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2（夜的平方）》鬼李

8、节二 awake

　　望着反弹关闭的黄金门，汤泰尔塔和朱立安谁也没有任何动作，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想着什么，却都没有想到lord luffy现在只想要用最垃圾的方式消除眼前的压力。

　　路菲有很多种从□□上抹杀一个人的手段，但是再次看到文森特所受的刺激使得他纯粹下意识地露出了獠牙。
　　但当路菲的犬齿接触到睡得死人一般的文森特的脖子时，他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犯了极为严重的错误。
　　然而还没来得及产生退缩的想法，路菲的尖牙己经刺破了那层皮肤，在下一个刹那，他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霹雳击中，狠狠地向后弹开，摔到地上。
　　年轻血族一天之内己和地面进行了数不清的亲密接触，心中又气又闷，此刻混身都竟像一声令下般剧痛起来。他大惊之下望去，却原来不仅仅是他的感受，如同字面意义的金色细小闪电正有如生物般在文森特的体表游走。
　　在‘噼噼啪啪’火花剥裂的声音中，那个男人一手抚着颈项，以肘撑起了身体——在过度明亮的电闪包围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令路菲深恶痛绝的嘲弄——“哦？出血了啊～～对于这件不幸的事故，你是否该为我作出一个官方的解释呢，路弗兰丹斯沃德。以撒西卢贝尔？”

　　路菲感到脑中一阵眩晕——不是为本该昏透了的emerald vincent此刻清醒无比的事实，而是终于被自己干的一系列蠢事打垮了。

　　「此子将为‘吾子’，任何遗族不得摄取彼‘流动之生命’，不得以僭越之手拨动彼之‘轨迹’。凡危害彼之存在，吾必惩之。吾以以撒西卢贝尔之名，担保。」
　　这是前任议长以神圣语言发出的担保，在这誓言的效力下，议长有对文森特进行初拥的最优先权，其他血族不能试图将他改造为后裔也不能将他当做食物，假如有血族一旦触犯了此项担保，即将面对的便是议长的如狱之威。
　　这项担保的作用将一直持续到文森特接受初拥，‘人子’的身分消失为止。但是，路菲从没听说过有‘人子’被血族抚养到三十二岁还没有接受初拥的——抚养人子是因为二十岁以下的人类身心往往还不够成熟，不能适应血族生存的严苛条件。总长这个老鬼拖啊拖的，最后便搞出了史上第一个人类总长，说不定根本就是故意的。
　　路菲想到这点不由咬碎银牙——这个胳膊肘外拐的老鬼好死不死正是他的老爸。
　　路菲从隐约的嫉妒里拉回视线，死瞪着把压住止血点的姆指放进嘴里的文森特，自觉气势己足，张口一喊，
　　“让我再尝一下！”
　　……|||
　　如果这句话不是出他自己的口中，恐怕路菲自己也要失笑出来。
　　文森特丝毫没有强忍的意思而放声大笑，然后带着一种对待小朋友般的宽容口气说﹕“你向来都很敏锐，路弗兰。不过你应当清楚——我一滴血也不能给你——就算我现在大出血，就算全都白白流进河水，也不能送到遗族的嘴里。”
　　完全不理解他饶舌的行为的路菲就像被梭镖和红布调戏过的公牛一样瞪圆眼睛，脱口道﹕“○○××，你以为你资本主义萧条啊！吝啬鬼！拐弯抹角！装腔的家伙！”
　　黑发的青年挑了挑眉毛，对这个己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血族采取了不予理睬（无视）的态度。他稍微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后，伸手抓起整幅布料裹到裸体上——像古希腊人所常做的那样——并且使用能量拟化出一个别针来将之固定好。
　　路菲突兀地停止了抱怨，以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奇妙口吻喃喃，“那是我的床单。”
　　文森特轻眨下眼，驾轻就熟道﹕“谢谢你的说明。”
　　年轻血族的脸孔不受意志力操控地起了抽搐。
　　“不经允许就随便处置所有权归别人的东西，却一点也没觉得有失体统吗？你这个厚脸皮的伪善人类，终于舍得撕下乖宝宝的面具了？！”
　　他皱着眉用粗鲁的语气说话，同时感觉着自己内部的杀意仍在来回荡漾，但是对方刚刚渗出的血液气味里夹带了一种微妙的信息，明明煽动了他的本能亢奋，却又同样扼止他的神经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路菲仿佛咂摸着在空气里消散的滋味般茫然翕动嘴唇：
　　「这血的什么地方有问题。」
　　文森特的手指在这路菲声音传来的这一刻停住了动作，接着在他面上展开了一种苦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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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梅莉娅卷着自己的发稍，正在发呆。
　　在焦虑的状况下借头发来发泄是少女时代的习惯，为了尽可能成为坚韧成熟的理想女性她花了近一百年的时间才戒除掉。但是自从不久前和安姆拉尔德（emerald）缔结了婚姻，这种习惯似乎又有了回潮的趋势。
　　她第一次见到安姆拉尔德•文森特是二十年前，严格说来，比他和路菲表弟的见面还要晚一些。熟悉了文森特的个性以后，阿梅莉娅经常会为这个巧合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并非他在来到这个遗弃的族群时所遇见的第一个人。
　　她的人类丈夫本来就不是属于遗族的，但是他也与大多数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在阿梅莉娅接近四百岁的生涯里见过许多人类，无论是高尚的圣人还是炽情的恋人，从没有一个像文森特这样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人类眼中的异类，如此均等而博爱地对待遗族。
　　他作得太好了，阿梅莉娅偶尔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文森特难道是神吗？即使是神也很难像他这样完全忽略自己的感情，纯由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亲缘的族群的观点出发来处理任何事情吧。即便在她的婚礼之后，她也不认为文森特能够比之前更加亲近遗族了。
　　族民总是乐意相信这场婚约使得文森特在体质意义以外成了半个遗族，甚至他们还天真地觉得文森特除了没有接受初拥，根本连心都成了遗族。但阿梅莉娅非常清楚，只要他一日还在温柔地呵护这九千六百万被神遗弃的子民；一日还是如此宽厚容忍，他一日都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在总长大人安排他们订婚时，阿梅莉娅还曾经窃喜过：这个若不抓紧就会随着时间消失的恋人终于能和自己迎来幸福。而正式面对他全部生活的一瞬，遗族的天之骄女明白了：文森特和她的关系被这一契约固化在了这时，二十年来积累的温情已催化出类似家庭的态度，她所渴望来自人类的“破灭之爱”却永远不会由文森特给予了。
　　虽然很遗憾，但阿梅莉娅•狄拉穆•苏•亚比斯洛多无论是作为遗族还是作为女性都具有果断的特质。当她意识到当初与这位人类孩童交往的错误方向导致了这一无可纠回的结果，便迅速的将重心转移到维护丈夫（或许该说是兄弟更恰当）与遗族之间的紧密联系上。
　　她曾经作过很多假设——虽然文森特执意改变了总长集权的制度，将最终决策权交到议会的手上，但从原先的萎靡不振到短短二十年里尝试到的一帆风顺，遗族从上到下竟然仿佛忘记了种族生存的空间是如何狭小与危急，已经逐渐任由惰性摆布，到了现在议会的全部作为只是等待文森特作出完美的企划，再举手高呼同意罢了——一旦文森特不再负担这个义务，极有可能是在没有任何外敌的情况下，遗族自身就要乱得一塌糊涂。
　　连一个能接替自己发号施令的人也没有——文森特应该不会故意留下这种致命的后遗症吧——对自己种族的疲怠天性恨铁不成钢的女性副议长对于坚信他不会靠被遗族同化来获取漫长寿命的丈夫，抱持着深深幽怨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