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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母子失和 ...

  •   刘瑾紧张的跟在黄轶飞后面,生怕他做出来什么逆天的事情,一路上黄轶飞的车子都开的飞快,手机就没停止过打安茉的号码,可惜,每次的拨打都是礼貌到无可挑剔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黄轶飞喘着粗气,大力度的拍打着安茉租屋的防盗门,没多会儿,就有人开门了,是上了岁数的房东阿姨。房东阿姨奇怪的看着黄轶飞和刘瑾,并没有往里面让的意思,“你们是谁啊?”
      黄轶飞也不说话,强硬的推开进入房子。房间里已经被房东阿姨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前堆放的几个大纸箱子竟然就都放在门口,黄轶飞发狂的打开纸箱子,里面只有废旧的报纸和一些过期的杂志,甚至还有食品包装袋之类的东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混蛋的丫头,敢骗我!”黄轶飞嘶吼着,他恨自己之前没有打开就摆在客厅显眼处的纸箱子看究竟,那根本就是安茉骗他的幌子。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啊?我刚收拾好。”房东阿姨恼火的用扫把捅开黄轶飞,气他把箱子里的东西弄的满客厅都是。
      “安茉呢?安茉去哪儿了?”黄轶飞一边气急败坏的朝房东阿姨大喊大叫,一边卧室、洗手间和厨房的找着。
      “她一早上叫我过来收了钥匙,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出去,你们全都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子。”房东阿姨懒得搭理黄轶飞和刘瑾,挥舞着扫把黄轶飞和刘瑾赶出房间。
      “安茉会不会……”刘瑾脑子一片空白,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安慰黄轶飞,他的话还没说完,黄轶飞已经快步朝楼下跑去。
      “喂喂喂!你去哪儿啊你?”刘瑾快步去追黄轶飞,他跑的有点儿慢,差点儿摔到楼梯的台阶上。

      岳小芝坐在被她自己砸的像被洗劫一空的服装店里,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悲伤。黄轶飞像冬天最萧瑟狂暴的冷风一样,径自冲进了岳小芝的服装店,刘瑾惊魂未定的跟在后面。
      “安茉呢?她在哪儿?”黄轶飞怒视着岳小芝,他的两只手攥到骨节脆响。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现在最伤心的人是我,她都不来安慰我一下,没良心的臭丫头。”岳小芝冷漠的推开暴怒的黄轶飞,差点儿就甩他一记耳光,安茉的冷漠表现伤了岳小芝的心,云志曾经视安茉如最亲近的人,但安茉却那么的冷淡,连眼泪都未怎么落过。
      “岳小芝,你把安茉藏哪儿了?”黄轶飞疯了似的揪住岳小芝衣衫的领口,像拎着小猫小狗似的拎着她,黄轶飞的吼声里带着暴怒和失控。
      “放……咳咳……放开我……咳咳!”岳小芝拼命的挣扎,她的两只手也厮打黄轶飞。
      刘瑾用尽全身力气,才分开黄轶飞和岳小芝,他本来想说黄轶飞两句,但却看到黄轶飞的眼角湿湿的,泪水就圈在眼睛里打转。刘瑾不忍再看,只好回头看岳小芝,“安茉真的不见了,她……一大早就把房子退给房东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搬走了,还把……雅苑的钥匙和檀珠手链还给了黄轶飞,小芝,不光是黄轶飞,也包括我……我们全都担心安茉,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刘瑾恳切的看着岳小芝,但他的心里也在失望,因为岳小芝的表情里也开始透着惊讶和紧张,完全不像知道安茉在哪里的样子。
      “天……那丫头不会真的想不开吧?她和云志关系那么好,云志死了,她还能活得了吗……”岳小芝傻了般的僵在原地,她突然意识到安茉的某种冷淡其实是在做某种告别,并不是她不在乎云志。
      岳小芝的话还没说完,黄轶飞就冲出了一片狼藉的服装店。刘瑾顾不上和岳小芝再说话,也用最快的速度的跟上去,岳小芝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出服装店。

      公墓的人不多,又不是祭拜的日子。
      黄轶飞疯狂的,筋疲力尽的冲向云志的墓碑处。岳小芝和刘瑾也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他们根本追不上黄轶飞。
      云志的墓碑前,似被人很仔细的收拾过。并没有摆什么祭拜的物品,只是放着一束透明的玻璃纸包裹的素素净净的满天星,满天星本来是给其他花做陪衬的,至少在花店的规矩里,应该主动把一大束满天星做主花,除非是客人自己要求,因为满天星太素净了,花又小又不显眼,包花的纸太好看了,都会盖住满天星的风采。黄轶飞跪坐在云志的墓碑前,他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一无所获。
      刘瑾小心的拿起旁边小石头覆压的纸片,那是一张折叠的很小很不起眼的纸片。展开后,却是一张旧旧的日记本的内页,上面的钢笔字的字迹因为年头的侵蚀已经淡到老旧黯哑,那是一首诗。
      风云志
      苍颜行飘战狂风
      壮丽河山又崚嶒
      雪雨寒霜全不怪
      我赌人间一腔诚
      落款的时间是一九九?年,具体的年份的字迹颜色退化的太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是她,她来过这里。”刘瑾小声感慨,太熟悉的字迹,太熟悉的诗词风格,安茉肯定是来过这里的。
      “你们住在一起,她年前就在收拾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哪里呢?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走呢?她怎么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她就没跟你说过什么吗?”黄轶飞不甘心的质问岳小芝,他心里更恨的是自己,他是感觉出来异常的,但这种异常被他误以为是同居综合症。
      “我怎么知道啊?你们又不是没一起住过。”岳小芝一边哭一边反驳黄轶飞,安茉的贸然消失让她心里更难过,难道她岳小芝算不上是安茉的家人吗?
      “你和云志……想结婚就悄悄找个没人的地方结好了,干嘛大张旗鼓的跟安茉说啊?她受得了你们这种刺激吗?”黄轶飞完全失控,他找不到安茉突然离开的理由,只好妄加推测的赖在岳小芝和云志要结婚的由头上。
      “黄小狼,你说话注意点儿,你怎么知道那丫头是因为我和云志结婚受打击的?你没跟安茉在一起的时候,还跟什么戴安鬼混呢,你怎么知道不是什么戴安还有别的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安茉?少往我和云志身上泼脏水,云志要是知道你照顾不好安茉,他死都不瞑目。”岳小芝牙尖嘴利,噼里啪啦的损扁黄轶飞一通,她心里也堵满了不痛快。

      黄轶飞就绕着北京的环路一圈圈的开着车子,刘瑾坐在旁边,亦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黄轶飞就从光天化日一直开到夜幕如漆,车子没油了,就去路边的加油站加油,加完油接着开,直到最后一次没看到油没了,车子颓颓的,如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闷哼着停到了路中间,幸好当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路上车子不多。黄轶飞暴怒的捶打了几下车子,推开车门下了车就走,刘瑾想追他但又怕车子横亘在马路中间非常不安全,他一个人吃力的把没有的车子推到停车带,打双闪,然后打电话叫救援,等他处理完这一切,黄轶飞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刘瑾只好又给文森打电话,两个人都打不通黄轶飞的手机。

      戴安正陪着甄晴在黄轶飞的住处烤玛芬蛋糕和核桃茸,满屋子的甜香气。甄晴满意的看着戴安把烤好的玛芬蛋糕剥离了纸杯托,切成非常合适入口的小块,用小水果签扎了让她试吃。戴安自从听了甄晴的建议后,改变了着装风格,豹纹也穿,小清新也穿,淑女装也出,但不管穿什么都相得益彰,天生的衣架子。
      黄轶飞用钥匙开门进来,一身的酒气,表情也冷淡。
      “轶飞,试试我烤的蛋糕。”戴安端着小碟子,快步走到黄轶飞面前,用小水果签扎着,送到黄轶飞口边。
      “我不想吃。”黄轶飞蹙着眉头转脸看别处,他放钥匙的力度很重,钥匙哗啦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突兀的声音。
      “不嘛,我偏要你吃。”戴安索性赖皮起来,既然黄轶飞不喜欢女人中规中矩,耍赖谁不会呢?上次抢了黄轶飞手机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己之前就是太过矜持。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黄轶飞打开戴安递蛋糕的手,握紧她纤细的手腕,拖拽着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甄晴看到眼里,不动声色的笑笑,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转着轮椅的轮子,停到黄轶飞的房间门口,想听黄轶飞都对戴安说什么。

      戴安一直咬着嘴唇,黄轶飞的力度很大,她的手腕都被握疼了,差点儿喊出声,戴安就始终忍着。
      “你是不是跟安茉说什么了?”黄轶飞用力把戴安拽到他眼前吼着,眼神犀利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戴安的内心,更大声的质问着,“你到底背着我跟安茉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过,我犯得着跟小茉说什么吗?”戴安也愠怒了,她用力挣扎,黄轶飞带着酒精味道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也是,你只要没事儿往我这里多来几次让安茉看到就够了,还用的着说什么吗?戴安,我妈糊涂,你也不懂吗?这里是我和安茉的家,你怎么能……那么大方的那么好意思的带着我房子的钥匙出来进去的?你当安茉是空气吗?她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你懂不懂?”黄轶飞带着醉意冷笑,他眼神里充斥着鄙夷和不屑。
      “阿飞,跟戴安没关系,就算说了什么也是我说的,你别为难戴安。”甄晴突然推开房门,转着轮椅进来,她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安小姐也真是的,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嘛,当长辈的还不能说几句话吗?”
      “妈,你到底跟安茉说什么了?”黄轶飞急切的冲到甄晴面前,他的声音都在抖。
      “我也没说什么啊,明知道我去医院定期复检,她还占用你的时间,我和刘姐在医院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你才开车过来,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最基本的家教和礼貌,我说她没教养错了吗?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她也至于跑到你面前告状,还真是没教养……”甄晴忿忿然的控诉,不自觉的表情也冷淡下来,还未过门就先学会到自己儿子面前告状了?
      “妈,安茉是没教养……”黄轶飞的声音哽咽起来,他绝望的靠在墙壁上,有些说不下去了。
      “阿飞,她根本就不会照顾你,你既然知道她没教养,何必非得……”甄晴开始婉言相劝,难得在安茉的某个特点上黄轶飞跟她达成共识。
      “因为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全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人给她好的家教好的教养呢?”黄轶飞冲动的吼着,声音大到甄晴的身体不自觉的跟着抖着,她从未见黄轶飞当着她的面儿发脾气。
      戴安也怔住,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甄晴也随之露出愕然的表情,不相信似的看着黄轶飞。
      “妈,安茉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如果她说了,我怎么会让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呢?”黄轶飞背过脸不看甄晴,他的声音带着湿湿的哽咽,“我终于知道安茉为什么要离开了,妈,什么时候教养和钱变得对我们这么重要了?”
      甄晴沉默不语,她看着黄轶飞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想象中那么了解黄轶飞。
      “轶飞,阿姨也是……”戴安率先打破可怕的沉默,她感觉出甄晴的尴尬和孤立。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黄轶飞突然转过身,他泪流满面,冲动的吼着戴安。
      戴安委屈的忍着眼泪,低头快步离开房间,没多会儿,客厅响起关门走人的声音。甄晴欲言又止,她有点儿不太敢看黄轶飞的眼睛。
      “妈,你、我和安茉,都是吃够苦头的人,怎么现在日子好过了,反倒不会过了呢?挑这个挑那个的?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就是黄氏集团的太子爷了?前呼后拥的,人前人后的风光无限呢?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就得够得上端庄贤淑,就得举止得当?我还是我,还是五年前一无所有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饭吃的我,黄氏集团再牛逼,那不是我的钱,那是他的钱,接受了他的钱,等于接受了他安排的命运,等于变相的赎了他有的罪孽,我可以不恨他,但我绝对不会为他的钱低头!”黄轶飞竭力的压在情绪,但他的声音始终在抖,“妈,我就很有教养吗?我小时候不就是一个野种吗?那个时候别人说我没教养,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安茉的心里就会比我更痛苦,因为我至少还有您,她什么都没有……妈,做人不能太残忍,太残忍会遭报应的。”
      “阿飞……你不要再说了……”甄晴终于绷不住情绪,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打在膝盖上的白手绢上,那是刚才烘焙的时候为了怕面粉和可可粉溅到身上,戴安帮她铺的。
      “我用得着她照顾我吗?妈,我们都不知道安茉的父母是谁,您现在说她没教养,若是有天她的父母出现了,家室和声名超过了黄晟铉超过了戴安家,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戴安没教养呢?”黄轶飞表情极度失望的看着甄晴,甄晴低下头不说话,黄轶飞转身就走。
      “阿飞,你去哪儿?”甄晴回过神儿,转着轮椅想追。
      客厅的门很大声的响了一下,甄晴追到客厅,黄轶飞已经离开了。房间里空空的,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母子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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