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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牧师的自白 ...
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我是个牧师,我的父亲活着的时候是个虔诚的教徒,据说他从小就想要成为一名牧师去传播上帝的福音。奈何老头一在人多的场合那张平日责骂我时无比利索的嘴就开始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变得不受支配,于是他只能含恨着老老实实做他的农活并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励志把我培养成一名顶顶优秀的神职人员。当然,他的愿望实现了。从小连睡觉都要枕着福音书入睡的我,十六岁的时候就顺利的从郡里的神学院毕业,十八岁我光荣的成名了一位上帝福音的传播者,二十岁的时候我就成了我们村里的牧师,三十岁我被派遣到圣玛丽米德村成为了这里的主管牧师,并一直留在这里。
作为一个牧师,我热爱我的职业,在我已过的生命里,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我的职业自豪。四十岁的时候我遇见了我的妻子,并与她陷入爱河。我妻子名叫格丽泽尔达——对一个牧师的妻子来说,这样一个名字是再合适不过了。但也仅此而已,她绝非一位贤妻良母。
我一向认为,牧师应当终生不娶。我为何在仅仅认识格丽泽尔达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向她匆匆求婚,这一点我仍然迷惑不解。我总是认为,婚姻是一桩严肃的事,只有在双方长期的倾心相爱、深思熟虑后才能缔结良缘。格丽泽尔达小我近二十岁。她活泼迷人,对什么事都不会认真。她在各方面都胜我一筹,与她生活,令我烦恼不已。
我们家里的女佣名叫玛丽,她认为来我家工作是屈就并总是期盼着哪天能到伯爵或者某个大人物的家里工作。我必须要说,就玛丽那个天理难容的厨艺,如果我的薪水能哪怕多出一镑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换掉她,我受够了玛丽的粗鲁无礼和她那糟糕透顶的厨艺。所以我更加的期盼我的妻子能成为优秀的好主妇,但我只能不断失望。
每当我用责备的口吻,一面又像《圣经》中的魔鬼那样,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引经据典,格丽泽尔达总是这样回答“想想你没有被狮子撕成碎片,是多么幸运啊,也没有在火刑架上被烧死;糟糕的食物、四处灰尘和死黄蜂根本值不得大惊小怪。”
请原谅我的罗嗦,这也许是一名牧师的职业习惯,我努力的思考试图找到一个点来叙述这件事情,于是我决定从星期三马普尔小姐家的下午茶开始说起,说是下午茶其实就是一群无聊的人谈论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实在是有些乏味,但是作为一名牧师的职责我必须时不时的参与进来与村民们沟通感情。马普尔小姐是一位银发老太大,举止温和迷人,但我确信她在这群人中最难对付得多。没有事情能逃过她的耳朵,她总是了解发生的每一件细枝末节,并且从中作出最坏的推断。当然在我这样的年纪,你就知道,最坏的往往是真实的。
我的妻子兴致勃勃的听着大家讨论画家劳伦斯·列丁的小道消息,嘴里还不停塞着蔓越莓饼干,她看起来快活极了。我得承认,有的时候她也挺可爱不是吗?饼干是达莲娜小姐做的,确实松脆可口,让长期受到玛丽厨艺摧残的我也忍不住多吃了一块。说起达莲娜小姐,她真是一个优秀的小姑娘。她一头微微卷曲的黑亮长发,皮肤比牛奶还要白皙细腻,她声音柔柔,温柔可爱,连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总是保持者良好地教养,席间一直在微笑着聆听大家的谈话,我敢说那肯定和普莱斯家族的良好家教有关。现在的孩子,浮躁叛逆,总是向往喧嚣的城市,就像我的侄子和上校的女儿莱蒂斯那样,像达莲娜小姐这样还保留着传统淑女教养的女孩真是越来越少了。
话题在列丁和莱蒂斯的绯闻上越走越远,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想起了画家列丁先生的邀请。于是我起身告辞,想去亲眼看看格丽泽尔达的肖像画是怎样画出来的。
我打开画室的门,却在门口尴尬地停下了。因为画室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在搂着一个女人热吻不已。
他们是艺术家劳伦斯·列丁和普洛瑟罗太太。
我慌忙退出来,回到我的书房。我坐在椅子上,拿出烟斗,将事情前前后后细想了一遍。刚才发现的这个隐秘,对我震动不小。几分钟之前大家还在谈论莱蒂斯和列丁的绯闻,我敢确信,在她与这位年轻人之间滋长着某种情投意合。并且,我相信她自己也这样认为。我肯定,这位艺术家与她继母之间的恋情,她毫无觉察。
讨厌的三角恋。我有点对马普尔小姐肃然起敬了。她没有被蒙骗,反而是,她对真相的怀疑带有相当的准确。我完全误解了上次谈话时她对格丽泽尔达的意味深长的一瞥。
我从未想到普洛瑟罗太太会与此事有牵连。普洛瑟罗太大总是使人联想到凯撒的妻子——一个娴静、贞洁的妻子,没有人会想到她陷入激情。
我沉思到这里,这时书房窗户的一声敲击声唤醒了我。
我起身走去。劳伦斯·列丁站在外面。我打开落地窗,他不等我邀请便走了进来,匆匆穿过房间,一下子坐在沙发上。
谈话的内容我就不一一累述了,结果并不太理想,我的阅历告诉我,规劝任何一个坠人情网的人几乎是徒劳无益的,我被这件事搅得心神不宁,有些烦恼的度过了这个夜晚。
星期四一开始就很糟糕。我的教区里的两位女士为教堂的装饰吵闹起来,我被叫去调解这两位中年女人的争吵。
她们两人都气得颤抖不已。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令人痛苦的话,倒是一种有趣的生理现象。
然后,我又得去责备唱诗班的两个男童,他们在唱诗的神圣时刻,还在津津有味地吸饮料。我没有像我应该做到的那样虔虔诚诚地尽职,颇感不快。
然后,那位爱惹事的风琴手又挑起事端,我又得把这事平息下去。
还有,四位贫穷的教区居民公开地反叛哈特内尔小姐,她又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
我正要回家,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午饭时间。这时又碰到普洛瑟罗上校。他作为地方治安官刚处罚了三个偷猎者,所以显得趾高气扬。
“严惩不怠,”他以洪亮的声音叫喊道。他有点耳聋,于是就像耳聋的人经常做的那样提高声调。“现在就是需要这样——严惩不贷!杀鸡吓猴!阿切尔那流氓昨天出来说,他发誓向我报仇,我听见的。无耻的恶棍!受威胁的人命更长,谚语就是这么说的。下次他要再捉我的野鸡,让我抓到时,我会让他瞧瞧,他的报仇一钱不值!太宽松了!我们现在太宽松了!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就要让大家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相信这个。人们总是要求你要考虑一个人的妻子呀、孩子呀。他娘的混话!胡说!为什么只是因为一个人惦念他的妻儿而让他逃避罪责呢?在我全都一样——无论什么人——医生、律师、牧师、偷窃者、醉汉——如果在干违法的事时你抓住他,就要让法律来惩罚他。您是同意我的,我相信。”
“您忘了,”我说,“我的职业要求我在所有品质中首先尊重一种品质——慈悲。”
“噢,我是个公正的人。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我没有回答,他却尖刻地问道:
“您为什么不回答?这只费您的一点儿思考呀,伙计。”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断然说道:
“我在想,轮到我时,我发出的惟一乞求只是乞求正义,我会感到遗憾的。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我只能施行正义。”
“呸:我们所需要的是一点勇武的基督精神。我总是尽职尽责的,我希望是这样的。好了,不争啦。我说过的,今晚我去您那儿。如果您不介意,时间定在六点过一刻而不是六点,怎么样?我得看村里的一个人。”
“我想那样很合适。”
他挥动着他的拐杖走开了。转过身来时,我碰见豪伊斯。我想,他今天早上病容满面。我本想就他的辖区里的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说他几句,但是看到他那苍白紧张的面容,我感到这个人确实病了,我告诉他,他生病了,他还想否认,但是态度并不坚决。
最后,他承认他感到不太舒服,似乎也准备听从我要他回家睡觉的建议,我匆匆吃完午饭,又出去走访一些人。格丽泽尔达乘坐廉价的星期四火车到伦敦去了。约四点差一刻,我回到家,想把星期天的布道理出一个梗概,但是玛丽进来说,列丁先生正在书房等我,我发现他忧心仲仲,面容苍白而憔悴,正来回踱步。
我进屋时,他突然转过身来。
“听着,先生。我一直在想您昨天说的话。想这件事使我通宵未眠。您是对的。我必须割断情丝,远走他乡。”
我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帝!
“我亲爱的孩子。”我说道。
“您讲的有关安妮的话是对的。我留下来,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她简直——她简直太纯洁太美丽了,不应遭受任何麻烦。我明白我必须走。就现在这样,我已使她够难堪的了。
愿上天保佑我,我能够看出来,他肯定认为在没有亲身经历其中的局外人看来,这种事情是说起来轻松的。
“您照看安妮,好吗?她需要一个朋友。”
“你尽可以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谢谢您,先生,”他握紧了我的手。“您是个好人,牧师。
我今晚就向她道别,也许明天就能收拾好行装离开。拖延痛苦没有什么好处。谢谢您让我在画室里作画。没能完成克莱门特太太的肖像画,我很遗憾。”
“别为那事担忧,我亲爱的孩子。再见,愿上帝保佑你。”
他走后,我努力想静下心来准备布道,但很难做到。我老想着劳伦斯和安妮的事。
我喝了一杯极不惬意的茶,茶冷冰冰的,没有加奶。五点半钟,电话响了。我被告知,低地农场的艾博特先生要死了,请我立即去。
我立即给“老屋”打电话,因为低地农场在将近两英里外,所以我在六点一刻不可能赶回来。
然而,我被告知,普洛瑟罗上校刚开车出门了,于是我只得出发,给玛丽交代,如果普洛瑟罗来了跟他说我被人叫走,但会尽力在六点三十分或稍后赶回。
玛丽抬起她那高傲的下巴斜视着我“我会尽量和颜悦色的招待他。”
我再一次被玛丽糟糕的态度弄得头痛不已,但这一次我想我能体谅她,阿切尔是玛丽的丈夫,就是那个偷猎了普洛瑟罗一只野鸡被普洛瑟罗上校送进监狱一个月并因此丢了工作的偷猎者,玛丽因此恨普洛瑟罗恨得牙痒痒的。
当我走近牧师寓所的大门时,时间已近七点钟,而不是六点半。我正要走进大门,门却猛然被人掀开,劳伦斯·列丁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时,猛地怔住了,而我也被他的神情弄得惊诧不已。他像一个快要发疯的人,眼睛直勾勾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抽掐着,我一时纳闷,他是否喝醉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喂,”我说,“你又来见我了吗?很抱歉,我出去了。现在才回来。我得见见普洛瑟罗,谈谈有关账目的事——但我想不会谈很长时间的。”
“普洛瑟罗,”他说,哈哈大笑。“普洛瑟罗?您要见普洛瑟罗?喂,您会见到普洛瑟罗的!噢,我的上帝——去见吧!”
我盯着他,并本能地向他伸出一只手,他却很快地闪到一边,“不,”他几乎是叫喊道,“我必须离开——去考虑考虑。我得想想。我必须想想。”
他突然跑开,很快消失在通向村子的小路的尽头。我凝视着他跑去的那个方向,刚才认为他喝醉的念头又浮现在我的脑际。
然后,我摇摇头,往前向牧师寓所走去。前门总是开着的,但我还是按响了门铃。玛丽闻声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揩着手。
“您到底回来了。”她说。
“普洛瑟罗上校到了吗?”我问道。
“在书房里呢。六点过一刻就到这儿了。”
“列丁先生也来过这儿吗?”我问道。
“几分钟前到的。想要见您。我告诉他,您很快就回来,普洛瑟罗上校也在书房等您,他说他也等等,就到那儿去了,他现在在书房里。”
“不,他不在,”我说,“我刚才看到他顺着路走了。”
“噢,我没有听见他离开。他呆了还不到几分钟。夫人还没有从城里回来。”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玛丽退回到厨房,我穿过走廊,打开了书房的门。
经过幽暗的走廊后,射进房间来的夕阳的余辉使我不得不眨一眨眼睛。我在房内走了一两步,然后猛然停了下来。
有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使我懵了!
普洛瑟罗上校张开四肢趴在我的写字台上,姿势非常难看、可怕。在他的头旁边的写字台上,有一滩黑色的液体,在一滴一滴地慢慢滴到地板上。这情景令人毛骨依然。
我努力镇静下来,向他走去,模了一下他的皮肤,已经冰凉。我放开的那只手又僵硬地垂倒下去。这人死了——
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
我到门边叫玛丽。她来后,我命令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请海多克医生来。他就住在路的拐角处。我告诉她发生了事故。
然后,我回去关上门,等着医生来。
还巧,玛丽在医生家里找到了他。海多克是一位好伙计,体魄魁梧健壮,有着一张诚实粗犷的脸孔。
我没有说话,指着房间里的那个地方。他的眉头皱起来,但是,像老练的医生那样,他显得不露感情。他向死者俯下身,迅速查看了一下。然后,他起身盯着我。
“怎么样?”我问道。
“他死了,没救了——有半小时了,我确信。”
“是自杀吗?”
“绝对不可能,先生。您看枪击的部位。另外,即使是自杀,武器在哪儿?”
确确实实,屋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们最好别弄乱周围的什么东西,”海多克说,“我最好给警察打电话。”
他拿起话筒,开始通话。他尽可能简要地说明了案情,挂上话筒,回到我坐的地方。
“这事儿真糟糕。您怎样发现他的。”
我解释了情况。“这是——谋杀吗?”我有些迷茫地问道。
“好像是的。我也想这么说,还可能是其他什么别的吗?
太惨了。我弄不清谁对这个可怜的老家伙怀恨在心。当然,我知道他并不出名,但一个人常常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而遭谋杀。真倒霉!”
“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我说,“今天下午,有人打电话要我去看一位临死的教民。当我到那儿时,大家见到我都大吃一惊。病人比前些天好转多了,他的妻子断然否认给我打过电话。”
海多克的眉头又拧到一块儿。
“那很令人怀疑——很令人怀疑。您被人支开了。您的妻子呢?”
“今天到伦敦去了。”
“女佣呢?”
“在厨房——刚好在这幢房子的另一边。”
“在那儿她就不可能听到这儿发出的任何响声了。这事儿真烦人。有谁知道普洛瑟罗今晚要到这儿来呢?”
“今天早晨在村子的路上,他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也讲到了这件事。”
“这就是说,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倒是对任何事情总是全都知道的。还知道有谁与他有仇怨吗?”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劳伦斯·列丁的惨白的脸孔和直勾勾的眼睛。我正要回答,外面走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警察。”我的朋友说,站了起来。
代表着我们这儿警方的是赫斯特警士,他显得很高傲,但又有点儿忧心仲仲的样子。
“早上好,先生们,”他与我们打了招呼。“警督一会儿就到。同时,我得遵从他的指示。我明白,有人发现普洛瑟罗上校在牧师寓所被谋杀。”
他停顿了一下,向我抛来一道冷冷的、怀疑的目光,我力求带着内心的坦然和适当的忍耐去面对他的这种目光。
他走到写字台跟前宣布道,“警督到达之前什么也不许动。”
他取出笔记本,润湿了铅笔,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又将发现尸体的情形讲了一遍。他花了一些时间全记录了下来,又转向医生。
“海多克医生,在您看来,死亡的原因是什么呢?”
“近距离射穿大脑。”
“武器呢?”
“在取出子弹之前,我说不准。但我想说,子弹很可能是从一枝小口径手枪射出的,比如说口径零点二五英寸的毛瑟手枪。”
我暗暗吃了一惊,并记起了头天晚上的谈话,当时劳伦斯·列丁承认有这种手枪。警士又用他那冷漠的、鱼一样的眼睛打量起我来。
“您想说什么吗,先生?”
我摇摇头。无论我有什么样的怀疑,也仅仅是怀疑而已,而且只能让自己知道。
“在您看来,谋杀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这人刚死了半小时,我敢说。肯定不会多于这个时间。”
赫斯特转身向我问道:“女佣听见什么了吗?”
“就我所知,她什么也没有听见,”我说,“但您最好问问她。”
但是,这时斯莱克警督到了,他是乘车从两英里外的马奇贝纳姆赶来的,对于斯莱克①(Slack,意思是松懈)我要说的就是,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他那样名不符实。他皮肤黝黑,精力充沛,躁动不安,一双乌黑的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他的举止粗鲁骄横到了极点。
他对我们的招呼只是略为点一下头,抓起下属的笔记本仔细看了一会儿,低声与他交谈了几句,然后径直向尸体走去,“我想,一切都被弄得一团糟了。”他说。
“我什么也没动。”海多克说。
“我也没动什么。”我说。有好一会儿,警督忙于察看桌子上的东西和那滩血。
“啊哈!”他用得意的腔调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他向前倒下时弄翻了闹钟。这就会给我们提供犯罪的时间。六点过二十分。您刚才说死亡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大夫?”
“我说大约半小时前,可是——”
警督看了一眼他的手表。
“现在是七点过五分。我是大约十分钟前得到通知的,是在七点差五分。大约在七点差一刻发现尸体。我想您立刻就被叫来了。我估计您察看尸体的时间是七点……哦,这样看来几乎是分秒不差”
“我并不能绝对保证是这个时间,”海多克说,“那只是大概的估计。”
“够好的了,先生,够好的了。”
我一直想插/进一句话。
“至于闹钟嘛——”
“对不起,先生,我会问您我想知道的任何问题。时间很紧。我所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是的,但我得告诉您——”
“绝对的安静,”警督恼怒地盯着我。我只得按他的要求做了。
他仍然在仔细地察看写字台。
“他为什么坐在这儿呢?”他咕噜道,“他是想写一张便条吗——哎——这是什么?”
他得意地举起了一张便条。他对自己的发现非常高兴,于是允许我们到他的身边去,与他一起看那张便条。
那是一张牧师寓所的便条纸,纸的顶端写着6:20。
“亲爱的克莱蒙特,”——便条的第一句这样写道——
“很抱歉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但我必须……”
这儿,句子字迹潦草地断开了。
“非常清楚,”警督斯莱克自信地说,“他在这儿坐下写这张便张,正当他在写的时候,凶手悄悄从窗户进来,枪杀了他。您还能作出更多的推断吗?”
“我只是想说——”我开口说道。
“对不起,先生,请让开一点儿。我想看看这儿是否有脚印。”
他趴在地上,向打开的窗户爬去。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又固执地说道。
警督站了起来。他说话了,并没有生气,但却语调坚定。
“我们以后再详谈这一切情况。先生们,你们如果都离开这儿,我将感激不尽。请你们都出去吧!”
我们只得让自己像孩子一样被哄出去。
似乎过了几小时,但时间只是七点过一刻。
“噢,”海多克医生说,“就这样吧。如果那个自负的蠢驴需要我时,您可以叫他到外科手术室来我我。再见!”
“夫人回来了,”玛丽说道。她从厨房里出来了一会儿。
她圆睁着的双眼焕发出激动的光彩。“大概是五分钟以前回来的。”
我在客厅里碰见了格丽泽尔达。她显得吃惊不小,但却很激动,我将一切告诉了她。她聚精汇神地听着。
“开始写信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分,”我最后说道,“闹钟被弄翻了,在六点二十二分时指针停止了走动。”
“是的,”格丽泽尔达说。“但是,您知道那钟,您没有告诉他那只闹钟总是要快一刻钟吗?”
“没有,”我说,“我没有告诉他。他不让我告诉他。我无能为力。”格丽泽尔达皱着眉头,显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可是,伦,”她说,“那样就使得整个事情非同一般。因为当那只钟指向六点过二十分时,其实只是过五分钟,而在六点过五分时,我想普洛瑟罗上校甚至还没有走到房子这儿呢。”
闹钟的事使我们颇感困惑,但我们又想不出什么结果。
格丽泽尔达说我应当再作努力,告诉斯莱克警督这件事,但在这一点上,我感到她只能叫做“傻气”了。斯莱克警督非常粗鲁,我却觉得他完全不必这样。我在期待着一个能提我的有价值的线索而使他出丑的机会。那时,我会用温和的口吻责备说:
“斯莱克警督,如果您当时听取了我的话……”
(改一个BUG,把牧师在圣玛丽米德的年龄从20岁改到了30岁,不然和后面的情节有冲突。)
这章对话有比较多的原著内容,就不一一标注了
我把BBC剧情里,马普尔小姐回忆死去情人的段落给和谐掉了
原著里没有这段马普尔小姐没谈过恋爱就少女时和一小青年有点暧昧
实在没法接受这里把马普尔拍成了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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