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在一起的男孩女孩》雨箬轩城

10、Chapter 10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第一依旧是玲子，我排到了第二，屈铭第三，屈铭显得很是沮丧，连连摇头说是失策，这家伙从来都有那么多理由来为自己辩护。我想，玲子，我们是始终也超越不了她了吧？屈铭也是，于是这次屈铭嚷着硬是要我们请他吃饭，可真正到买单的时候，他又不自觉地掏出自己的钱包。
　　秋天的凉意渐渐的深邃起来，而且快要接近尾声——
　　我眼望这这个据说可以让梦插翅飞翔的地方，
　　无端的课，熟得不能再熟悉的诸多面孔，屈铭一样在课上睡着，我无奈的低下了头，在纸上草草的画出玲子的头像，觉得不像，迅速的将之捏成个纸团，往桌底下一扔，就不知去向。
　　每个有意或无意听课的人们，他们在追寻什么梦想？
　　我渐渐的感觉季节的交替有些可怕，过了这个秋，似乎心境也就进入了冬眠，冰冻然后等下一个春才慢慢的融化。
　　时光分分秒秒的度过，外面的天空貌似忽明忽暗，里面的人们，死一般的沉寂。我偷笑了下，幸亏还有所要的自由，前面一个女生低着头，挥舞着一支笔在纸上滑落着什么，到后来，竟毅然的趴下了……
　　日子总是在无声中流逝，谁也不会在无端的时刻去默数每一秒。
　　期末考试到来的前两个礼拜，学校规定要上晚自习了，“哇靠”屈铭一听说，愤怒到极点。
　　“哪有上晚自习的道理，真他娘的!”
　　说实话，我也超不喜欢上晚自习，像是被禁锢在笼子里一样，一点都不自在。
　　玲子说她无所谓，什么都行。
　　上自习的第一天，趁班主任老曾不在，我跟屈铭偷偷的溜到学校到后花园抽烟，有一种久违的神怡感，弹指间坠落的烟灰，又向上飞扬的烟雾，就这样逍遥到临近晚自习第三节下课前几分钟才回到教室。

　　高二下学期——
　　气温慢慢的回升，转眼间已是夏季，我们都穿起了短袖，玲子也换上了短裙，把披在肩膀上的长发扎起了个马辫子，变得更加可爱。
　　漫长而又短暂的暑假即将到来，妈妈跟我说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了，要好好的利用这段时间为自己的高考做准备，于是我跟她理论了很久，说这个高考前的最后假期更应该要放松，尽情的玩耍。
　　玲子说她暑假要回一趟老家，屈铭说要到马尔代夫旅游，于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暑假，玲子在临走前跟我调皮的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北方呀？很好玩的那边！”，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到“要是让屈铭知道了可不好”，然后一个劲的傻笑，玲子突然诧异了一阵子，憋着嘴转身看着远处，不说一句话。其实我做梦都想去北方，可是想想，还是不太现实。
　　整个假期我一个人无聊得几乎要发疯，贝贝被我好几次怒斥之后，就再也不敢靠近我了，时常躲在墙边的一个角落用可怜兮兮的双眼偷偷地看着我的行踪，我按来按去的电视频道、翻了好几遍的小说、听得快掉牙的老歌……妈妈依旧是三五天才回家住一个晚上，对于她在与不在，于我来讲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开始想念玲子与屈铭，想象他们此刻正玩得尽兴呢，想着想着，竟觉得寂寞悲伤起来。
　　一个晚上我突然接到玲子打来的电话，说她马上就要回成川来了，明天的飞机，电话一放下，我发疯似的抱起贝贝狂吻，想必贝贝也是被吓坏，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主人是怎么了，那天晚上我兴奋得竟一觉呜呼睡到天亮。
　　第二天接到玲子的时候，感觉她十分疲惫，而且比之前瘦了一大圈，当我一面帮她提行李一面关照的寒暄，玲子先是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低语说“好累，回去再说吧！”。
　　那晚当我正准备入睡的时候，又突然接到玲子打来的电话，
　　“魏城，明早能否陪我到医院一趟？”电话里头有些焦急不安。
　　“行行……”我来不及做任何思考就答应，话刚落下，那边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我压根都没想到她去医院干嘛，我想是看望什么人吧，或者是谁出了什么事，我开始有些莫名的担心了。
　　我们相约在SM广场，我早早就到了那里，差不多等小时候玲子就来了，“让你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我晚了点”。
　　“没事，我才刚到。”尽管这不是真话。
　　“吃过早餐没有？”
　　“吃呢，你还没吃吧”
　　“你再等我一会，我先去买下早餐。”我看到玲子走进附近一家早餐店，买了一个玉米馒头和鸡蛋，娴熟的模样。
　　当玲子低着头轻声的说“我要去堕胎……”
　　“你说什么？”我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玩笑。
　　“好无趣，开这样的玩笑！”我正想付之一笑，然后装作一幅很不屑的样子。
　　“我说，我要去堕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说完，眼泪就径直的往脸颊上滑落下来，我仿佛听到空灵世界里传来了一声厚重的叹息，于是我的思维在一瞬间凝固，等我恍然醒悟我接下来该去问到底是谁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但始终是没问，我宁愿不相信，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我脑海中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在站在风中微笑的女孩渐渐的在我视线里迷糊，然后消失不见……
　　到达医院做了检查以后，那个女主任医生一边再三嘱咐你们想好了再签字，还一边连声叹息道“你们小小的年纪就这样”，转身对我说，“你做男人应该要懂得怎样去爱护女生！”，我本想我应该解释这一切，但我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走出手术室后，玲子满脸苍白，我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扶她下楼梯，在医院大门口拦了辆的士。
　　“师傅，到祥和路39号！”
　　“不”玲子转过脸来对我说，然后流着泪说“我不回家了，要是被我妈知道，会被打死的……”
　　我的心刺痛了下，在一霎那，我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
　　然后我告诉师傅我家的地址，我知道现在只能这样做了，把玲子接到自己的家里。
　　到家后，我让玲子躺在我床上休息，我给她倒了水放在书桌上，然后坐在书桌前，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玲子用手把凌乱的长发捋到耳朵的后边，看着我说。
　　“要梳子吗？”
　　“你帮我拿过来吧。”玲子接过梳子，慢慢的梳起自己的头发，显得很没力气。
　　窗外被烤得火一样的炽热，这是成川最热的几天。
　　我们静静的都没有说话——
　　“你很想问那个会是谁的吧？”玲子突然发问。
　　我沉默了很久，我确实想知道，可是我又害怕知道，玲子把梳子轻轻的放在书桌上，然后把头转到床的里头，突然大声的哭出来，情绪宣泄般得说“我现在好恨我自己，好恨自己……”
　　“魏城，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什么都不该，我不该那样的。”我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咬字都如弹珠般清脆地撞击在玻璃板上的声响，然后我的思维完全陷入一片混乱。
　　玲子跟我说是屈铭的时候，我一下子竟听不到她所说的话了，这怎么可能，我兄弟怎么会这样，我霎时有种绝望了的恐慌，我很想马上见到他，给他一个使出全身心力气厚重的耳光，然后愤愤的指着他“你真是他妈的！”。
　　那是一个晚上，屈铭把玲子带到自己的家中，屈铭向玲子表白，说他喜欢玲子很久了，玲子在不知所措间接受了他，于是在那个晚上发生了关系，过后，玲子才明白，她跟屈铭只能做朋友，过了那夜，就不再是朋友了。
　　我仿佛看到屈铭可怕的一面，一下子觉得这个人变得异常的陌生与恐怖，因为我眼前躺着一个美丽但受伤的天使，而这伤是屈铭给的，谁也无法修复它。
　　“魏城，你能答应我吗，不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我哭了，然后奋力的点点头。
　　“我觉得不能全怪屈铭，答应我，不要再责怪他了？”我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恨屈铭，但在玲子面前，我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玲子让我把这事就当作没发生一样，她还相信时间能改变这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三个依然是好朋友，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有种前所未有的痛——我、屈铭，屈铭、玲子，我们还能算朋友吗？还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