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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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底，孔羿哲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愿。
车速几乎达到了上限，飞一样地行驶在高速上。
男人，女人，不同角度的亲昵徘徊在脑海。四年，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原地等待。那个女人，呵。孔羿哲自嘲地挑起唇瓣，是啊，当初是她甩了他的，如今怎么还会想起从前。现在，她似乎很好，不是么。
甚至，她已经有孩子了。
一想到那个原来依偎在自己肩头的女孩如今已是嫁为人妻，已成人母，心底就密密麻麻地阵痛。孔羿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
——承认吧，孔羿哲，你嫉妒得发狂。
嫉妒那个男人拥有她的所有，嫉妒她过得比自己好，嫉妒，他居然还嫉妒从前的自己。
茫然地飚驰，孔羿哲不管不顾了一切。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不停地震动，他也仿若未觉。
阵雨已经停下，余下的雨水点点地从车窗滑下。不知过了多久，若不是车速过快被交警强行拦下，孔羿哲估计会继续疯狂下去。
颓然地倚在车门边，孔羿哲的思绪渐渐清晰。
柳潋，原来你真的可以，伤我更深。
兴许是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晰，深吸一口气，孔羿哲的双眸隐去深深痛意，低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回拨助理的电话。
“Ethan，今天上午的会议顺延。另外，订下午回Z市的机票。”不含波澜的音调，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电话那边，助理还想说着什么，回应他的却只是忙音。
孔羿哲揉揉眉心，本以为上午再去趟医院看看那几个患者和夏七巧的孩子就可以直接坐上午班次的飞机回Z市，谁知道会突然遇见柳潋，打破他原本计划好的的行程。自己自然也是知道今天的会议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怎么还有心情去主持这个会议。
整了整微皱的西装，孔羿哲又钻进了车内，扬长而去。
医院还是要去的，孔羿哲，无视她吧。孔羿哲在内心暗暗道，你可以，放下的。
那方，柳潋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内。忘记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忘记了一切，但是，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他，怎么可能忘记过去。
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低声啜泣着。
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的蒋昊卿正欲开口询问些许，就听见柳潋清浅无韵的声音，“学长，今天我不来医院了，你帮我请个假吧，谢谢了。”
一句话不多，电话挂了。柳潋又缩回一团，任眼泪放肆。
蒋昊卿挂下电话，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孔羿哲。似乎，刚才就是这个男人将柳潋带出去，那么，他是谁？
孔羿哲径直从蒋昊卿身边走过，打开乐乐的病房门。整个过程，目不斜视。
乐乐刚醒，夏七巧正在给她喂粥。见来人，对孔羿哲微笑，招呼他坐下。
“妈咪，他是爸爸吗？”乐乐弱弱地声音还带着些许病态的干涩，大大的眼睛却是盯着孔羿哲不放，面上是微微隐逸的期待和欣喜。
“不是，乐乐，他不是爸爸。”夏七巧愣了愣，面对女儿满含期待的眼神，深深压下心底的苦涩，淡淡解释着，“来，叫孔叔叔。”
乐乐的脸蛋立刻垮了下来，闷闷地唤了一声“孔叔叔”。心里却是浓浓不满，妈咪说，爸爸知道她生病的，那爸爸怎么不来看她。
夏七巧对孔羿哲抱歉地笑笑，“孩子还小，不懂事。”
孔羿哲倒也不在意，只是低声问道：“孩子的爸爸，你还和他联系吗？”
夏七巧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视线移向乐乐委屈的小脸蛋，继续喂着米粥。
孔羿哲看着乐乐脸上的期待变成无尽的委屈和难过，心下也带着些微微不忍，“哎，乐乐，孔叔叔可以当你干爹好不好？”
不同夏七巧脸上的惊愕，乐乐倒是笑脸灿烂，“干爹是不是也和乐乐的爸爸一样？”
孔羿哲正思索着该怎么让孩子理解这其中的区别，乐乐就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爹爹，干爹爹，乐乐很乖的，抱抱…”
孔羿哲向来不喜别人的碰触，硬是边哄边扯地让乐乐送了手。
夏七巧看着孩子脸上满足的笑意，心里是溢满的苦涩。孩子的父亲，知道孩子的存在，却是从未相见相认，这样的事实，要她怎么启齿。
柳潋哭够了，最后还是换了衣服来医院了。心下想着还是不要因为私人情绪影响了工作。
打了层粉底，蒋昊卿倒也是没有发现她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听她的解释就是因为雨淋湿了，回家换了套衣裳，见雨下得大就打了电话请假，不出一会儿雨停了就又来了。
真是这样吗？蒋昊卿自然也是不信的，不过也顾着柳潋眼神里的掩饰，没有追根问底。
换上医生的白大褂，柳潋拿着病历就去查房了。
路过那个孩子的病房，本想着无视而过，却是怔怔地驻在了原地。
病房里，夏七巧一勺一勺地喂着孩子喝粥，孔羿哲随意地搭坐在床边，同孩子不知讲着些什么，让那孩子笑得灿灿的。
在医院见到她和他，以及那个孩子，不是巧合，她早该知道的啊！她怎么会忘了，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们，自然会一直在一起，一起有他们的家庭，一起有他们的未来…她本来就是匆匆一个过客而已。四年前，她就知道了，不是吗？
不允许自己苦涩，不允许自己心酸。柳潋快步走过，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身后，是蒋昊卿若有所思的脸。
柳潋，那个男人，以及那个女人和孩子，到底都是谁？怎么会带给你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那种条件反射般的惶恐，一如从前所见。
是不是，关于你的，过去。
心下又想起四年前所见到的那个濒临绝望沧桑的柳潋。
那时他正在美国学医，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她。当那双灰暗得没有一丝希望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时候，他觉得，他的世界瞬间就有了光彩。
是的，那时候的柳潋是绝望的，他知道。但是原因，是不是就是那些她的过去。她从未提起的，他从不了解的，她的过去。
如果是，那么是什么？第一次，蒋昊卿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件事。
纠结的时间不久，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拨出那个号码。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条件，帮我查一个人，名字是柳潋，柳树的柳，潋滟的潋。”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了几许戏谑，“昊子，是个女人吧，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嗯？”
蒋昊卿温润的声音带了一丝懊恼，“你想太多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只管给我查就是了，我要关于这个人的全部，注意是全部！”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么，我孔羿君要办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办不到的。行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嗯？蒋爱卿…”低沉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耐人寻味，渐渐上扬的音调表示他的心情万分的好。
这头，蒋昊卿无奈地抚额，最终还是要给他卖命，真是…
挂了电话，蒋昊卿抬眸，目光封锁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柳潋，你的过去，怎么可以没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