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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恶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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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床榻软软的,床头张着帐帘,钟凛翻了个身,盯着头顶大帐的顶端。被关押的这么长时间来,他头一次吃饱了,而且不用睡在监牢又冷又硬的石板上。那两个卫兵在他吃饱后就带他来到一顶单独的小帐,帐里有张简单的木床和被褥,虽然简陋,但对又饿又累,一直没能休息好的他来说无疑是天堂。
在被那些卫兵带着穿过各个大帐之间时,他留心看了看周遭的景致。营地内有许多身着皮甲的兵士四周巡逻,虽然他们外表是人类,但却坚韧强壮有如猛兽,尤其是他们身边带着的矫健狼群,更是能瞬间嗅出逃跑者的下落。在这里呆了几天,钟凛见过几个不堪折磨的犯人在被带出牢狱时想逃跑,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就被那些分散搜寻的狼群从林中搜了出来……他闭上了眼睛,用手背盖住脸,不愿再去想起那些企图逃跑的人的下场。
他亲眼见过好几次那些逃走的人被杀死,被撕碎,那些狼仿佛相当欢迎一场崭新的血肉盛宴。被带到这个地狱般的囚牢之中,仿佛就像走进了绝路,若是逃跑,等待的必将是死亡,而若是勉强留下来,最后也只落得一个被折磨至死的命运。
“喂,小子!小子,醒醒!”
不知何时,他疲惫的身体不由得慢慢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间,他听见一个陌生而粗厚的男人声音在床边响起,随即脸被狠狠拍了拍。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两个卫兵正站在他的床边,还没等他起身就粗暴的把他从床上提了起来。
“怎、怎么了?!你们要带老子去哪?!放开!”胳膊被拧得生痛,钟凛用力挣扎着,不慎扯到了还在愈合的伤口,疼得他头脑嗡然一片。那两个卫兵看着他挣扎,只是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从后面狠狠拍了把他的后背,轻佻吹了个口哨道:“夜深了,今夜是满月,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恐怕是你这个人类小子从没见过的。”
“三更半夜,去什么鬼地方啊!”被两人挟在中间,即使钟凛再不愿意也被强迫扯出了他睡着的那顶小帐,被推着向营地中心走去。在当空的皎洁满月下,营地中间伫立着一顶圆顶大帐,帐顶飘浮着银锦旌旗,帐帘畔燃着两束巨大的火把,在被那两个士兵挟到帐前时,钟凛仿佛在那瞬间听到了帐内传来一丝哭声,但很快就又消失在了夜晚冰凉的空气中。
被两人在身后粗暴的押进帐内,眼前是一张铺陈在地上的裘皮大毯,帐内挤满了盘腿饮酒畅谈的士兵,帐中两侧悬着色彩明丽的毡帘,大帐尽头摆了一张古朴的大桌,那个银发男人正坐在桌后与身边的士兵对饮,桌上放满血食和美酒,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重的酒香。
那男人抬眼看到他来了,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走到他身前细细端详着他,转向那些饮酒的士兵道:“各位,由我介绍几句,这小子就是我那时在山中找到的凡人了。怎么样,不错吧?”
眼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邪气,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钟凛骤然回身,身后的两个卫兵却像早已预料到他的动作般一左一右狠狠拧住了他的胳膊,不管他强烈挣扎强行将他压在了那张大帐中间的裘皮大毯上。看他踢蹬着破口大骂,周围那些醉醺醺的男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有些人吹了吹口哨,互相交换着眼色。
“不要,不要!别碰我,别碰我!”
一个尖厉而带着哭腔的声音猛然冲进他的耳内,钟凛通身一凉,不由得挣扎着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眼见的景象让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冻结了。三个高大的男人正将一个清秀少年强行按在身下,那少年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挣扎,但没半刻就被牢牢压制在了地上。
头脑一股热血上涌,瞬间明白了什么,钟凛不敢置信的望向四周,那些帐中的阴影处,他看到不少在那些醉醺醺的士兵身下哭泣挣扎的清秀俘虏,那些都是曾经跟他关押在一起的年轻俘虏,而现在,那些人正在对他们……
不敢再想下去,不愿再看下去,他刚想转开视线,但却就在那一刻同样被狠狠按在了身下的裘皮大毯上,猛然惊觉到那两个男人开始粗暴扯开他的衣服,头脑一片空白,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得到和其他俘虏不同的待遇。被那些陌生的粗横男人抚摸着身体,他恶心得头晕目眩,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走,但帐边坐着的两个士兵却也不知什么时候饶有兴味的围了上来,肆意笑着紧紧按住他的身体和手脚。
衣襟被粗鲁的扯开,随即他感到某个人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贪婪的抚摸揉捏着,一路向腰下探去。后背一寒,他奋力挣扎起来,但周围的几个士兵只是残酷的笑了笑,将他牢牢按在地上。手脚被几个人紧紧按住,即使他想逃也没办法,其中一个黝黑而强壮的男人邪笑着压上他的身体,他不由得狠狠咬紧了牙关……
就在那瞬间,一道璀璨绚烂的金芒骤然从他的眼前掠过,锋锐无匹的光芒犹如金刃,猛然刺进压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胸膛,从后背狠狠对穿了出来。
带着热气的鲜血在空中四散飞扬,那一刻,他感到手臂上的烙印在震动,男人的惨叫声在帐中猛地回荡开去,无数道耀目刺眼的金芒自他手臂上的烙印缭绕而起,汹然袭向四周。看周围压制着自己的那些士兵惊惧往后倒退了几步,钟凛连忙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向帐门的方向逃去,那些金芒旋绕在他的身侧紧紧跟随,如同一条纤细翩长的金蛇。
有几个士兵站起来想拦住他,又忌惮那道金芒不敢出手,钟凛瞅准了对方犹豫的空当,咬牙狠狠撞开身前的两人,旋身倒扣住第三个人的手腕,硬生生从那个高他两三个头的男人手里抢下一把锋利长剑,咬牙指向那些渐渐围上来的士兵。那被金芒穿透身体的男人死气沉沉躺在地上,血腥味从帐内蔓延开去,那些本肆意欣赏着他屈辱表情的士兵的表情渐渐变得残忍,他们抓起放在手边的武器,露出阴冷的笑意渐渐围了上来。
“这臭小子,只一走神就折杀了我们一个弟兄,等会儿被咱们捉到他,不活活轮着玩死难解心头之恨啊!哈哈!”
“哟,小乖乖,把武器放下来吧,让大哥们好好疼疼你呀!放心,这大帐里足足有三四十个兄弟,够陪你玩的了,绝对让你爽上天!”
一时帐中的那些士兵醉醺醺的叫骂揶揄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眼看着那些提刀握剑的士兵慢慢靠了过来,缩小了包围圈,钟凛的手不由得狠狠握紧了手上的剑,咬牙将剑锋指向那些醉醺醺的野兽般的男人,足下踉跄倒退着,被直直迫到了帐篷一角。
硬拼吗?他还带着伤的身体绝对不会是这些身强力壮的狼族士兵的对手。投降?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此刻扔下剑,等待着自己的下场究竟会怎么样!这样下去……
“住手!不得放肆,都退下!”
就在几个醉醺醺的粗豪士兵伸手要强行扯过他的手腕时,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突兀在大帐的入口处响起。一队着甲佩剑的肃然侍卫涌进帐内,皆都身着光亮而坚韧的铁甲,肩披银缎短披,在那队侍卫的簇拥下,一个肩披雪锦斗篷的银发男人沉稳而傲然的踏入帐中,眼神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径自穿过那些惶恐避让的士兵,来到钟凛身边。
“恩公,之前我这些不成器的属下多有得罪,还请恩公见谅。”他沉着的低声对钟凛安抚了几句,又转向那些满脸惶恐的士兵严厉喝道:“这个凡人曾经对狼族有恩,你们却冒犯不尊!统统给我跪下!”
“王兄,这……难道…这难道就是之前您说救了宛儿妹妹的……那个年轻的凡人?”一直伫立在帐前的那个银发男人皱眉步上前来,视线投向白啸,又望向钟凛,有些犹疑的问道。
“正是。”白啸肃然答道,对上那个男子和自己同样深灰如雾的双眸,语调中露出一丝危险:“阿烽,之前你行径诸多肆意妄为,我可以不计较。但这次你竟对狼族的恩人下手,这就是你的忠义?”
没等那个呆楞在原地的男子回答,白啸便冰冷的瞥了那男子一眼,揽过身边面色苍白的钟凛的肩头,由那些侍卫簇拥着离开了弥漫着浓郁鲜血气息的帐内,始终都没望一眼地下那具残碎躺倒在血泊中的尸身。
“……王兄,那个凡人小子休息了?”
半晌后,那个举止有些轻佻放肆的银发男人带着几个手下走向另一顶独立的大帐,正好碰到了从帐中掀帘出来的白啸,笑了笑开口问道。后者望向他,灰色的眼眸中瞬间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冷意,抱臂皱起眉关,冷然道:“他受伤极重,自然是昏睡过去了。阿烽,你也是该收敛几分了,看看你都干下了什么荒唐事?!等他醒来,你给我去亲口朝他道歉。”
“哎,是,是。”与白啸同样有一头银发的白烽圆滑的笑了笑,眯紧的眼中瞬间透出一丝锐利。“道歉是自然的,可是,区区一个凡人,大哥你的脸色没必要这么忧虑吧?莫不是你对他……”
“……闭嘴,我的事与你有何关系?再发放肆,你就带着手下给我滚出营地!”白啸的眉关越发皱紧,不容置疑的打断了男子的话。而后者一愣,笑意却更浓了。
“我的好大哥,我的王,一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你对那个小子很贪婪,你看着他的眼神,比起说像是注视着狼族的恩人,倒不如说更像注视着一只自己苦苦渴求的猎物!我猜,你一直没有把他弄到手,是因为这个小子身边那个唯我独尊的主人实在不好招惹,弄不好就会祸及整个族群,是么?”
白烽的手轻轻搭在兄长的肩上,手指慢慢收紧,愉快而低沉的在对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就是机会了。这附近的妖怪都知道海市正被十万天界精锐铁骑围得水泄不通,而且,我的手下不久前才打探到,天界现在还在屡屡增兵!现在,在海市的精锐天兵恐怕已经不下二十万,这个数目,足以一夜间夷平小半个妖界!我们大可坐山观虎斗,等那位百年前胁迫狼族称臣的男人再度被封印,我们会再次自由,然后,那个小子…无依无靠,自然会成为咱们囊中的猎物,不是么?到时候大哥你就可以……”
“你没有想过么?即使占有了身体,这个猎物的心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又有何趣味?”白啸微微笑了笑,灰雾般的眸子露出一丝冷意,望向自己的兄弟道:“你一直就只贪馋于猎物的甘美,从来忘了这一点,是不是,阿烽?即使再怎么肆意占有身体,没有心的猎物,同样也让人觉得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