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位忠仆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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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那姑娘两次三番地叫小家伙出来，但他一次也没有应声；她恼怒了，用强力把他拽到她面前；但是他的身体硬硬的，没有动静。
她再叫了小家伙一遍，小家伙没有动弹。她恐慌了，摇晃他，反复揿按他的身体；是的，她甚至试图把他拆开来重装呢，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阳光打在小家伙身上，他看起来金光闪闪，格外漂亮；但他躯体的生气一点一滴地流去了。这是五月的一个上午，天空蔚蓝明亮，月季花瓣像少女的脸蛋一样娇嫩，随意地铺在摇曳的芒草间……她嗅到它们芳冽的气息；但是小家伙不能够了：他已经死了。
可怜的小家伙！你为你的女主人服务仅仅一个年头。她是如此暴戾，日复一日地捶打你的身体，污脏你的衣服；是的，你引以为豪的、镶红边的洁白外套，曾经被她甩上那么大的一片黑斑；她从未为你清洗，而是不管不问，顺其自然。你只好在堆积的杂物当中摩蹭身体。就算如此，到了你默默死去的这一刻，它依然留有纵横的灰色纹路，好像一条使用多年、筋络毕现的破烂抹布……现在你不得不承受着这一痛苦，屈辱地死去。
多么出色的一个信使啊！你的女主人，即使再如何挑剔，也无法否认这一点。难道不是你，帮她向她的父母传信说一切都好，即便事实不是那样？难道不是你，使她和朋友方便地互通有无，从她的上司那里得到活计？又难道不是你，不辞辛苦地为她取来供她笑乐的玩物，让她在无聊的日子排遣寂寞？
女主人并不珍惜你。不久之前她不是将你压在枕头下，只为了需要时你就在手边？她不是把你顺手一推，你栽倒了，遍体鳞伤，而她视若无睹？最后当你因此重病缠身时，她不是依然像使唤牛马一样使唤你，强迫你服不必要的劳役，并且还用恶毒的言辞咒骂你？
小家伙终于咽气了。那姑娘却没有欢欣鼓舞。以后她的意思要靠谁来传达，她的脾气要在谁身上发泄呢？她让小家伙平躺在地上，叫他的名字，恳求他，诅咒他，拍打他；这些都没有用。小家伙瘦小的躯体提前完成了他在世间的任务……他的灵魂，如果他有灵魂的话，已经升上光辉灿烂的天国了。
噢，亲爱的小家伙！
END
2009.5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位忠仆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