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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转道回了书房,却看到红扇正同裴剑坐在一起。
      “裴大哥?”
      裴剑起身,笑道:“庭温你回来了。”
      庭温笑笑。
      裴剑也微笑,说:“庭温,我今天是来告辞的。”
      阮庭温一愣:“告辞?裴大哥,你要去哪里?”
      裴剑有些无奈地解释:“有批要紧的货,还是我亲自押送保险点,这次要去关东,走得远了些。”
      庭温想了想:“关东?那得几个月吧?”
      裴剑点点头:“是,所以我府中的事宜还请你多帮忙照顾点。”
      庭温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
      而后他又问:“对了,裴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发?”
      裴剑答:“明天吧。”
      庭温抿了唇,半晌道:“一路凶险,请多珍重。”
      裴剑柔这眼神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红扇勾了唇笑着,甜声道:“哥哥,多保重。”
      裴剑回看她,眼中有些意味深长的光,然后说:“你也一样。”
      说罢他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庭温回头看着红扇,却见红扇靠着床柱,盯着裴剑的背影笑得蹊跷。
      想来自己刚刚进屋时,他兄妹二人便二目相对,室内一片寂静,好不诡异。
      他心中不解,便问红扇:“红扇,你们兄妹二人这是怎么了?闹别扭?”
      红扇缓缓转了头,看着庭温,似要将他融在目光里,庭温本以为她不会再回答,却听红扇道:“没什么,夫君,你莫多心,我们兄妹二人……好得很。”
      庭温知她说的不是真话,可见她不愿说出实情,自己也不好逼迫,便就此罢了。

      再说裴剑,第二天一早,裴剑便去了镖局,同十来个镖师一起出发,去了走向关东的路上。
      走了两天,都还算是平静,第二天傍晚,日暮黄昏,裴剑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上路。
      自己也知道天色已晚,可还是想多抓出时间来赶路,只想用最快的时间将裴家的生意做到最大,只想让自己、让裴家变得更强,仿佛只有这样的他,才能得到自己真正的想要。
      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上路。
      赶夜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裴剑他们这次走的路又偏僻,晚上要赶的路,偏偏是在山间,人烟稀少。
      夜色已沉,裴剑骑马在前面行着,边环顾四周。
      深夜的山中一片安静,甚至连昆虫都不曾鸣叫。越是静,便越让人心悸。
      裴剑努力驱赶着困意,让眼前尽量变得明澈。
      而手中的剑,也握得更紧了。
      忽然间,树丛间传出了一阵希希索索,裴剑的剑几乎要立即出鞘!
      “树丛中的,是人是鬼?!”
      回答他的,还是阵阵的响动,而后,又传来了一两声野兽的叫声。
      “……”裴剑身旁的镖师松了口气,“是野狐。”
      裴剑未答话,却紧紧地索了眉,一双眼睛中透着警戒的光,如同机警的鹰。
      “停!”
      身旁的人奇怪:“怎么?”
      裴剑亮剑出鞘:“有埋伏!”
      镖师猛然回头:“怎么讲?”
      裴剑瞥了眼丛中隐约闪动的人影:“刚刚的叫声,怕是他们给同伴发的信号罢。林子里的,现形吧!”
      话音刚落,却见几十个黑影从林中“嗖嗖”窜出,将裴剑他们围了起来。
      裴剑扣着剑的手豁然收紧。
      “朋友们。”裴剑握着剑环顾四周,“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大家都不容易,请各位放兄弟一马,行个方便,这里有些银两,给弟兄们买杯酒喝。”
      说罢他将银子扔给了为首的黑衣人,却不想那人竟又把银子扔了回来:“对不起,兄弟们今天不要银子!”
      裴剑这倒是足足吃了一惊:“不要银子?那你们……”
      黑衣人似笑了笑:“我们就要你的货!”
      裴剑沉了声道:“这些货对你们也没什么用,何不拿了银子,我们皆大欢喜。”
      黑衣人却摇摇头:“实话告诉你,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既拿人钱财,定要替人消灾,裴大爷,你就别罗嗦了,交了货,我们定不为难你们。”
      裴剑面不改色:“我要说不呢?”
      黑衣人冷笑:“那就失礼了!”
      他的话音刚落,裴剑已飞身而起,一柄银剑直逼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连忙后退,也侧身抽出了武器。
      见他们行动,裴剑身旁的镖师和围住他们的其他黑衣人也纷纷行动,打作一团。
      十来个回合下来,裴剑这边毕竟人少,已有些招架不住,那些人个个武功了得,想来不是普通的山贼,裴剑的眉已紧紧地拧了起来,这样硬耗下去,吃亏的定是自己,还是赶快抽身为妙。
      寻了空子,裴剑起身跃向货车,斩杀了两个围在车周围的人,他试图驾车先行。为首的黑衣人想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也飞身过来阻拦。裴剑这边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换看周围,却见自家镖师似已全军覆没,好在对方也只剩下七八个了。
      深吸口气,裴剑挥剑斩向周遭的小兵,稍顷,那些小兵也消灭干净,裴剑的手臂却也被砍伤,体力有些不支。
      黑衣人挥刀喊着话,向他一路逼来:“裴大爷,我们本不想为难你们,你这又是何苦,现在交了货,我们仍各走各的路。”
      这次却换作裴剑冷笑:“你这人好不冷血,脚下踩着众多兄弟的血,竟还能说出互不相欠的话。”
      黑衣人似一怔,却再不语,只是刀法却比刚才又狠了几分。
      裴剑自知不可再与他纠缠下去,可对方招招狠逼,自己偏寻不着半点破绽。
      如此几个回合,裴剑的喘息声越来越粗,身形也越来越钝,竟已被那黑衣人逼到了一棵树下。
      黑衣人举刀砍下,脸上狞笑:“裴爷,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却怨不得我了。”
      裴剑目光一寒,侧身闪开,却已来不及,刀重重砍在裴剑左肩,又长长拉下。
      裴剑的眉头微皱,手中的剑却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看着那人缓缓到下,裴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肩上伤口的剧痛却提醒着他,此地不宜久留,裴剑快步走向马车,驭马往回飞奔。
      那马儿倒也似通人意,跑得竟比来时还快了些,裴剑只觉耳边又呼呼风声,眼前的景物却越发地模糊了。
      随着血液的流失,裴剑感到周身阵阵寒冷,只能微伏在马背上。
      大概又跑了两天,裴剑觉得眼前的景象已经熟悉起来,他想要回家,却已无力动弹,努力地抬起了头,他却只是晃了晃,便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阮庭温是被梦惊醒的。
      一早醒来,他只觉得全身都是冷汗,梦到的什么,却丝毫想不起来。转头看了看,见红扇睡得正熟,便不忍叫醒她,只自己披了衣服出门了。
      滴翠正在扫院子,庭温绕过了她,径直出了院门。
      走到府门口,却见外面乱成了一团。
      “二少爷……”有人见了他,忙请安。
      “什么事?这么乱?”庭温见府门口围了几个人,议论着什么。
      “这个……”那人指了指人群,“是裴少爷……”
      庭温心里一惊:“哪个裴少爷?!裴剑!?”
      那人点点头。
      庭温连忙拨开人群,来到前面。
      “啊……”见了人群中央的裴剑,庭温倒抽了一口凉气。
      裴剑是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庭温不知他失了多少血,只是看见一辆马车在他身旁,马背上尽是鲜血,一路也净是点点的殷红血液。
      他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也是一片灰白。他的头上全是冷汗,眉也紧紧地皱着,似在隐忍。
      更骇人的他身上的伤口,庭温看见一道粗而长的伤口贯穿了他的左胸,伤口已经有些溃烂,流出脓黄的液体。
      庭温看着这样的裴剑,觉得心中一片疼痛,忙扭头朝愣着的人喊道:“你们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快救人!”
      大家一听,也赶忙七手八脚地上来救人、找郎中。
      知道下午,才将裴剑安顿好。
      他还是昏睡着,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眉似乎松了些。
      庭温耳边回响着郎中的话,还是一阵阵地心悸——“再晚几个时辰,这人就恐怕是没救了……”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敷好,可庭温看着那长长的布带,却还是一阵心痛。
      投了手巾,轻轻地擦掉他额头上不时冒出的冷汗。裴剑似乎有些发烧,庭温把手巾叠好,放在了他的头上。
      看着他安睡的样子,似乎比醒来时可爱了几分,他的唇有些不经意地翘着,仿佛做着什么好梦,庭温的思绪忽然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同去踏青,裴剑玩得累了,索性躺在草地上睡起觉来,他熟睡时,也是这副模样,庭温还记得那时,自己寻了棵草在他鼻子前晃,他痒得用手直蹭,却又不愿睁眼的窘样。
      想到这里,庭温不觉笑出声来,手指也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裴剑的脸颊。
      忽然间,庭温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忙把手抽开,见来人是红扇:“红扇,你怎么来了?”
      红扇端了杯茶进来,朝庭温笑笑:“你先去歇一会儿吧,忙了这么久,连饭都没吃。”
      庭温也笑着摇摇头:“没事,我不累,这里有我就行了。”
      红扇却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哥哥还是我哥哥?去歇着吧,晚上再过来,我一个人可以的。”
      庭温不好再推辞,啜了口茶,在她身旁道:“累了叫我,我就在隔壁,有什么就喊人。”
      红扇点头,目送他离开。
      等到庭温关了门,红扇盯着床上躺着的裴剑,却是一阵怔愣。
      手也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却是扼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他冰凉的颈上微弱的脉搏,红扇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
      心中的一个声音道:裴红扇,你在做什么,他是你的哥哥啊……
      可另一个声音又响起:你又犹豫些什么,他同样是你的情敌,你的杀父仇人!
      红扇的耳边有着两种声音相互交错,吵得她耳鸣头痛,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个自己,附在裴剑颈上的手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许是伤口疼痛,裴剑在睡梦中低吟了一声,红扇吓得忙把手挪开。捂住猛然跳动的心口,红扇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那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
      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红扇终究是起了身,帮他盖了盖被子,叹息着离去。

      裴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揉了揉钝痛的头,裴剑想要起身,却因为胸口的刺痛而停止。
      他的动作却吵醒了伏在他床边浅眠的庭温。
      见他清醒了,庭温疲惫地笑了笑:“裴大哥,你终于醒了!”
      裴剑躺下,喘着粗气:“庭温?”本以为,本以为今生都再见不到他了……
      阮庭温将他头上的手巾拿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已不热,便心安了些:“你昏倒在我家门口了。”
      裴剑被他的动作弄的心头一颤,只觉得他的手抚上自己额头的时候,一种酥麻感在体内荡开。
      好半天,他才吃力地回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拼命地赶着马车回到了这里,又是怎么昏了过去。
      “对了,货物!”
      庭温见他此刻还不忘马车上的那批货,沉沉地叹了口气:“货物我已经送回你府上了,管家查收的,该丢不了,你安心养伤,别再管这些琐事了。”
      裴剑这才真正安心,又微阖了眼。
      庭温又道:“你一人刚刚揽过这样大的摊子,定是很辛苦的,可是,也不用这样逼迫自己……毕竟还是身子重要。”
      裴剑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心底涌起一股暖潮,他没说话,只是又昏昏睡去。
      庭温看着睡过去的裴剑,却又多了几分疼惜,坐到他身边,拉过了他的手,细细端详。
      裴剑的手清瘦却结实,他的手掌因长期练剑而布上了一层细细的薄茧,庭温轻轻地摸着那些茧子,却更加心疼,到了最后,不由得将他的手拉到嘴边,用唇轻啄,感受着他指尖暖暖的温度,庭温的脸却猛地红了,像是被着恰合心意的手温——灼红的。
      第二天转醒时,房间中却不见了庭温,裴剑的心中顿时空落了一块。
      不敢起身,只能用目光巡视,却见他端着托盘推门进来。
      “裴大哥,不睡了?”庭温见他醒了,笑着打招呼。
      裴剑也微笑:“嗯。”
      庭温放下了从托盘上拿起一碗粥:“饿了吧?吃点东西。”
      裴剑点点头,伸手要接,却扯动了伤口,疼得眉头一皱,庭温见状,忙帮他盖好被子:“你莫动,我喂你。”
      裴剑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这个……不必了吧……”
      庭温却不顾他的推辞,拿了勺子舀了粥,放在唇边吹凉:“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运动,别争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避讳。”
      裴剑抿了粥,觉得格外香甜。
      庭温就那样含着抹浅浅淡淡的笑,把一碗粥都喂裴剑吃了下去。
      吃过饭,庭温却又端起了一个碗。
      裴剑奇怪:“庭温,我已经饱了。”
      阮庭温试了试碗的温度:“是啊,就是因为吃饱了,才该喝药了啊。”
      裴剑一听“药”字,脸色却变了:“嗯……庭温……先放下吧,我等会儿喝。”
      庭温却不理,仍旧捧着药碗:“我要看着你喝。”
      裴剑的脸色发青:“这……这就不必了吧……你先去用早饭吧,我自己能喝……”
      庭温看着他的窘态,心里偷笑,他从小就怕喝药,这自己是记得的,可却又忍不住想要开他的玩笑。
      “这药已经放凉了,没有烫的时候那么苦了,快点喝,没事的。”
      裴剑看了看药,又看了看庭温,还是没动作。
      庭温无奈,从盘子上拿起了几枚花椒递给裴剑:“嚼嚼看。”
      裴剑诧异地捏着花椒。
      庭温笑笑:“嘴麻了,就尝不出苦味了。”
      然后他看着裴剑皱着眉将花椒嚼碎,咽下,便又端起了药碗,哄孩子似的:“来,喝一口,尝不出苦味了……”
      裴剑拧着眉,闭了闭眼,总算是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
      庭温送了口气,倒给他一杯水:“漱漱口,不苦吧?”
      裴剑看看他:“你怎么像是哄孩子似的?”
      庭温暗笑——明明就是孩子脾气嘛……
      想着又掀开了他的被子,裴剑一惊:“庭温,你……”
      阮庭温笑笑:“你怕什么,我帮你换药。”
      裴剑的脸色骤然变红,却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庭温。
      庭温转身从柜子里拿了药,轻轻地揭开了布条,察看伤口。
      伤口似已愈合了些,看来已经没有昨天那么严重,稍稍松了口气,庭温缓缓解了布带,换了新的,又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包扎起来,许是力道用的大了些,触动了伤口,裴剑轻哼了一声,庭温却吓得停下了动作:“很痛?”
      裴剑忙笑着摇摇头:“不会……”
      庭温却皱着眉,看着强颜欢笑的裴剑,轻轻地在他的伤口上吹着气,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疼痛。
      裴剑看着他的举动,却不知该骂他傻还是该感慨他的可爱,偏偏他轻柔的气息又弄得裴剑阵阵麻痒:“没关系的,庭温,不疼,你继续吧。”
      庭温将信将疑地继续着手上包扎的动作,力道却更轻了许多。
      好容易将伤口包好,庭温已经出了一头汗,裴剑看着有些心疼,道:“我没事的,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庭温却只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你若真的心疼我,以后就少受点伤。”
      说罢他才惊觉,这话说来真真是暧昧到了极点,不由得红了脸,不再言语。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快,转眼已经半个多月,裴剑的伤势已减轻许多,已经能下床行动自如。
      庭温为了方便照顾裴剑,也已经搬来同他一起住了半个多月,他每天将裴剑的饮食起居照顾的面面俱到,倒让裴剑觉得,自己的伤不妨再重些,好让这些日子再长些。
      这天,庭温有事出了门,裴剑醒来后,看到庭温在桌上留了纸条,嘱咐了裴剑按时吃饭、喝药。
      裴剑看了,撇嘴一笑,心底却是一片温暖。
      转了目光,却看到了桌上放的竹箫,裴剑走过去,拿起了箫,细细端详,是自己为他挑选的那支。
      不知为何,他没有戴在身边,裴剑想来,心中有隐隐的失望。
      不由自主地将箫放在唇边,吹出悠扬的旋律,好像这样,便可以同他相濡以沫。
      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裴剑心底除了温暖以外,掠夺的欲望却更加浓郁。
      也许他本就不是一个懂得适可而止的人,因为美好,所以要占有,有距离的美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他不要这样!
      大概是因为心中的激动,箫中传出的旋律也有些走音。
      猛然放下了手中的箫,裴剑的目光更加坚定——害过他的,一个也逃不掉,他爱的……就一定要得到!

      庭温是走到半路才发觉,那只竹箫忘在了家里的。
      习惯地摸向腰间,却只是一片冰凉的丝绸质感,想了想,却还是吩咐车夫掉转车头,回了府中,准备拿上竹箫。
      可是回了房间,却发觉裴剑不在房中,那支竹箫静静地躺在了桌上。
      唤来了滴翠,庭温问道:“滴翠,你知道裴大爷去了哪里吗?”
      滴翠显得有些惊讶:“少爷,裴大爷都没和您打招呼吗?他离开有一会儿了,说是伤养的差不多了,府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先走了,还说谢谢您的照料。”
      庭温听了这话,只浅浅地应了一声,看着桌上的竹箫,没有了主人的映衬,似也显得单薄了些。

      过了几天,裴剑差人送来了一些珍玩稀宝,表作感谢,庭温收了下来,却连看都没看。
      也知道这是礼节而已,却还是有些失落——到头来,他也没把自己当作家人,没把自己……看得特殊些。
      又过了几周,庭温去店里查帐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关东绸王李凌人暴毙,李家破产的消息,庭温翻着账本,似不经意,心下却还是一惊——李凌人?那不就是裴剑上次要送去货物的收货人吗……

      嗯,原谅我吧,我把写了的都贴上了,祝大家节日快乐哦~
      拜一拜,哈,这章的暧昧就是为了新春而造的~
      闪~
      加了点东西,重新更一下——看得出来加的什么地方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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