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延》张宁宁

14、第 14 章

　　转天八点，张延就来公司了，把昨晚想了一夜的话默念几遍，看着表等秀娴来。
　　秀娴照例08：45来公司，进门就与张延那期待与高兴的眼神对接，她微怔，搞不清他又咋了。
　　张延这人跟孙猴一样，会72变，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因为突发事件，就变了，那时千万别理他，理他跟你来劲。
　　话说回来，抛开工作有时阴晴不定，工作之外倒对秀娴照顾有加，就算身体那样不便，如不用下车就能买到的东西，他倒是时不时会买来给秀娴吃。
　　譬如，有天上班，看到老农骑自行车，驼着两筐新鲜的莲篷叫卖，他停车，尝了几颗莲子，甘甜去火，想着秀娴一定喜欢，就买了几个给她。
　　秀娴自懂事起，每年都会吃妈妈给买的新鲜莲蓬，她当时就感动的哭了，念叨：“我想我妈妈了！”她一哭，张延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的开哄，“等秀娴将来有能力了，可以把父母接来天津住啊。”
　　秀娴哭着点点头，“我一定要好好工作，给我父母在天津买大房子，把他们接来。”
　　听着如梦中臆语的话，张延对秀娴更多了一分喜欢，不为别的，就觉得秀娴身上具备的善良等等优点，比那些城市里一切向钱看的女人们强太多了。
　　“秀娴，吃早点了吗？”张延看她进门，开口问。
　　“吃过了，张总。”
　　“秀娴咱们商量点事儿啊，你进来。”
　　“好。”
　　秀娴把书包随手放在餐桌，走进了张延办公室，没等他让，自然的坐到张延对面，看向他。
　　“两个事儿。”
　　“等等，用我拿笔记一下吗？”秀娴准备拿纸笔。
　　“你踏实坐这，不用笔，你也记得住。”张延心想小丫头真是太搞笑了。
　　“首先，是关于称呼的，你发现没有，我已经好久不叫你小宁，而直接叫你秀娴了，一来我觉得这样亲近些，二来想让你别把我当老板，而是当成一个好朋友，所以，我今天正式向你提出，也是要求你，以后叫我张延或延延，绝不能喊我张总和经理，怎么样，你觉得执行起来有难度吗？”张延眯眼含笑滑稽的看着秀娴，把她给逗的特想笑，马上表示，“可以啊，太可以了，那以后就叫你延延吧，哈哈哈~~~”
　　“宁秀娴同志请严肃点！”张延正色，马上装不下去了，“行啊，我的名字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接受，只要别叫得有距离感就行。第二件事，你来了也快三月了，前段时间还闹过要走，我最近忙，你也没提，就把这事忘了，我今天想再问下你，你怎么想的，还想走吗，还是看我可怜会继续留下来帮我。”张延眼神变得异常迫切。
　　秀娴一愣，望着他期待自己留下的眼神，“我想过了，我留下来吧，再说了，三个月了已经都对这里有感情了，嗯~~~~~~我留下帮你，嘿嘿~”
　　“感情？对死的有，还是对活的有？”张延快速跟进，套秀娴的心里话。
　　“都有啊，对你有，对冰箱、电视、洗衣机也有，嘿嘿~~~”
　　“秀娴，谢谢你的选择！好，那既然选择留下，我决定给你提前转正，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张延真是有备而来，秀娴刚一吐口，就快马加鞭的让她签字，也是，口说无凭，还是白纸黑字的比较保险。
　　他把一式两份合同推到秀娴面前。她显然被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小下下，两份合同打开，上面内容条款都已写好，只等她签上名字。
　　仔细阅览，探亲假、待遇等等，确如当初承诺，还注明，秀娴每年工资上涨200元，合同期限五年。看到五年，秀娴心里是高兴的，转念一想，万一工作一段时间觉得不适合，或有更适合的工作怎么办？自己才21岁，五年有些长，抬头看他：“张总，五年是否太长了，如果我中途离职，您不会告我吧。”
　　“什么？”
　　“张总，我是说五年是否太长了，如果我中途离职，您不会告我吧。”秀娴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一遍。
　　“张总后面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张总是谁，你叫谁，叫我吗，我叫什么请重复一遍。”张延调侃的看着秀娴。
　　“哦哦，张~~~张延，延延~~~”
　　“哎，这就对了，以后如果再叫错，会罚款啊。你放心吧，别说五年，就算五十年，你想走，我也不会追着你不放，再说了就我这腿脚哪追得上你啊。”
　　张延收起调侃，笃定：“秀娴，我断定你五年后也不会离开公司的。”眼神异常坚定望着她。
　　秀娴看着他的眼睛，回想，快三个月了，他对自己真的没话说，接过他递来的笔，在合同签上“宁秀娴”三个字，郑重的交给张延盖上工章，两人各执一份，结束了本次意义重大的早会。
　　秀娴爱不释手的翻看着平生第一份工作合同，心情变得激动起来，张延笑了，“秀娴，你自己跑下社保吧，养老和医保及公基金的基数都要最高的标准，怎么办理，你刚来时给你的说明中就有，需要企业法人证什么的，我临时再给你，你回去看看吧，不明白来问我，好了，你忙去吧。”
　　“嗯。知道了，谢谢张~~~延延啦~~~~~~~~~~”
　　秀娴把合同郑重的放进书包，听到张延在办公室极度兴奋的给人打起电话来。
　　“哎，我，明天开工吧，记得要用最好的材料啊，你可别想蒙我，我可认识空气测量的人，到时你要跟我玩花活儿，我一分不给，还要让你吃官司，哈哈哈~~~对对，全换成防滑的，嗯，是，太滑不方便，好几回差点摔着，好，就这样，改天请你吃饭啊。”
　　秀娴听张延这断断续续的话，实在没听出哪对哪，心想人家是老板，爱干嘛干嘛与我无关，开电脑，做起工资来。
　　第二天，秀娴来时张延不在，收拾好卫生，刚开电脑，外面一阵骚乱，接着就是敲门声，秀娴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与两个年轻民工，手里拎着很多不认识的工具，好像是搞装修，就问找谁。
　　那个包工头看眼门牌，问：“这是张延张老板的家吧。”
　　“是，不过他现在不在。要不您们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秀娴一看三个大男人，没敢让他们进门，给张延打电话，得到确认，才请他们进来等。
　　“不用等他，我们干我们的。”包工头说着，给两个民工做个“干！”的手势，两个大小伙子，说时迟那时快，抄起瓷砖、钢管、油漆桶就进来了，问秀娴哪个是卫生间，进去就是一通砸啊，吵的秀娴烦的不行，不过油漆的味道倒挺好闻，看牌子是电视上总播的那种净味漆。
　　民工大约砸了一小时，就把原来卫生间的老旧瓷砖和马桶、水池全砸下来了，清运出去好几趟，继续热火朝天的忙活，具体干什么，秀娴没看，不是很清楚。
　　十一点时，张延拄拐来了，进门就跟包工头热情的握手，给他两条好烟，两人坐在餐桌前一阵寒喧后，吩咐秀娴中午订几个炒菜，多买几盒米饭。
　　说完，张延想到什么，叫秀娴过去，地上好多装修材料，张延拄拐过不来，秀娴过去，张延给她一百块钱，说：“中午你在外面吃吧，晚点回来，余下的钱做采购备用金，不用还我了。”
　　张延交待完，要秀娴回去忙吧，继续和包工头聊天，话题全是生意场和男人话题，秀娴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延如此“市井”，有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感觉，赞叹“一个残疾人能开一家公司，还干的不错，可不是一般人啊，啧啧啧~~~”
　　秀娴盘算，四个大男人，得定硬菜，写了六个肉菜、二个素菜、八盒米饭，跟张延请示，他过目，“米饭来十盒，行，定吧。”继续跟包工头聊天。
　　十一点半，张延就放秀娴走了。她根本毫无饿感呢，就去附近新开业的商场逛了两圈，在商场土大力饱吃一顿，看表一点半了，才往公司走去。
　　进公司，桌上一片狼藉，收拾好，把桌椅擦净，扫眼办公室还在和包工头聊天的张延，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四点刚过，张延喊她：“秀娴，手头还有工作吗？”
　　“没了！”
　　“那没事了，回家吧。”
　　张延说完又和包工头聊起天来，秀娴本想和他说声“88”，看他没工夫理自己，悄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我很感动，我没想到大家这回对我这么热情，真的，有些意外。
鞠躬，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