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三天》奈仔

2、第 2 章

　　二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原来仙道的老家离京城并不远，只是因为深藏在山林中，又是人口不多的小村子，所以有了些与世隔绝的味道。我们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大概傍晚时分就可以到达。一路上，仙道一改平时开朗的性格，鲜少说话，只是大概跟我说了一点家里的情况就不再开口。离目的地越近，仙道身边的气氛就越沉重，近乡情怯？我暗暗失笑，没想到一代风流人物仙道也有这一刻。
　　傍晚，我们如预料般到达。过了一座吊桥，穿过一片树林，零散分布着的一些小屋出现在眼前，几个小童在道上嬉戏，炊烟袅袅，浓浓的饭香四逸，偶尔传来一两声呼唤孩子回家的声音。宁静，安逸，一种武林人很难能感受到的温馨。仙道走到一户比较大的人家门口，拍了拍门。
　　“谁啊？”从打开的门里走出了一个老头，慈眉善目，迷着本就不大的眼睛瞅着仙道。
　　“是我啊小叔，小彰啊。”仙道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一扫刚才在路上的颓废样，恢复成了平日的仙道彰。
　　“……小彰……小彰？你是小彰！？哎呀呀，来，我看看，哟，真俊！都认不出来了啊！可算是回来了……你爹他呀，想死你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老人引着我们往屋里走，“这姑娘是……？”像是到现在才发现我，老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的未婚妻。”仙道露出一个完美的幸福笑容，伸手揽住我的肩，俏俏传音，“冒犯了彩子姐。”
　　我微微一笑，朝老人福了福身。
　　“啊……太好了太好了！小彰……这下你爹该乐疯了！哈哈！”乐呵呵地打开一扇门，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大哥！快看！是小彰回来了！”
　　“……小彰？”床上的老人挣了几下，仙道一闪身靠了过去，把老人扶了起来。
　　“爹……”仙道的嗓音里有着一丝哽咽。
　　“小彰……你回来了……咳咳……”老人显然已经病入膏肓，脸上浮着一层死气，仙道，怕也已经看到了吧……
　　我走上前，低头盈盈一拜，“爹。”
　　“彰儿，这，这是……？”老人神色激动，紧紧抓着仙道的衣袖。
　　“是您的未来儿媳。”
　　“哈哈，好，好！咳咳……没想到，没想到我还能喝上一杯媳妇茶！哈哈……”老人的眼中满是喜色，将死气冲淡了不少。一旁的老人很快地递过了一杯茶，我接住，捧到老人面前，
　　“爹，请喝茶。”
　　“好，好！”老人接过茶，一口饮尽，尽管被呛得不停地咳，却是满脸笑意，红光满面。拉着仙道和我的手，老人细细地问着仙道这几年来的经历，仙道轻声说着，老人一直笑迷迷地看着我们，抓得紧紧的手，慢慢地放松，放松……
　　一旁的老人轻声哭了出来……我看着老人脸上永远停驻着的心满意足的微笑，眼角有些酸涩。仙道低声安慰着老人，我慢慢走出了小屋。许久，仙道走了出来，
　　“小叔说，爹的后事早已安排妥当，今晚就可以下葬。”
　　我轻轻点头，和他一起看着红似火的夕阳，不再言语……
　　晚上，村子里的住户得到了消息，仙道爹平时人缘很好，大家哀戚地哭了一阵，纷纷动手帮忙。一个简单的送葬队伍，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坟场，据说，他们的祖辈都在这里安眠。
　　仙道一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直环视着周围，像是在找寻什么。偶尔，他似乎在某个角落顿了一下，便又转开视线。我朝他看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送完老人，我们回到仙道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里，我也不想去找他。倒是仙道的小叔怕我寂寞，过来找我说话。他跟我说了不少仙道小时候的糗事，堂堂陵南未来掌门人也有过尿床的时候呢，我边想象着小时候的仙道边背着老人偷笑。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呢。”
　　“哦，小村子啊，不出名，这村子叫落霞村。村后有个高高的悬崖，站在那，能看到很美的落日。等明儿让小彰带你去看看？”老人淳朴地笑着。
　　落霞？我吃了一惊。记得师傅三年前曾经提过这个村子，说是他有一次无意中到了这么一个村子，在村里发现了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个性冷淡，却对习武有着极大的热情。可惜人家不愿意跟他回湘北，他又舍不得不教，于是留在这教了他一年，给他留下了一些秘籍，这才离开。算起来，该算是我的师弟吧，——叫什么名字呢……流川？对，叫流川枫。听说三井师兄还上这找过他，也没把他劝动，回来的时候一直念着死小鬼死小鬼的，不过，倒是说过他长得非常清秀……三井师兄轻易不夸人长相的……看来这小村子还真是人杰地灵之地了？明天让仙道带我去看看他吧……我在睡前想着。
　　入夜，一阵细微的响动把我惊醒。是仙道？他用轻功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我瞄向窗外飞离的背影，决定——跟！仙道今晚实在反常，若是平时，早该发现有人跟着他了。我跟着他停在了一个小屋的前面，隐起身形。仙道站在小屋前，似乎是在激烈挣扎着，手抬起，又放下，硬是敲不到那扇门上，看得我都开始烦了。就在我决定出去帮他敲门的时候，房门从里面啪的一下打开，仙道楞了一下，呆呆开口，“流川……”
　　流川……！该怎样形容我的感觉呢，高挑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端正的近乎完美的脸，透着一丝少年的青涩，然而这一切，远没有那双眼睛带给我的震撼大——那是一双狭长的凤眼，黑亮，深邃，仿佛将一切都吸了进去……这就是流川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水，才能养出他们这样的人呐。两人一直沉默着，静静地对视，周围所散发出的，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气氛，似宁静却又激烈，浓稠得让人窒息。不知为何，我决定悄悄离开，留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