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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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空舞芳菲殒，
徐风徒附丝竹声。
恍忆琴箫相和处，
永隔参商未可知。”
“墨凝哥哥，这首诗真美~！我也能写出这么美的诗吗？”神乐哼完歌后这样问身边的男孩子。
“嗯。”想了想，依旧用没有语气的语气，少年点头。
“太好了！我也要做一个大诗人。”“喵！”
“小君你也在鼓励我吗？就知道你最可爱了~！”从少年肩头一把抱过花猫，狠命蹭蹭它的脸，幸好那个被她称呼为“墨凝哥哥”的少年适时把猫架回自己那里，否则……猫爪子应该不会如此时般惬意地抹脸，而是大概也不会再是白色的了。
远离喧嚣的丛林里，远处的灯火驱不散宛若弥漫了整个世界的薄雾。但女孩兴致不减，自得其乐。黑发少年抬眸，宛若没有焦点的视线被层层树荫阻隔，难见密林上方那一片见证着历史的深邃悠远的夜空，以及，那点点将息的星辰。
隐匿于黑暗中的眼，比星辰闪动的诡谲。一丝冷笑。
突至的一阵凉风，“啊嘁！”神乐揉揉鼻子，任由墨凝用衣服把抱着球的自己裹成个粽子。“墨凝哥哥，我们……你在看什么？”
从黑暗中的某处收回视线，“没事。冷了，回家。”
“嗯。讨厌的风。”
树林密而复疏处，一只白色动物蜷伏在山洞口打瞌睡，在听到树叶的簌簌声时，耳朵百无聊赖的动了动。不要误解为可爱，那只是凶猛兽类与生俱来的警觉。
“妈妈~”神乐。
“嗷~！”现在已经浑身白毛的前花猫。
肩膀被白色小兽作为跳板蹬了一下的墨凝提着灯笼慢慢走到洞口的时候，那边已经亲亲密密地蹭开了。
“小君不听话，这么久才回来，真叫人担心，妈妈，好好教训他！”还不忘打小报告。
“嗷！呜……”
雪狼只是宠溺的舔舐着小家伙的毛，在发现脚踝处的伤痕时微微停顿，小狼撒娇正忙，完全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反应。而雪狼也只是嗅了嗅。然后，看了看走来的墨凝。
“冷了吧，晚饭好了。”
“哦~！墨凝哥哥，小君，吃饭~！”“嗷！”被神乐抓在手里的小东西不知是开心还是负痛的叫声。
抬头嗅嗅冷冽的夜空中残留的些许危险气息，雪狼眼中有些恍若命运般深沉的神色，却终是没有说什么，化身白衣妇人，步入洞中。
落英空舞芳菲殒，徐风徒附丝竹声。恍忆琴箫相和处，永隔参商未可知。
闷闷不乐归家，支走不明所以一直唠唠叨叨问着：“小姐你是哪儿不舒服么？有事一定记得喊我啊。”的阳儿，姚冉一个人走在花园。即使有灯火映衬，湖面依然沉静到让人心神不宁。她脑海里回响的是一遍又一遍的那首诗。
“夫人好兴致，这么冷的夜里还不忘临湖诵诗，凭栏赏月。”把一件鹿裘披风给她拢在肩上，文清远将姚冉整个人包围在自己怀里。这么冷的身子，她在这里站了多久？“回忆的话，一个人会很伤感的。那首诗啊……是多久的事了呢？”当时自己还是个行天下的少年，在那条溪涧边，就那样遇到了……
姚冉恍然，原来自己已经把那首在脑海里盘踞不去的诗念出来了么？
那首诗呵，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因为还是诗让自己心动，还是那吟诗的人让自己倾心。那个温柔的人又回来了呢，看来自己终于是胜过了那些被他奉若至宝的物什。现在的场景，恍若穿越时空的过去。那时，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寻到了那把开启灵魂的钥匙，心，就那样无征兆的，悸动。她抬眸，溢满柔情，自那一刻起，就这么把所有的信任与感情交给他了呢。
两个孩子提灯夜行的身影。
觉察到她的颤抖，文清远收起回忆，关切地问：“冷了吗？回房里暖暖吧，别冻坏身子。”却对上她来不及转开的眼睛。里边，有一丝惊恐的神色。“怎么了？”
“嗯，没什么，回去吧。”她颤抖的手触到了他放在肩上的手。然后就被他的大手抓在手心，那种令人安心的温度，让她受惊吓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知道。她不肯说，他一定不会问。这是他能给予的安慰。
微微一笑，姚冉确定，他还是他。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找机会再问问清楚吧。
“好累。”
“嗯，回去吧。”
远处，墙角。
“啊啾！少爷，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抱着肩直打哆嗦的前幻想者空出一只手揉揉冻僵的鼻子，马上又缩成一团。
“走！”之前扒着墙角看的起劲的小孩儿精神抖擞地跑掉了。
“诶，少爷！唉……”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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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更内容）
“少爷您早点儿出来啊……要不小的我就冻死在元宵夜了……”后半句，冲进书房的小孩儿八成没听到。前半句，影响度约等于零。
真不愧是母亲大人！砚刻一边感叹着，一边点燃烛台摸进了书房。
“哇！好厉害！竟然这么多画！”惊讶在原地好久之后，砚刻对着几可用汗牛充栋形容的满架的书画，由是感慨道。
淮安人尽皆知的画痴的书房，自然不似泛泛之辈。不只是古籍画卷，就连珍藏的古玩玉器都铺排了一面墙壁的储阁。其上，被井然安放的玲珑物什映着烛光摇曳生姿，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神秘。
不过，这些入不了他的眼，虽然感叹，但是砚刻很快便着手轻手轻脚一格格翻动。
在外面的文晓向双手呵气，可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便重新冰凉了。无奈只能抱起肩跺着小步取暖，一边张望，一边还时不时朝闪着一星亮光的书房偷偷瞟一眼。
少爷您怎么那么久啊……我文晓早就主动申请陪您一起找了嘛，两个人效率肯定比你自己要高啊……况且我有身高优势……一边不住怨念的文晓打了个寒战。
不过想起自家少爷那个审视自己时不自觉带上的一种“你还不如阿花靠谱”的眼神……被府里人昵称为“小毛”的碎东西之王不再念想什么了。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心思根本还没回来的文晓突然听到声音，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还在四处张望，“小点儿声，别被老爷听到……老、老爷！夫人……您您您……这……我……”
“嘘！”文清远学着他的样子笑眯眯地示意他不要做声。
马上双手捂嘴，还乖乖站到旁边不住摇头表示不再发声的文晓看着老爷夫人蹑手蹑脚地推开书房门走进去，内心泪流满面。少爷，不能怪我太不靠谱，只怪对手太强大啊……
里面，依旧在专注翻找着的文砚刻丝毫没有听到此前门口的对话。“不是跟你说不要进来的吗，你万一打碎什么东西我可不保证爹爹不会怪罪你……好吧虽然我也没那自信……文晓哥你快去门口别让爹爹发现我……”
“为什么不让爹爹发现呢？”
“你今天好啰嗦……”皱着眉回过头来的文砚刻被石化在当场。
“冉儿，我被儿子说啰嗦了呢……”正在装可怜向娘亲卖萌的一定不是自家爹爹！
姚冉倒丝毫不为所动，问向砚刻：“砚儿，你在书房做什么？” 说话间文清远已经把书房的灯烛掌上。小砚刻的豆灯亮度完全被掩盖了。
“娘亲我……”在两道不似以往温柔的锐利目光中，砚刻内心疑惑着为什么今天爹爹和娘亲好像身份互换似的，只能道出实情，“砚儿只是想来看看爹爹的收藏品……”
“……嗯？”
好吧他承认确实有所隐瞒……“……里的那枚石砚的……砚儿错了！”马上加上这么一句。
“找到了？”文清远。
“……还未找到……”
看到自家儿子垂头丧气的落败样，文清远好像很是自豪，“当然了，我可是把它好好地收起来了！……咳咳，你大可不必偷偷摸摸自己来找，同我讲一声不就好了。而且……你确实是需要文晓帮忙才可能拿得到呐……虽然我还是不会允许他进书房的。”间或向他眨了眨眼。
“……爹爹？”看着文清远转身打开旁边一个装饰华美的柜子，从里捧出一个锦盒，文砚刻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爹爹……我、我能把它拿起来看看么……？”点头。
“真的？！”
“在我反悔之前。而且提醒你最好不要给我可以反悔的理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文清远其实没有表面那样气定神闲，只能没话找话地絮絮叨叨，“说起来，这枚砚跟你渊源不浅呢。不过你出生以后它就再也没有闪现过光华。你没能在它最美的时候看见真是遗憾……”
小心地探出微颤的手去，把那枚密布着细碎纹理的其貌不扬的古砚捧在手心。本应凉滑的表面刚入手却突然内中光晕流转，突现一种温润的感觉。那一瞬涌动的感情，却不知怎的，让文砚刻一瞬泪目。
“砚儿？砚儿你怎么了？”倒是一旁一直在关注着儿子的姚冉反应迅速，马上冲过去把那个啜泣的小人儿揽入怀。
“娘亲，砚儿不知……只是感觉……突然有一种好悲伤好悲伤的感觉……好像爹娘都不要砚儿了，没有人要砚儿了一样……心里好难过……”
“傻孩子，怎么会呢？爹娘怎么舍得不要砚儿呢？”文清远从红木太师椅上起身，把母子二人环入臂弯。
姚冉只是抱着哭成泪人儿的少年，紧紧地，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