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各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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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步进入建章宫，俯首行大礼：“卿彦拜见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小主也来了？”这个声音对我来讲不如说是今生最大的噩耗。
太妃侧卧床榻慵懒地斜视着一旁喝茶的宁王说：“小主？这是哪门子的称呼？宁王这是从什么新书上学来的？”
宁王一脸近乎虚假的笑容却丝毫没让太妃觉得反感，甚至没有排斥宁王刻意给她作样捶腿：“太妃您想，家人子都是女性，且都是做粗活起家，有谁能像他这般娇嫩可人的？所以不如叫他小主来着。”
“也就你有这么多的鬼主意。”
宁王点头称是，目光却又集中在我身上，那丝毫不掩饰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了？宁王怎么不说话了，看什么傻过去了？”太妃一席话更让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呃，小的只是走了个神。对了，娘娘，小的有一事相求。”
“讲！”
宁王又瞥了我一眼笑道：“永巷之人向来由未央、建章两宫分配去处，太后已不管此类琐事，于是乎，小的想向您讨个人。”
“哦，什么人还需要宁王您向哀家请示的？” 太妃微皱眉反问，眼角却也饱含笑意地瞥向我，我顿时明白其中不妙，想说些什么却不敢插嘴。
“小的想把他带回自己府上。”噩耗果然还是赤裸裸地来了。
“呵呵……你呀，也好这口了？难为那么多情妇追捧你，这么快就将那帮狐媚子玩厌了不成？还要新鲜的？”如此直白的话对我而言，除了羞耻实在想不到别的，我灰心地低头听着，没人允我起身，腿已跪得生疼。
“如果哀家不给呢？”两人互相笑话了一会儿后，太妃冷冷的打断了对我的羞辱。
“太妃……您这……也太不给小的面子了吧？”宁王还是勉强笑着，太妃仍冷冷地瞪着他。许久后，宁王实在坚持不住，甩袖起身气愤地喘气。
“呵呵呵……看把你急得，想让你求我一下而已，是你太傻了，还是哀家没资格叫你求一番呢？”太妃也从床榻上起身走下来，鲜红的裙摆上的两只金凤随着有力的步态也舞动起来，太妃径直走向我，一把抓住我的下巴硬生生地抬起来，微笑地端详了起来。
“够！太妃当然够资格，小的不敢有那个意思……”
“果然是够格，只不过不是哀家罢了！是他够让你宁王来要！”太妃猛地将手松开，我也猛地垂下头，刚刚被抓得有点发酸了。打断宁王的解释后，太妃又回到榻边端坐下，稳重地说：“宁王既然想向哀家要人，那是不是也该给哀家让些东西？”
“太妃是指……”
“用哀家明说嘛？你的小主来之前咱不是一直在讨论这事儿吗？哀家叫你让出位置！”
“太妃是否太高看这位小主了？”此话的腔调骤变，实在让我怀疑说话的还是不是宁王。
“哀家知道他没有这么大份量，所以哀家只让你让一半，哀家也让一半，就让你选的人上位吧，别再虎视眈眈，便也不枉哀家送你此人。”
宁王顿时愣了，仔细品了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张笑脸：“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您放心，只要李卿彦出现在我府上，小的便让太妃娘娘自此安心。”
宁王起身行礼，太妃闭眼语重心长地说：“但愿你这次守信能让哀家安心。好了，哀家乏了，你且回去仔细斟酌你的承诺吧。”
“小的告退。”宁王转身离去到我身旁时又对我一个坏笑，我装作没看见。
待他走后，太妃不等我求辩就开口说：“底下跪着的也趁早回去打点行李装束吧，过了冬至便把你送往那富贵处。怎么觉得你那么愚钝呢？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还不谢恩？”
“卿彦谢太妃娘娘恩典。”我忙俯身行大礼。
“罢了，你下去吧。”太妃困倦地支走了我。我万念俱灰地起身离去。我这样的人，命是无法自己做主的，任人摆布不是不能忍，但如果真随了他们，我这后半生岂不是要与那风流王爷厮混了？我哪里愿意？但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真如了雨晗夫人之言，怕是我有丝毫不情愿表露出来便可燃起一团战火。太妃和宁王谁也不怕大战一场，只是都不愿费力找战争契机罢了，能和平解决还是好的。不过我怎么就这么背地成了交换条件？说来是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了……
番外：
宁王出了宫殿，一剑眉瘦脸的侍卫上前询问：“王爷，您今个是演哪出啊？”
宁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只是得意地说：“太妃真是高估我了，其实以她手上兵力，就算不送我美人，我最后也是要把皇位让出来的。我安排常成出来，本就是为了扶植一个傀儡任我操纵，太妃还以为我是让步，这次可是她失算了！最后还以为我是求美人心切，放松了警惕，真是一个蠢女人！哈哈哈……”
“王爷果真高明！”年轻侍卫在一边奉承他。
“王翔，你这嘴上功夫学得真快啊？”
“那不是跟宁王学的吗，您是小的榜样啊。”
“哈哈……”俩人一起笑了个痛快后，宁王回首望向太妃的建章宫，坚定地说“谁智谁蠢，一切就等冬至节后见分晓吧”。
李相女从屏帐后走出：“娘娘可是信了宁王？”
游太妃轻揉睡眼笑道：“信他，我可没有那么傻。”
“那为何还要送他佳人？”李相女沏好茶送上，太妃小皿一口答道：“陈羽他以为自己的心思我不明白呢。只可惜他想事太简单。这皇位是决不可再拖下去了，哀家不比他们，都能有个自己人指望做候选人。眼下只有丁兆王跟我们一心，难阻他宁王推选常微王如果为皇，那家伙确实是一个傀儡，但任谁摆布就不一定了，对哀家也未必是坏处。至于送他个佳人，这佳人不还在宫中有几日么？调教好了送去，谁吃亏就不一定了吧？呵呵呵……”
李相女不禁笑道：“太妃是要布置细作吗？如此在宁王府上就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眼线了，娘娘神算！”
太妃得意得合不拢嘴“别学他们一样夸我，抽空把李卿彦的家世给哀家查清楚。另外，冬至节庆快到了，丁兆王那边的消息催紧着点。”
“是！”
“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得了得了，寿儿别行虚礼了。为娘心寒啊……”
“太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
太后扶起面前的人，喃喃地说：“没事，不打紧的，宫里的人都可靠。孩子啊，来坐为娘身边。为娘作皇后失败啊，自打入宫以来便不如元妃、陈妃受宠，如今老了，便被那游洋和陈羽仗着年轻有些势力地欺负着。我也就留着这最后的虚位，空空的几句发言权……”
“太后娘娘不要难受，您仍是中宫，他们仍是敬重您的。”
“这我知道，量他们也不敢太放肆！我儿啊，为娘有个打算，想让你当皇帝……”
“母亲！这要多难呢……”
“也不难，只要众臣知道你是嫡系皇室便可。”
“但母亲，您不怕他们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吗？”
“不怕，不怕。我这辈子就成功地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与你父亲生了你，先皇没有给我任何美好，却占有了我所有青春，我还要在这宫里守着他的破摊子！我现在向他要些又怎么样？先皇陪我去苏州半年，那时他不过是个王爷，我对他们说你是我那几年在苏州生的遗留民间又如何，更何况就算查也没那么快，等你做了皇帝，他们又敢怎样？”
“母亲，不要冲动，秽乱宫闱可是死罪啊！“
“他们敢让我死？他们不敢！不要以为他们就干净磊落，想让我死，我也可以让他们的事都公布于天下！”那人一把扶住太过激动的太后，在其胸前抚着顺气。太后一脸的虚汗，身子也颤抖不已。
“那母亲想怎么做？”
太后对其耳朵轻声说：“当年苏州的那家人因为获罪都死了，现在首要的是在冬至晚宴前找个证人……”
“孩儿明白，母亲放心！”
卿彦你有喜欢的人吗？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我不禁问自己。没有吧？或许有……赵画师？……我为什么会想起他？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难不成只是为了那幅梅花？不是吧？……或许这真是真情……走着走着未央宫到了，宫里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哪有拜见了太妃却不拜太后的道理？被人说了去不会是好事。我重整了一下衣衫准备给太后请安，却听见崔仙的声音：“卿彦小主请回吧，太后今天谁也不见。”我对她点头行礼，对视而笑便要离去，却不想看到了从宫里走出来的秦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各怀鬼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