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无心（修改版）》萧璇

5、5

　　约莫三个月后，我终于良心发现想起了下山时老爷子说过的话：要我自己寻找来九州的理由。根据老爷子给我的戒指推断，这个“理由”肯定和小姨有关系，或许，22年前失踪的小姨也是来了九州。可是，我问过青莲居的每一个人，谁都没听说过“祈菲”。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司空后来的话让我顿生疑惑：整个九州，只有瀛洲破风山庄一家姓“祈”。
　　虽然小姨在破风山庄的几率不大，但这总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而且破风山庄势力遍布九州，如果请他们帮忙找人也许就能找到了吧，所以，我决定走一趟破风山庄。
　　破风山庄守卫森严，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我们先找了间客栈住下，再做打算。司空出去打探消息了，我一个人太无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靠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街上倒显得有些冷清。
　　十二月的瀛州，还是有些冷的。我拉紧了领口，在一棵树下休息。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我：“就是你吧，快跟我走，庄里都忙不过来了……”
　　“大婶！”我很想告诉她认错人了，可是她却不给我机会，拉着我就走。
　　“告诉你啊，能进破风山庄做丫头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一定要守规矩……”
　　“哦。”我应道。破风山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可是，命运总是残酷的，进了山庄之后，我一直在厨房帮忙，完全没有时间打探小姨的下落。我现在叫“小月”，是过年期间的厨房丫头，类似于临时工。不过翠姑说了（翠姑就是把我拉来的那位大婶），只要我干得好，就能一直留在山庄。
　　算了吧，虽然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厨房打扫的事情也都会做，可叫我伺候人就不行了。况且做丫环要签卖身契，太不符合我的个性了。等过了年我就走吧，至少要先跟司空联系一下，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啥，应该是在找我吧。
　　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没人知道祈菲是谁。后来，翠姑知道弄错了人，心里愧疚，就很热心地帮我去问管家，但管家也不知道有祈菲这个人。算了，小姨有可能改名换姓，即使找到了又如何呢，我与她，终究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
　　尽管我不是来当丫环的，但厨房确实缺人手，而且大家都是好人，我就留下帮忙了。
　　“小月啊，少主的粥炖好了，可是……”翠姑面露难色，已经很晚了，丫环们都睡了，只有我这只夜猫子还混在厨房里烤火。今晚是翠姑值夜班，可是翠姑的脚扭了。
　　“我去吧。”翠姑待我不错，这个忙我一定要帮。
　　破风山庄很大，到底是有钱人家，弄了许许多多的园子，也不见得住了多少人。现在，少主应该在梅园的书房。走这边。别看我才在山庄里住了几天，对整个山庄的构造却是了如指掌的。
　　“咚咚。”敲门。
　　“进来。”
　　我推开了门：“少主，您的粥。”
　　“放下吧。”他没有看我，专注于手里的账本。
　　他就是传说的“天下第一公子”，在赋菊楼的时候没见到，想不到今日又碰上了。
　　“少主您不喝吗？”我也想放下就走的，可翠姑交代过，少主晚饭吃得少，这碗粥一定要让少主喝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抬起头来看我，似乎是从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下人。此时，我也看清楚了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尤其是那是眼睛泛着妖魅的紫光。
　　“好漂亮的眼睛。”我脱口而出，幸好声音很轻，他应该听不见。
　　“你是新来的？”大约是看我眼生，他问道。
　　“算是吧。翠姑说了，等少主喝完了粥，我还要把碗拿回去的。”我决定搬出翠姑，毕竟翠姑在这山庄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原来是翠姑啊。”他笑了笑，终是乖乖地把粥喝完了。收拾完碗筷，我匆匆离开了书房。
　　“砰！”撞到人了，还好碗没摔。“对不起。”我赶忙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男子，长得还算不错，可是怎么看都是个纨绔子弟。“那你还想怎样？”我最讨厌小气的男人了。
　　他眨了眨眼，惊讶地问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你又不是天皇巨星，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他还是惊讶：“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
　　我被他弄得莫明其妙：“那你认识我吗？”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这话也是我要说的，再见。”离开才是上策。
　　“等等，”他拉住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脾气上来了，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不说我就不放你走。”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放手。”我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冷淡，想不到这招还真有用，他立刻放开了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园。
　　“天一，居然有丫环不认识我诶！”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一惊，看来我是惹到不得了的人物了，还是尽快收拾包袱走人吧。

　　“小月啊，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以后要是有空，一定要来看翠姑啊！”翠姑一副舍不得我的样子。
　　“嗯。我走了，翠姑保重。”司空已经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