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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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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
少年脸色苍白，表情沉重而阴郁，齿尖硬生生迸出一句话来打破沉默。
「他配不上妳。」
随着此话的落下似乎某些羁绊在无形中碎成片片，两张相对而神情各异的脸庞透着丝丝栩栩相似，只是一方冷似寒冰，一方柔如弱水。
「……你说什么？」秋尘下意识退了一步，清恬的笑意僵在唇角。
轻敛眉眼，避开她眼里的疑惧与受伤，手冢国光强迫自己冷硬：「不二呢，妳就这么快能够忘了他？」
身躯细不可察地一震，秋尘别开眼，神情狼狈。
「先不论其它，妳是否只是找个人来转移自己的情感呢？」
「才不是───」
「那样的话谁都可以，越前可以、迹部也可以！」
怔愣地抬眼，黑白分明的瞳眸满是忡愕，女孩摀着唇，往后退着直到身子抵住门板。
「亚久津仁，他有什么好！？」
吼出了胸中的闷气，正觉着舒缓了些，却猛地惊觉不对，待他触及一双秋瞳里的愤然，问罪之语却说的他无法反驳───
「所以之前，对我喜欢不二学长没有意见，对龙马喜欢我没有反对，对迹部那一次昭然若揭的意图也没有阻止，都只是因为、你觉得───他们『配得上』我？」
嗓音失去往日的脆耳，因为情绪起伏而略微拔高，秋尘瞠大了一双盛满不可置信的眸子，站在门边与窗口处的手冢国光遥遥对望，看着那道背光的身影却觉得恁地刺目，刺得连心口都隐隐泛疼。
手冢国光攥紧双拳，眉宇间的折皱又密了些，却没有回答。
而他的沉默看在秋尘的眼里也理所当然地被视为默认，由此一直还勉强能保持冷静的她几乎在一瞬间寒了心，瞅着他的眼里也有着毫未掩饰的不谅解。
「很可惜，那些你所谓能配得上我的，一个喜欢的是别的女孩、一个在被我拒绝后把网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一个因为伤害你而成了我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的人……」
冷冷细数着，女孩望着不远处身着病服的少年，轻轻笑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讽刺？」
手冢并不接话，却随着秋尘一字一句出口后那张娇美的小脸渐显苍白而神色欲发复杂了起来。不再是往日那种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夺目，却是淡极而艳的凄美。
「尘……」
他想靠近，却动弹不得。
该怎么说明？说自己说错了话？不、其实阴错阳差之下，纵然自己并非完全如尘所说的那样不堪，却也不远了。
他该怎么对她说，说自己即将离开、远赴德国？
这个在自己一受伤就全然溃堤的女孩，能承受得住这样的────
不、也许，在对自己充满失望的现下……她或许不会在乎了。
「更讽刺的是，我以为我了解你……」
在她带着点点哭音的话语中警醒过来，少年回过神，入目的却是一张茫然而惨淡的笑颜，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
「尘，我并不是───」
「你说的对，」没有理会他的亟欲解释，秋尘径自失神地喃着：「我是还无法对不二学长忘怀……但『谁都可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
「亚久津怎么了？你是觉得他除了球技还不错之外其它就一无是处了？」秋尘嘲谑地勾了勾唇，又继续道：「你觉得不二学长、龙马、迹部各个比起他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手冢国光默然，安静地凝望着她，不发一语。
「可是你想过没有，除了龙马之外，他们带给我的除了悲伤难过愤怒还有什么？那些成绩、外表、家世等等的虚名竟然可以让你彻底否定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以为我了解你，可是现在我觉得……也许我对你根本是一无所知。」
那样自责而无助的表情……
咬咬唇，因着手冢的表现在在让秋尘觉得肤浅而残忍之下，她狠下心别过头，无视那双长眸里的歉然。
罢了，也许他们都该冷静冷静再谈。
想着，秋尘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旋身，转动门把，却意外看见一方米白色的熟悉物体顺着门板的势倒入门里……她摀唇，强忍着的却早在眼眶边闪烁的水光聚为实体滑落下来。
后头却传来朝自己迈进的脚步声与少年带着歉意的讨好话语：「……我只是想保护妳。」
在离开前，尽可能地───
「你太保护我了！」
弯身拿起那一袋用米白色纸袋装整的沉重书籍，脑海中浮掠过他是如何在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后，忍着异样的心绪，或者是难堪、或者是悲怆，还如何极尽小心无声地、将这些为了那个伤人的人、她的表哥手冢国光的伤势买来的医疗用书轻放在门边的景象………对他的心疼加剧，对后方的人的不谅解亦是翻江倒海而来！
忿忿地将手中东西望病床上摔去，袋子破了，一床纷乱的书，秋尘望着，心更痛了。
想起亚久津虽然一脸毫不在乎，却始终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抱在手里的不久前，胸口酸涩的让她想夺门而出，但她也真那么做了，在丢下一句话以后。
「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亚久津。」
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这一别，竟是那样长的岁月，你又是怀着怎样的伤怀离开，是不是好多好多的遗憾都能免去───
表哥、亚久津？
未完
萧萧几叶风兼雨
离人偏识长更苦
欹枕数秋天
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
泪与灯花落
无处不伤心
轻尘在玉琴
--纳兰性德〈菩萨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