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7、7

　　京城，天子脚下，果然是个繁华的地方。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进皇宫比进皇陵更现实些，毕竟皇宫人多，就算守卫森严也会存在漏洞。不过，我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在京城徘徊了七日有余，我还是没找到混进皇宫的方法。幸好，七日的闲逛倒也没白费，一个计划渐渐在我脑海里形成。
　　也许是受圣祖专情的影响，九州历史上的皇帝们的后宫都不是很庞大，子嗣也不多。比如现今在位的明德帝，只有皇后和三位妃子，两个儿子——分别为太子和宁王。三日后，便是宁王母妃凌贵妃的生辰，皇宫要搞庆祝活动，这便是我混进去的绝佳时机。
　　前面已经提到过，皇宫守卫森严，但是人多，守卫也不可能人人都认识，进出皇宫都是以腰牌为凭，且守卫的检查主要落在有没有携带武器这些方面，像我这种完全无害只是进去溜一圈的人他们是查不出来的。
　　找到凌妃生辰时进宫表演的戏班，花点钱软硬兼施再耍些手段，班主也就同意带我进皇宫见识见识了。在班主眼里，我就是一个娇生惯养又好奇心旺盛的富家千金。
　　进宫当日，班主把我打扮成小厮模样，顶替另一个小厮进入皇宫。司空原本也要跟我一起去，但是我拒绝了。把司空留在外面，万一我出了事，他也能想办法营救，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找老爷子。皇宫，还是我一个人去闯闯好了。
　　事前，我已命司空弄来了一张皇宫的平面图，进宫后，我又偷偷地换上宫女的衣服，凭借着引以为傲的方向感往存有凤后画像的万寿殿走去。
　　万寿殿在皇宫的西北角，供奉着历代皇帝的画像。至于那里究竟有没有凤后的画像，说实话我也没底，但是，在我心里隐隐觉得，在那里，我能得到一个解答。
　　许是上天助我，这一路都很顺利，偶尔碰到巡查的侍卫或其他太监宫女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更幸运的是，虽然万寿殿是禁地，但大家都知道里面只有一些画像，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守卫就很松散，我很容易就进去了。
　　“吱——”推开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好壮观啊，墙上挂满了画像，每一位都如真人般大小，而且，所有的画像都很写实，估计跟真实样貌差不了多少。看不出来，这轩辕家的皇帝长得都还不错么……中间的那个就是圣祖了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跟某个破烂山庄的少庄主有点像呢……
　　赶紧办正事，据说凤后的画像在里间，里间在哪里……
　　哦，找到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这里的摆设很简单么，不太像皇宫的风格……
　　天！我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一幅年轻女子的画像，女子巧笑倩兮，看得出来画的人十分用心，而且，这张画竟是装在一个水晶制成的盒子里的，这东西，要做出来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啊！走近时，我不由震撼了，妈妈，跟妈妈一模一样的脸。
　　小姨，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什么人？”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眼前是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龙袍？皇帝？
　　“你……”他似乎也被我吓到了，因为我这张与凤后有八分相似的脸。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他又说出了惊人的话语：“你终于来了。”
　　“您……知道我会来？”迫于皇帝的气势，我还是用了敬语。
　　“不是我，是圣祖和凤后。圣祖有遗诏，凡我轩辕氏后人，若见到凤后的外甥女唐愿，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必须全力相助。”
　　“您就这么肯定我就是唐愿？”我傻傻地问。
　　“唐愿乃凤后双生姐姐的女儿，你这般样貌，这般气质，错不了。”他解释道。
　　是吗，小姨早就知道我要来？
　　“但是我现在叫水无月哦，皇上。”我镇定下来。
　　“无月？好奇怪的名字。”他居然调侃起我的名字了，应该不是个难缠的皇帝吧。
　　“皇上，我的事情，别人应该不知道吧？”知道就麻烦了。
　　“这个自然，圣祖的遗诏是由每一代帝王亲自传给继承者的，就相当于传位诏书般。普天之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朕知。”他说。
　　“那就好。既然有这个诏书，那以后我若是有什么麻烦的话一定来找皇上帮忙。所以，皇上能不能给点信物好让我随时进宫啊？”我感觉自己有点死皮赖脸的味道。
　　他想了想，大概认为我说的有理。“凤后娘娘的画像下面的锦盒里有块凤佩，是当年圣祖送给凤后的信物，你拿着，随时能直接进到上书房找朕。而且，见凤佩如见凤后，你可以拿着他调动任何一级的官员。”
　　小姨的玉佩么？那就收着吧，好像比金牌还管用。
　　“那我先告辞了，皇上再见。”我赶紧退了出去，毕竟皇帝不好惹，还是趁着没得罪他时赶紧溜的好。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居然在凌妃寝宫外好死不死地碰上了宁王，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就是当时在破风山庄我撞到的那个人。没办法，只好委屈自己的膝盖跪上一跪了。幸好，这位宁王没有发现我，我也就顺势退下，回到了戏班中。
　　总的来说，这次皇宫之行是有惊无险。只是，确定凤后就是我小姨之后，我心里的疑惑反而更深了。我会来到九州，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另外，小姨已经过世近五百年了，我的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
　　“姑娘。”司空已在宫外等我多时了。
　　“阿剑，设法通知萧璇即刻前往不周山，我们在不周山下碰头。”
　　“是！”

　　不周山的位置并不是秘密，我曾经问过萧璇为什么她自己不上去找老爷子。萧璇只是笑笑，反问我是否见过不周山下的那块牌子。
　　我点头，写着“擅入者死”的旧木牌，我可不认为这牌子能吓到人。
　　萧璇告诉我，不周山终年云雾缭绕，地势险峻，看上去一派平和实际上暗藏杀机。若无人引路，没有人能活着见到天道老人。
　　我猛然想起，每次我在山上行走都有杀生丸跟着，老爷子也交代过，如果我要回山，就在山脚下站一会儿，杀生丸闻到我的气味自然会出来接我的。所以，这一次我便乖乖地在山下等着杀杀来接了。
　　这次上山我只带了萧璇一人，而老爷子在见到萧璇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让萧璇住下了。
　　我并不清楚他们祖孙之间的事，对于老爷子和萧璇的过去我更是从未探究，所以，回山后的几天我都没有主动找老爷子问话，让他先处理好家事吧，我的事不急。
　　令我没想到的事，没过几天萧璇便要走了。
　　送萧璇下山的时候，我向她提出了第三个条件——加入“夕影”。
　　夕影是我早就想建立的专门收集和贩卖情报的组织，分设明月阁、玲珑阁和青雪堂。明月阁主千萝，玲珑阁主萧璇，青雪堂主小白，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阵容。
　　“玲珑阁主啊……”萧璇面露为难之色，随后狡黠一笑，“这名字听着还行，我就勉为其难当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