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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此消彼长 ...

  •   云志躺在藤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放松到他从来没有过的状态。绷紧的肌肉松弛的感觉,比热水浴还要惬意
      苏迪很卖力的把她学的所有的钢琴曲都弹了一遍,从《致爱丽丝》到《月光曲》到《蓝色多瑙河》到《欢乐颂》,她以为云志的安睡是自己弹的钢琴曲。但不管怎么弹,苏迪弹奏的尾音总是拖着她自己手指间不利落的习惯,加之黑白键调音的细微差别,音色间总有些许弹纰漏的声音。
      苏珏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听到房间里响着明快的钢琴曲。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苏迪从来没这么卖力的练习钢琴,这份意外的发现让苏珏有些激动,孩子也许真的如家长会上老师说的那样,不定什么时候就长大了,所以苏珏推开门的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
      悠扬的钢琴曲掩盖住了开门的声音,苏珏看到苏迪背对着她,身体随着曲子的节奏抖动着,夕阳的余晖洒在苏迪米色的羊毛衫上,透着静谧的金色,苏珏悄无声息的蹲下身换门口的拖鞋,然后,她就看到一双棕色的男士皮鞋,擦拭的干干净净,但明显不是她们家应该有的物件。然后,苏珏脱在手里的高跟鞋啪的一声,就掉到了地板上。
      “妈?嘘……”苏迪纤细的手指间的钢琴曲戛然而止,她转过身看到了目瞪口呆的苏珏,苏迪的第一个反应是刚才高跟鞋摔到地上的声音会不会惊醒了睡的很踏实的云志。
      “家里怎么会有男……”苏珏激动的嚷嚷起来,她还没说完整句话,嘴巴已经被飞奔到面前的苏迪纤细的小手捂住了。
      “妈,小声点儿,云志哥睡觉呢。”苏迪的恼火中带着嗔怪和无赖,之前的种种设想见到苏珏后的紧张全都跑到了爪哇国,爱情就是这种一种让人失去意识形态和理性的玩意儿。
      苏珏这才看到昏暗的阳台处,云志慵懒的仰靠着老旧的藤椅,安睡的只有均匀的呼吸。云志修长的两条腿散散的斜倚着藤椅宽宽的沿儿,牛仔裤的下摆毛毛的垂在地板上,和棉白色的袜子搭在一起,透着细腻的温暖色调儿。
      “他是谁?”苏珏带着敌意的表情绅士着苏迪,每个当母亲的女人最敏感的莫过于适龄的孩子,早早的在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它,一旦确定了,随之就是感情上的争夺战。
      “妈,是你让人家带回来给你看的,你要是在这样,我……人家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苏迪半委屈半威胁的嘟着嘴,耍赖她最在行,从小到大跟母亲苏珏耳鬓厮磨,她知道苏珏最怕两件事儿,一是她不吃饭不说话,二是她不说去哪里背着包包就走。
      “那……那你也得提前说下啊?这么突然,我什么准备都没有。”苏珏的语气软了下来,她狐疑的看着睡得很安静的云志的方向,不敢再往深了说。
      “妈,我算乖的了,我们同宿舍的姑娘,高中的时候就领男朋友见家长了呢。”苏迪忙不迭的给她自己帮衬,观察到苏珏严厉的表情缓和下来,就又开始想着得寸进尺,“妈,你做点儿好吃的呗,一会儿云志哥醒了,我们就吃饭,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多好啊?”
      “这就一家人了?小迪你别胡思乱想,你现在才多大啊,保不齐跟不跟他在一起还是一回事儿呢。”苏珏尽量很委婉的表述她的忠告,她对突然冒出来的苏迪的男朋友很抗拒,孩子孩子,还没宠够闹够呢,这就长大了?
      “那算了,我叫醒云志哥出去吃。”苏迪撅着嘴,板着小脸儿明显的不乐意,她斜睨着苏珏的表情,假装去叫云志。
      “我也没说不给你们做吃的啊。”苏珏无可奈何的拽住苏迪,不甘心的瞪了女儿一眼。

      黄轶飞舒舒服服的在酒店的房间里睡了一大觉,酒店厚重挡光的窗帘能很好的挡住直射的太阳光。由此而来的弊端就是,黄轶飞经常搞不清楚厚重的窗帘后面,是白昼还是黑夜,不过大部分时间,黄轶飞都觉得无所谓,他的人生还用得着区分白昼和黑夜么?
      “进来吧。”黄轶飞提高了声音,想着安茉是如何沮丧的站在房间门口,如何的在心里诅咒怒骂他,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不得不站在门口等着,这也许就是黄晟铉是他老子的附带好处之一吧?每当这样想的时候,黄轶飞自己都觉得应该鄙视自己。
      酒店房间门口静静的,没有人应答。
      黄轶飞懒懒的下了床,他甚至有些恶作剧似的想着,许是安茉的体力不支,昏倒在门口了?要不然就是倚在门口睡着了?不管是哪种,只要能让她长记性就够了。
      黄轶飞带着胜利者,或者说占了上风者的大好情绪拉开了酒店房间的门,但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因为酒店房间门口根本就没有人。黄轶飞愣了几秒钟,然后的他的火气就跟用汽油点燃的炸药一样,他的外语水平够烂,但中文的表达能力还没差到表述不清楚意思的地步,安茉竟然没在酒店门口等着?黄轶飞摔了门,转回房间拿起手机拨打安茉的号码。

      安茉很淡定的坐在大会议室的角落里,看到销售部、营销部、市场部、行政部,还有各个黄氏集团旗下的林林种种的部门助理簇拥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中秋季的聚餐。安茉就有些茫然,她真不知道自己算哪个部门的,因为黄轶飞不知道确属哪个部门,黄轶飞的助理就更没办法确属部门。而且黄轶飞闹出一连串的意外和突发事件,导致安茉这个助理一出现,难免也被人家当猴子似的看着。
      中秋节聚餐的计划讨论远比枯燥的工作要有意思,所以各个部门的人,从中午一直讨论到下午,再从下午讨论到过了下班时间都不急着散会。物质决定意识,马克思主义哲学观最直接的表现,如果换成讨论工作内容,那么就得变成意识对物质有反作用喽。
      文森本来是没看到安茉的,但安茉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她又不想接。文森是循着手机铃声的方位看到安茉的,竟然有些意外安茉来公司开会了。
      “喂……”安茉犹豫着,还是接听了黄轶飞的电话,她刚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黄轶飞暴怒的声音吼过来,“我让你在门口等着,你去哪儿了?我让你走了吗?”
      “黄先生,要是你让我死,我是不是还不能活了?”安茉本来是准备息事宁人,但想到黄轶飞轻蔑的鄙夷的表情,她的火气也随之暴涨,文森不批准她辞职,那就激怒黄轶飞好了,太子爷一句话要自己辞职,文森敢不同意吗?安茉这样一想,索性直接掐断黄轶飞打来的电话,黄轶飞再打来安茉再掐断,再打来再掐断。安茉本来可以直接关掉手机,但她想着直接关掉手机不如开着手机掐断打过来的电话更能刺激黄轶飞。
      窃窃私语的大会议室,忽然的就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朝安茉看过来。谁都知道她是黄轶飞的半吊子助理,刚才她对着电话吼黄先生,傻子都能猜出来电话另一端的黄先生是谁?
      “讨论的都差不多了吧?没什么事儿大家就散了吧,回去准备就行。”文森整理着手里剩下的表格,不动声色的遣散着大办公室噤声的各部门工作人员。
      安茉也转过身,跟在其他人身后,也朝外面走着。安茉心里莫名的有种爽爽的情绪,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迁就行为太让人无地自容了。
      “安茉,你留一下。”文森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惊动已经离开大会议室的人,也没有让后面陆续走着的人感觉诧异。
      “文秘书终于肯批准我辞职了?”安茉即便有豁出去的心态,但她对着文森却始终有着惴惴不安的恐慌,黄氏集团旗下果然都是高人,一个大内总管式的秘书就能让人有压抑不畅的感觉,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这次的中秋节聚餐,你主要负责和北方地区七个分公司经理沟通,问问他们都想吃什么,有没有忌口和不习惯的,沈阳分公司的刘瑾,他身体好些没有?”文森并不接安茉带着火药味儿的问话,而是随手给了安茉一张计划安排表格,漫不经心的好像刚才他根本就没听到安茉说什么。
      “培训会上你也看到了,能坐着能听能说能写的,你觉得他好了没有?”安茉眯着眼睛看文森,她忽然很想知道激怒眼前的好好先生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安茉蠢蠢欲动的内心开始怂恿着她逐渐失去耐性的神经质。
      “黄先生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文森依旧不温不火的表情,但他的话题终于绕到了最根本的想法上。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不负责工作时间以外的无理要求,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有受虐倾向,喜欢二十四小时开机,全天候听后吩咐。”安茉冷冷的瞥了文森一眼,她知道文森最大的敬业之处就在于二十四小时开机,全天候服从黄晟铉的指令。
      文森蹙着眉头,忍住了情绪上窜动的流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文森想起黄轶飞还会特意为了问安茉的底细跑来公司迫他追问底细,现在安茉又一副吃了火药的架势,两个人之间的硝烟战火文森绝对不想碰触,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揪到根儿落不到他头上就最好。
      安茉静默的和文森很优雅的对峙着,她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当她误以为是黄轶飞打来的电话再次想掐断的时候,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学辅导主任的电话,安茉有些意外,毫不犹豫的接听,“喂?老师吗?”
      “安茉,你表姐来学校找你了,现在在我家里。”大学辅导主任的声音在消散了喧嚣的都市黄昏里,显得尤为的清晰。
      “我表姐?我没有表姐啊?”安茉这次全方位的一头雾水了,她只给别人当过表姐,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乐意当自己的表姐。
      “你没有一个叫岳小芝的表姐吗?”大学辅导主任的声音也开始充满疑问,指名点姓的要找安茉,如非亲戚,未必会了解那么多吧?
      “岳小芝?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那儿。”安茉恍然,岳小芝?安茉差一点儿就忘了岳小芝到底是谁了。
      安茉看了一眼面前竭力克制着情绪的文森,挑衅式的转身离开了大会议室。安茉的心里涌动着莫名的快感,原来好好先生也是有脾气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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