恨你。你会不会，让我杀了你？”
　　他凝视了我一会，“给我点时间，等我把我应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一定让你如愿。”
　　他在说什么？他的回答让我反应不过来。他是说，他愿意死在我手里，让我消除对他的恨。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我和他这么对看了多久，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不要告诉我你睡着了。只有鱼才是争着眼睛睡觉的。”
　　我回过神，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该回去了。有空我再来。”
　　我竟然傻傻的点了点头。直到他走后，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害我那么凄惨的罪魁祸首，怎么最近对他的态度越来越……难道就是因为他说，他愧疚？他会补偿？
　　想着想着对自己的不坚定生起气来。
　　晚餐时间，宫女们忙忙碌碌的张罗着月的晚膳。没有我的，我仍然坐在门口，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等着屋里的月消气，等着她开口让我进屋。
　　天黑了，屋内透出了灯光。
　　地上好凉。
　　饿了，好冷。
　　熄灯，月睡了。我仍坐在门口。
　　一阵叹息。
　　我抬头又看见晓，他手上抱着一件薄毯，轻轻盖在我身上。
　　“我还有事。”他说完就走开了。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薄毯，有总是比没有的好。
　　余光瞄到一双黑色的鞋子。
　　“你不是说有事？怎么又回来了？”抬眼发现眼前站着的不是晓，竟然是智！
　　智明显对我刚刚说的话发愣。
　　要给他行礼吗？我略微动了动身子，脚上一阵麻木。
　　算了。
　　我看着他，等着他开口，等着他的指示。
　　许久，他都没有开口。
　　“将军是来盯着奴婢发呆的吗？”我扶着墙，让自己缓缓站起，向他行了礼。
　　“我原以为，师兄来这里是来看皇后娘娘的，想不到……”他打量着我。
　　我拉着身上的薄被，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站在这里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将军。”我提醒着他，“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不是您能来的地方，请回吧。”
　　“我那不近女色的师兄放着美艳的皇后不管，却关照你这个小宫女。”说完，他竟然快速拉下我的面纱。“我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
　　我忙抢过他手中的纱给自己围好。拉着薄被转身要跑开。
　　“回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你不是宫女？”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放手吧，不然我要叫人来了。”
　　他渐渐松开手，我退后一步靠着门，“请将军把见到奴婢的事情忘记吧。”
　　身后的门就在这个时候开了，一双手从后伸出将我抱了进去。然后门又在我的眼前关上了。
　　“夜，你在和谁说话？”身后有个人紧紧抱住了我。
　　“巡夜的侍卫。”我没有告诉月真话。
　　“夜，你在骗我。”
　　“我，我没有。他看到我一个人坐在门口，上来问了我几句。”我被她抱得不能动弹。
　　“那你去把那个侍卫找来。”
　　“月，夜深了。而且我也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样子了。”我将手覆上，腰间的那双手。“月，还在生我的气吗？”
　　“以后离国师远点。我讨厌他！你也不要忘记了，他是罪魁祸首！他还想把你扔回那片废墟！”
　　“嗯。”我点点头。
　　讨厌……晓……？
　　“夜，奶妈死了。以后，你只有我了。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明白吗？”
　　“好……”

　　摇晃……
　　睁开眼，发现床真的在摇！
　　这，不是床！
　　我立刻坐起身。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望去，那个人竟然是邻国的皇子，轩炎。
　　“真像。”轩炎倾身靠近，一手抬着我的下巴说，“不枉费我跑这趟。”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明明我是睡在月的房间。
　　轩炎狂妄的笑了笑，“你还有心情问问题？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他拍了拍手，门帘被掀了起来，我望去，外面的风景在后退，同时映入我眼帘的还有一个人。
　　智恭敬得向轩炎俯身行礼。
　　“好好料理她。我很期待。”说完轩炎离开了行驶中的马车，跳上一旁的马背上。
　　我看向智，“为什么？”
　　智走近我，拉起我的手，反复得掂量着，“琴棋书画，你会什么？”
　　我摇摇头，这些我都不会。
　　“让我回去，月发现我不见了会着急的。”我抽回自己的手。
　　“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我的心因为他的话，一下子跌进了谷底，“为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回去也行，不过……”
　　“不过什么！”
　　“要靠你自己的能力回去？”
　　我摇摇头，“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有两种选择，第一，当轩炎的女人，让他开心了，他就会放你回去的。”
　　“我不要。”我搓了搓手臂，从心底反感这个条件。“还有呢？”
　　“当他老爹的女人，皇帝开心了，你自然也能离开了。”
　　我眯着眼，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我拒绝！”
　　“啊，那太可惜了。轩炎可不会接受拒绝他的人。你死定了。”他凑近我，用他接近诱惑的声音说，“那你奶妈的仇找谁报呢？想想你唯一的……”
　　“住口！”我一把推开他。“你，你知道什么？”
　　“呵呵。”他笑着站直身，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只知道，有人放火烧了那屋子，两个老人家可是被绑在屋里的哦。”
　　绑……
　　“你怎么会知道！”
　　“算出来的。”
　　“你骗人！”
　　“我是师兄有预知的能力，为什么我不能卜卦？”
　　“是柳渊那个老头是吧？”
　　“不告诉你！”
　　“你！”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把眼前的这个人推下马车。
　　“你是叫柳夜吧？”
　　“我不姓柳！”
　　“那就叫你小夜好了。”智执起我的下巴，“这个世界只有权利可以帮到你，无论是你想查出谁是杀害你奶妈的凶手，还是要替你奶妈报仇。没有权力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帮你，直到你有能力去争取到权利。”
　　“权……力……？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包括让自己自由？我被这两个字迷惑了。
　　“是的。什么都能做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去争？”
　　“因为只有你能达成他的愿望。”
　　“他？愿望？谁的？什么愿望？”
　　“等你有能力了我再告诉你。”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智打开了马车的门。门外的光线，一时刺得我眼睛疼。
　　我眨了眨眼，看清车门外与原来不同风格的建筑。然后望向轩炎伸来的手。
　　“欢迎来到北武国，夜，将来会怎么样子。是死在这里，还是回到南翼国。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