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

  •   安堇年觉得他真的很背,他只不过是希望出来玩耍一下,倒真的没想过会有幕后主谋不用其他更巧妙的方法,而是把他推进皇陵里面的。
      当然这也可以算是比较巧妙的方法,起码两个都有死的机会。可是万一他们两个不死那陵妃要怎么办啊。
      还是她是希望他们自相残杀,那么还是会有一个活着。一看到另一个活着,尸体不能及时处理掉,那存活下来的人会被指杀亲是当然的。这一招很狠,可是有太多不确定因素。
      那么一定是另一种可能,由此判定这个女人很有头脑,她不急着把他们干掉。

      可现在是要怎么办啊?安堇年唯一庆幸的是设计这里的工匠那个慈悲心坏,这里的的照明灯是长明灯,就是用鱼胆油做的,长久永不消耗。要不呆在这里两分钟不到人就挂了。
      就目前状况来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几十米神的主墓室中且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通往外面的机关。而这里的空气如果完全供给两人呼吸,就算不计算二氧化碳的沉积量,也只能供给3个时辰,到时候是绝对完蛋的。
      难道真的要我杀了四皇子啊?
      陵妃一定会暗中放消息让人来找我们,到时候进来的人一定有那边的人,尸体处理不了啊!

      “算了,这里我也不是很熟。先问清楚比较好。”这样打算的安堇年稍稍欠了欠身子,往安越然的方向望去。
      安越然好像从他进来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势,他赤着脚,漂亮的如巩县窑白瓷那样动人剔透、干净,可以看见细细的血管。安越然无瑕倾城的面容,总是带着病态的苍白,他如同经历风霜的头发都让人有飘渺的感觉。觉得他有种脆弱,神秘的美。
      当然那只是假象。

      打着这里我不熟,要问也要问个可能了解的人,打好关系最重要。安堇年还是决定要与四皇子搭话。
      四周的长明灯在不停变换着不一样的黄色,在一片浓郁得好像火海一般的炙热中,安堇年微微偏着头,看向安越然。散落在肩上的黑发因为动作而垂落在胸前,突然变成橙红的灯光让黑发有诡异的色泽,像是火焰坠下的残渣。
      安堇年亲切地笑着,看起来很真切,眉目间都是痴痴的暖意,道:“皇兄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我在途中被人迷得好晕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说着又直直地望向安越然。
      当然其中撒娇的成分比较多。
      安越然的样子就好像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了很久才到达了他的耳边。知道安堇年都要以为他是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才微微动了动淡色的唇,声音很小地说:“我是在玩小猫的时候被下了药,到了这边看到这个石门刚好是西域常用的机关才进得了来的。”他还是那种很生涩的语调,很虚茫的,好像自己并不是在对着一个人说话,而是空气。
      他那双深沉的眼眸看起来很蓝,魔性的美在白瓷一样的脸庞衬托下显得闪烁迷离,就如同他自身的存在。
      安堇年无法辨别他是否在说谎,也许一开始安越然的姿态就将他自己对这个人的警惕与判断统统模糊掉了。正如他现在无法从他虚空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或是日后他几经周折看不穿他的心。
      他对他来说是特别,预料之外的生物。就像这双茫然看不到一丝虚假与真实矛盾的眼睛。
      而安堇年也注定了,是对安越然超乎常理的存在。
      一切都好像是意料之内的。

      说着安堇年在容忍着安越然那停顿1分钟再回答你的问题的习惯后,终于可以和他正常交谈了。
      当然自从这一次之后他们两人都大致了解对方得到。但通过这么一个对后之后安堇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安越然就算再神秘再高强再聪明,那种猛呼呼的性格绝对不是假的且绝对的改不了。
      以上是安堇年最深刻的结论之一。
      而接下来的深刻体会就是这呀古代实在太奢侈太豪华,那呀陵墓的建造技术实在是瞠目结舌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这里是哪里。答案就是自家父皇刚修成竣工的皇陵。话说这个朝代的人都有在自己死之前快快把皇陵的习惯。其亢奋程度好比埃及第三皇朝的法老们,可是人家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们大多早死嘛,且挺伟大的。
      那现在是怎样,框着个陵墓在这里发霉有事没事让自己怎么说也是亲儿子的人被狠狠地扔进来受罪?
      安堇年觉得气不打一处出。
      毕竟这个陵墓形状像覆斗,是夯土迭筑而成的。说实话他也很奇怪凿山而成的陵墓都是横穴式的,这里怎么是这个形状。而且奇妙就在于外室、椁道、主墓室层层低下呈螺旋形设计。很巧妙,很难爬,就算有盗墓者也找不到路上去,所以很可恨。

      自从他暗地里觉得不能杀安越然之后,他就时时在想怎么把存活的时间延长开去。
      但是对这身边的人好像一切都是无用功。就好比他特意用十分嫩齿的声音问他:“皇兄,我们再这样下去会渴死的。”
      他也只会在停顿超过2分钟后告诉你:“ 我下来的时候在外道的葬坑看到几瓶酒,顺便抓过来了,你当水喝吧。”
      于是安堇年默了。他觉得最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有点脑惨,不,应该说是手脚与罪不受自己控制。这完全是撒娇任性且花痴装嫩的弟弟与冷漠不亲且呆愣的哥哥才有的对话。
      救命啊!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安越然很难得的自动开口说话,道:“堇年,那个皇后的棺椁里面有人。”
      “什么?”安堇年先是被他对自己亲切的称呼吓到了,然后又急忙跳了下来。
      “妈呀!怎么不早说啊!”他又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没人的才坐上去。
      的却是应该没人的,现在的皇帝陛下不是从未立过后吗?怎么会有人在皇后的石棺里。
      他刚进来就注意到这张与皇陵奢华的景象完全相斥的书桌,它上面的文房书具都没有动过,上面还有刺绣用的针,一见就是女子的书桌。
      “是静言的母亲。那张古韵的檀木桌子就是她生前的东西,那件翠绿色的舞衣任谁也可以认得出来,而且你去看看桌面上的诗稿。”
      堇年依言走过去,桌面上有些灰尘了,蓝色封面用线装订的稿子上有清秀的字迹.
      “与温翠妍?”他转过头来看看了看安越然,可是越然只是望着虚空,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又轻轻翻了翻,泛黄的宣纸只有第一页有字。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陆游的《钗头凤》?”他心里暗想。这个时空真得很邪门。
      “父皇最爱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只是因为是庶出皇帝又提出立后的要求,在皇帝出巡时迫于无奈下被太后迁走了。”安越然说。
      “我说,皇兄你跟静言很熟?”
      “我儿时时常到他那儿玩,与他很好的。妍妃也待我好像亲生儿子一样。要说她还真是这个吃人的后宫之中唯一善良真诚待人的好心人啊。”
      说实话连安堇年自己也很好奇能得到安越然这样的评价的女人长什么样子。还有一点就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静言会这么受宠了。
      “真正的爱情为什么一定要强迫的紧锁在皇宫中呢?明知道这里便是你想保护她都无法做到的地方,为何还要去范险,几时是说你勇敢也不能做到啊,皇帝。”安堇年想。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说别人,因为他也因为自己的执意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因爱而变成伤害。
      世事总不向我们想的那一边前进。所以无奈。

      比如今天安堇年就做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决定。
      开了皇帝陛下的棺并与安越然一下子躺了进去。
      躺棺材他绝对不是第一次。但与非亲非故的哥哥躺进去那就很有问。况且他很讨厌身体接触。
      可是就算他知道安越然那武功底子不仅不差而且十分强大,他还是会相信她的身子真的十分的弱。比如说他突然之间从石棺上摔下来,然后一直倒在地上起不来。
      地底下的寒气特别猖狂,还生过地面霜月的冬天。特别现在是十二月份的晚上,而且这里树木葱茏,十分舒爽,陵墓多的地方阴气也很重。天杀的xx山。
      单看安越然那越见苍白的双唇,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寒气,还有在外道外头随时有机会渗进来的汞,他就觉得很麻烦,又不可能丢下去不管,他从小到大对脆弱的东西是一边怀着想要保护有时想亲手把他毁掉,期间转换的几率就像转色子一样变换着。他和安越然都不怕汞,以前被人下读多了,地位高的宫妃们都会找人去对毒免疫的奇异果子来辟毒。他们也不会意外。(但不对迷药免疫)因此那只对他哥哥出现过的怜悯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结果十分可怕。即使他知道安越然不弱。
      可是那瞬间而来的恶气对安越然是危害。迫不得已就钻进棺材里面了。听安越然说棺材里会用保暖的东西。
      “古代的棺材怎么就这么先进啊,我窝过那么多次棺材每次都很冷!是为了让进馆时不会尸体很快腐烂么?”
      带着这个疑问还是抱起越然进去了。和安越然紧靠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因为皇帝的棺很大足够两个人,而且给他多一点温暖是应该的,想着这样他很自然的进去了,完全忘记自己对人的接触有厌恶症。
      为了给越然有多一下位子歇息他极不自然地往外挪动,并小心翼翼的手搭在他手上,也用眼神询问他。但安越然似乎已经昏呼呼的,脸颊越来越躺,眼神很湿润迷离。
      “果然把病人在凉风黄昏间还仍在陵墓里很万恶。”
      他现在几乎是用手把安越然揽住得了,而身边的人也不说话,他费力睁开了眼,慢慢的轻轻的,细腻的往他怀中靠了一靠,白色的长长的如若雪霜的发随之散落了一下在安堇年的锁骨上,与墨一般的发交叠着。安越然看了一眼,轻轻地笑了笑,又说:“我们这算有难同享啊?”
      今年正看他第一次这样笑心里是呆愣了三秒(是被美貌迷惑了三秒),正奇怪“这人原来还是会笑的”,后答道:“都在想什么啊?”
      “不是说了么,我叫越然。”
      安堇年很认真的会看了安越然一眼,这次他是真的很单纯的笑,并不是那种空茫的纯粹,而是更加有生气的,好像美丽的被珍藏起来的娃娃有了思想有了生命。
      全新的东西。会让人熟悉的感情。他想起了自己也对那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现在安越然终于在美丽外皮下展现的东西。

      他笑了笑说:“知道了,快休息吧,我们一会儿还可不可以见面还不知道呢。”
      安越然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又向他靠了靠,安心的闭上眼睛说“他们已经从山腰的正道走过来了,有当朝的设计师在很快就会过来,那么要在外面见面哦。”

      为什么在清冷的墓室也可以睡得着,安堇年自己都忘记他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入睡过。前生的、和来到这里的夜晚,就算哥哥真心相待的他从未放任自己熟睡过。
      前生是因为完成任务的警惕,保护哥哥的执念。今生是因为背负过去的哀伤。
      有些事情过去却依然放不开,新的世界却还是安排了那样的缘分给你。过去现在一直交缠,自己却一直找不到方向,不想像以前一样活,却摆脱不了那样的个性。不希望忘掉过去也无法面对现在。他尝试改变自己。
      一个不会害死自己重要的人的自己。

      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在五皇子府里的大床上了。新的一天的阳光从窗子外照在被单上丝丝的暖意,还有手心不散的余温。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更新啊~写了一千字停电没了好烦啊!
    看了死神很期待啊~驱魔少年也越来越好奇了
    命中注定我爱你还是比较喜欢dylan还有我真的很讨厌anna~
    墓室结构参考了安徽六王陵,修改了一点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