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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霎儿风雨，别恨离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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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霎儿风雨，别恨离穷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
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
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天与秋光，转转情伤───
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
「为什么不接电话……」
满心愁慌的秋尘又一次按下回放键，却在又一次的转进语音信箱后无力地垂手，瞅着屏幕上自己趁着亚久津不注意时偷偷侧拍的照片，脑中闪过当时他发现之后既气愤又失措的反应，虽然强力要求自己把照片删了，最后却还是拗不过她的画面……
每每，都纵容着她，做一切原本的他不愿做的事。
不行，她一定要当面跟亚久津解释清楚！
凭着恍惚的记忆跑了好远的路，想也知道亚久津那孤僻的性格，住处又怎可能在什么近郊闹区？
从医院一路的跑，估计也不下几公里。
天蒙蒙地飘起雨来，初时还细细柔柔的，淋在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顶多像当头罩下漫天的羽毛的触感，带着点湿意；可没过多久，雨轰然下大了，砸在身上虽然算不上多疼，可也不好受，更何况这雨水冷得很。
来到熟悉的简陋住屋前浑身也早湿得不能再湿，秋尘在门口处止步，见没看到那辆亚久津重视得有时都要叫她吃醋的重型机车，心里了然，此时他并不在家里。
这栋建筑物附近，除了两道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围墙的砖头堆围出了一小处类似前庭的空间，用来当作放置亚久津那辆爱车的处所外，其它并没什么掩蔽物，更甭提遮棚什么的。
秋尘望着那一处明显有轮胎纹路的空地，不由想起那一天，她在屋子里摔了一跤时听到外头一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巨响，然后亚久津冲了进来……她出去了才发现是亚久津那辆爱车被他一时情急，连停都没停稳人就往里冲，结果很是干脆地倒躺在地上了，车轮还可怜兮兮打着空转。
当时亚久津脸都有些发青了，还愣是瞪了她好半晌……
下意识勾起笑纹，水滴沿着颊畔、发尾滑落下来，不知怎地，尝起来却有些咸涩。
『他配不上妳。』
湿透而细碎的发丝遮掩住视线，眼前尽是一片朦胧，她觉得冷，一股由心头泛出来的寒意窜至四肢百骸，脑中却一直浮现出那道孤傲寂寥的苍白身影，随着不断在耳际回荡的残忍话语越走越远……
我只能在原地等你回头，虽然，我自私地等在你必然会来到的栖所。
倚着摇摇欲坠的泥砖墙蹲坐下来，下意识抱膝环住自己的身体，一向呵护得紧的长发沾染了泥水也不在乎，只是但凡有一丝除了雨声之外的声响出现就抬眼张望，然后又一次次地低下螓首。
※
「是，我知道了……」
「我很好，下个礼拜出发。」
话筒另一端传来的话叫少年一愣，不自觉喃喃：「四天宝寺么……」
「啊、没什么，」
「好的，我会转告秋尘。」
「劳烦您挂心了，回国后再去京都拜访您，再见。」
果然还是……决定离开么。
淡定地挂上话筒，沿着入眼尽是纯白或者淡绿色泽的廊道行走着，无意识地与擦身而过的医护人员们点头问好，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表情。
然后，手冢国光在自己病房门前止住了步伐。
即使那些散乱一地的书籍能一一整理、安置，就是连折痕都会随着时间而淡褪……妳的心情，会不会因为我的悔恨而动摇？
会不会，因为我将临的远去而选择谅解？
有一部分妳的理解还是错了。
不论是不二、越前、迹部，在我眼里都是不及妳的。
这是他从小到大几乎绝无仅有的失控，对象是尘，那更是十几年来首次。原来他以为自己早已将那种心情调适过来，却不想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明明心底再清楚不过，对他来说能最理所当然地待在尘身边的身分，就只是表哥，也只能是表哥。
涩然地勾起唇角，她终会有一天不再需要他的守护，即便是这样告诫了自己十几年，可一旦亲眼触及她对除了自己的异性那样亲昵，在理智回笼之前妒火却早一步掌控了他的思绪，于是他冷声厉语、淡薄苛刻地就论定了亚久津仁……
无视她怔愕后那伤透心的绝望，甚至是说出『谁都可以』这种浑帐话来。
也许是打从她首次对自己承认了对不二的心情，越前的告白而至迹部对她的意图累积而来的压抑与即将出国治疗的不安在这一次通通爆发了，他甚至希望着，也许他的手臂一辈子都好不了……
那样，尘就会彻底厌恶迹部，也会无心再去理会其它人───
可是当他回过神来却不由为这般扭曲的心态而感到羞耻，不单是愧对大和队长对自己的期许，更有背叛了那些正为了大赛而努力的伙伴们的内疚；再多的，便是伤害了他一直守护着的、如今却反过来为他而黯然神伤的女孩。
「如果我不是妳的哥哥………」
轰隆───
雨水倾盆而下，亦打碎了少年纷杂紊乱的思绪，缓缓抬眼，望着灰幕间朦朦胧胧的雨雾，感觉身上的布料、发丝、皮肤渐渐染上湿意，雨水自未阖紧的窗棂间斜斜打了进来。
冷，自心头泛起的寒意窜至四肢百骸。而一抹墨色的身影宛若就在眼前，熟悉的百合香气，一双灵动的黑眸却荡漾着死寂……唇边的笑纹透着凄绝。
想离情，别恨离穷；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