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之梦醒时分》SueYoung

67、（六十六）黛生之女宫女无忧

　　入夜，小玉果然带着一个小女孩过来，女孩的个子还不到小玉肩膀，细长眼睛，清清秀秀，有些腼腆。

　　“奴才无忧见过如妃娘娘。”女孩上前一步，红着脸请了个安，声音很是稚嫩。

　　“无忧？这名字很好...对了，你今年多大？”

　　“回娘娘，虚岁十一。”

　　也许是太过瘦弱，看这无忧的样子，顶多不过十岁。如玥拿出一个小小的胭脂盒，交给小玉。小玉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滴清水，小玉拿胭脂盒靠近无忧的眼睛，不一会儿，无忧就眨了几下眼睛，揉了揉。

　　“无忧，本宫问你，眼睛疼吗？”

　　“嗯...疼倒不疼，就是有些酸，想流泪....”无忧一脸的茫然，边揉眼睛边说，“娘娘，这里面是酒吗？闻起来没什么味儿，怎么比烈酒还刺眼睛呢？”

　　如玥头脑一片空白。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空想！可是她无法不正视这个事实：九儿的眼睛不是先天意外！是人为！早在胎里她就已经中了毒，毒气只有敏感的小孩子才感觉得到，到现在，这个毒一直在她眼睛里，所以绵忱、无忧，一接触到她的泪，就会受到刺激而流泪！

　　这是什么毒？是谁下的手？！四年来，孙黛生每日在九儿身边，为何一直未发现？连他都不知道这个毒，那下毒的人又是从哪弄来的呢？

　　“小玉，你现在就去把孙黛生找过来。”如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爹在御药房呢，我去叫他来吧！”无忧听到如玥说孙黛生，突然抬起头对小玉说。

　　“你爹？！”如玥猛的抬头，差点惊呼起来。

　　小玉对着无忧点点头，无忧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去了。

　　“无忧....是孙黛生的....女儿？”如玥见小玉关上房门，控制着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问道。

　　小玉轻点了头。

　　如玥只觉得心头一凉，“都这么大了，本宫竟不知道？...”话一出口，随即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又不是孙黛生什么人，他即使有一个女儿，又有什么奇怪？只是，在他们短暂的那段时光里，孙黛生也没有告诉过她。而明显的，他却告诉了小玉。

　　“这也是近几年的事，其实无忧并非孙大人亲生。无忧的生父生母，是孙大人的朋友。可惜相继离世，便把孤女托付给了大人。”

　　如玥惨笑。即便如此，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一直以为，是自己渐渐对他淡了下来，但原来他也是一样。这样也好，告诉她又能如何呢？还不如告诉小玉，至少她能为他分忧。

　　小玉并未发现如玥的异样，继续说：“无忧跟着孙大人入了籍，孙大人对她视如己出。去年无忧刚刚入宫做宫女，孙大人也是为了她打点一切，但愿无忧能无风无浪，在宫里呆到二十五岁。”小玉顿了顿，叹了口气，说，“无忧这个孩子身世也实在可怜，生身父亲和公主一样是盲的，夫妻二人靠着在茶馆唱小曲儿谋生，无忧从襁褓中起，就被背在母亲背上讨生活了...偏她父母又死得早，要不是孙大人收留，早就流落街头要饭了！”

　　“瞎子？唱曲？”如玥记得，孙黛生曾经提过这一对夫妻，那还是她被禁足的时候，孙黛生每日给她和吉嫔讲故事，这些故事都是从那对夫妻那里听来的。就连当年他所用过的幻术，也是从那对夫妻那儿学来的。

　　“小玉，你可知道无忧的生父叫什么名字？”

　　“奴才不清楚，只知道无忧原本姓孔。”

　　顿时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如玥记起如瑶说过，她之所以入宫，是为了向一个叫孔禄的侍卫报复。后来她也成功了，挖去了孔禄的眼珠，逐他出了宫，结果他在宫外娶了一个唱曲的女子。如今看来，这个孔禄，正是孙黛生提到的那个朋友。

　　如玥不由长叹一声。说起来，孔禄遭此横祸，和她不无关系。她不知道孙黛生清不清楚孔禄的内情，也不知道孔禄有没有恨过她。即使她当时毫不知情，即使孔禄早已原谅或者淡忘她.....可是毕竟这件事发生了，而且归根结底的确是由她而起。或许这就叫因果？因为她，孔禄失去了双眼，失去了一份不错的官职，变得穷困潦倒。这个因结出的果，便是九儿一出生便已失去了光明，失去了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这就叫做“冥冥之中天注定”吗？

　　一想到九儿，如玥心中又是一阵抽痛。不，不！我钮祜禄如玥不信鬼神，不信什么注定！如果真有报应的，就该报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的女儿！否则，这命运也太不公平，既然不公平，我还信它干嘛！九儿的事，明显是有人处心积虑加害，若是信命，难道就不再追查下去？这岂不正中害人者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