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季》他们的日子

7、小气鬼

　　侦探和警察工作在除暴安良的风口浪尖，难免遭遇危险恫吓。要坚持做正义的使者多久，就会受到黑暗的威胁多久。消灭了黑衣组织，还会有别的恶势力与光明为敌。
　　一个有着□□背景的制药企业联系上了工藤新一，嚣张地邀请他做人体试验，想要研制出那种能使人缩小又长回来的秘药投入商用。他们只知道那个大名鼎鼎的关东名侦探，却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跟他有着同样的经历，并且正是这种药的发明者。
　　灰原哀听说了此事，决定亲自出马跟这家企业私下交涉。保护工藤的心意倒还是其次，她希望由谁而起的事就由谁负责结束，不要再牵扯进无辜的人了。
　　她跟平次说自己要回趟美国见一下中学时的朋友，然后开始为行程做准备。

　　哀拉起行李，最后扫了一眼这间不大的公寓。在这里生活的一年，是她截至到目前的人生中最快乐、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陪伴她的那个人有着稍深的肤色，稍高的体温，说话不懂得控制音量和语气，拌嘴总是输给她。她对于恋爱和家庭从来没有过什么憧憬和想象，所以不了解理想状态该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是自己这个生性寡淡之人也愿主动去抱住的暖。
　　这次离开就不知道能否平安回来了，说实话她很舍不得。但是已经下定决心。
　　就在此时，家门被急急地打开，服部平次满头大汗地冲进来，看到她的那一刻舒了一口气，但又马上夺过她手里的行李堵在门口。
　　“你根本不是去找什么美国同学对吧？你是跟威胁工藤的那个企业联系上了。”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侦探的法眼，不过事到如今，她只能摆出凛然不惧的姿态来应对。
　　“没错。”
　　“没错？！”平次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女朋友凭什么为了别人奋不顾身！”他吼起来，却立刻摇摇头，“不对，这不是重点。”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吗？”他蹙着眉逼近她，握住她的双肩。
　　“我怕你担心。”不想让你阻止我。哀努力直视着她，不能透露出自己心里的犹疑。
　　“灰原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服部平次挑起一根眉毛。
　　怪就怪一直以来自己在他面前都太过真实，他见过她“戒毒”时最狼狈的样子，见过她惊慌、悲伤、喜极而泣，还一语点出她的心事，导致现在她无法对他做出任何做作的掩饰。她是习惯了遇到困难自己能够解决的就一个人默默处理掉，这自作主张的处事模式似乎在他看来不通情理。
　　“不管怎样，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她伸手去拿包。
　　“我现在不想只跟你就事论事！”平次提高了音量，扣住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拥坐到沙发上，表情怒不可遏。
　　“你把我当什么了？性命攸关的事不知会一声就一个人去冒险？不知道体谅自己，还不知道体谅关心你的人吗？”他俯视着她连连逼问，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灰原哀反应很快，眼看一个话题把她推向不义的风口，她就迅速转向另一个话题。“那如果和叶遇到了同样的事你会怎么办？坐以待毙么？”
　　“这两年我从-来-都-没有去找过她。”他一字一顿说得坚定，眼神带着刺痛，想不到她会做这种类比。“而且无论我要做什么都不会隐瞒你。还有，我说了这不是重点！”
　　平次很清楚自己想要探讨的主线，他按住她的肩膀回到刚才的话题。“你或许是一个人惯了，以为爱人、亲人就是彼此奉献、关怀这样的关系。但我始终认为亲人还有互相坦诚、共同承担困难的义务。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吗？”他气愤的语气中竟还有些悲哀。
　　“我明白了。”哀垂下头。
　　从来都没有别人敢对她这样大吼大叫发脾气，服部平次是第一个，也是第二个。虽然是通过这么恶劣的方式，他的心意她还是全部都接收到了。无论是出于责任、天生的霸道、还是……爱，这个男人一旦认定了她是自己的恋人就会摒弃一切全力守护她，并要求她放下顾虑任何时刻都跟他站在一起。何其有幸，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亲情与爱情缺失之后，终于也有了一个如此全心全意待她的人。
　　看她态度软了下来，平次也缓和情绪，松开她的肩膀跟她相对而坐。“我和工藤已经找到扳倒那个集团的方法了，明天就出发。”
　　灰原哀抬起头张大了眼睛。
　　他拍拍她的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不过……”
　　“算了。”她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所以直接给出答复。他们三个在一起相处，气氛应该不会很和谐。——以前她对此还没有这么大的觉悟，但现在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哀慢慢靠进平次的怀里。记起他刚刚在气头上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女朋友凭什么为了别人奋不顾身”，她直想发笑。
　　“服部平次你是个小气鬼。”
　　“一直都是。”他收紧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