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琉璃色靈魂”

5、第五章

　　第五章

　　蕭蠻一路晃著回去了，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子，一股熟悉的霉味傳了出來。從門口的信箱裏拿

　　出鑰匙，開了門，他順手把它扔了囘去。他沒有開燈，習慣了屋裏黑暗著，走進臥室，坐在窗

　　前，撥拉起吉他來。那個時候，比較流行的是韓國組合，像H.O.T像N.R.G像SHINHUA，不過蕭

　　蠻還是比較喜歡英文歌曲，比如〈God is a girl〉。他喜歡唱歌，獨處的時候，他經常唱歌給

　　自己聼。他倚著墻，看著月亮。月光很皎潔，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和月亮一樣乾淨的人。

　　蕭涼。打掉這個奇怪的聯想，蕭蠻又彈起吉他，不過，卻不唱了。他以前就這樣子，只有孤單

　　絕望的時候才唱歌。

　　時間很快得過去，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蕭華還真開著車子來接蕭蠻，將他送進了學校。那

　　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大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都是些送寶貝孩子的家長們。進去之後，蕭華

　　告訴他，說這個學校是寄宿制管理，而他也為蕭蠻做好了一切準備。蕭蠻知道他是故意先斬後

　　奏的，怕自己不樂意。不過他打算靜觀其變，再説自己不高興了就可以退學，反正縂有人會在

　　屁股後面給他收拾爛攤子的。看著他沒什麽抵觸情緒，蕭華這才拉了他進了一個兩人一室的較

　　爲豪華的寢室。蕭蠻仔細打量起來，不同于六人一室的一般寢室的擁擠，它很寬敞明亮，設備

　　也是很齊全。他看了看一左邊的床，上面放著些東西，看來室友早已經來了。這時候浴室裏傳

　　出物品踫撞的聲音，估計是在擺放洗漱用品。他轉了兩圈，縂覺得這屋子裏有一股陌生卻又熟

　　悉的味道，他左聞右聞，卻沒聞出個所以然來。蕭華又拉著他嘮叨了幾句，之後便走了。蕭蠻

　　閑著沒事，就躺在右手邊的床上，哼著調。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開了，一股清新的沐浴液的

　　香味兒迅速充滿整個房間，一個人走了過來。蕭蠻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

　　只能發出一個音節“你，你，你。。。”濕濕的頭髮柔順的緊貼在白皙的額頭，隱約的滴著水

　　珠，依然沒有感情色彩的眼睛，蕭涼拿毛巾擦擦頭髮，朝蕭蠻點了點頭。蕭蠻愣了一會兒，馬

　　上抓了手機跑了出去。蕭涼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的背影，很久。

　　“喂！不是吧大哥！！蕭涼怎麽會和我住一起？？”蕭蠻瞪大眼睛。“靠！什麽？？你安排

　　的？？”和蕭華通完電話，蕭蠻垂著頭慢慢的走著。他想著剛才大哥說的話，“蕭涼比你大一

　　嵗，也需要上學的。。他很可憐。。從很小的時候就被親生母親虐待。。咱老爸也是在他媽媽

　　去世之後，才知道有這麽一個命苦的兒子的。。蕭涼晚上囘做惡夢的。。他會害怕和別人碰

　　觸。。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咱們都對不起他的。。。”蕭蠻覺得這樣一個只有電視劇裏才

　　有的情節忽然就發生在身邊，有那麽一點接受不了，畢竟不大真實。照顧他？怎麽照顧？蕭蠻

　　苦著一張小臉，以蕭涼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想靠近都難，更別提什麽所謂的照顧了。

　　回到寢室，就看見蕭涼穿戴整齊的站在那兒，蕭蠻又想起大哥的話。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

　　一定會留下心理陰影的是把？所以蕭蠻不再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蠻橫了，其實他有時候也聼通情

　　達理的。他很友好地朝蕭涼笑，甜甜的喊了他一聲“二哥。”蕭涼先是一呆，馬上恢復了平常

　　那種面無表情的臉，答應了一聲。又說，快點換衣服吧，開學儀式快要開始了。那是蕭蠻第一

　　次聽見蕭涼開口説話，聲音不低沉，還挺柔和的。三下五除二，蕭蠻立刻換校服去了，別説，

　　小東西穿上了還挺人摸狗樣的。不過，這小子這麽聽話這麽痛快還是頭一遭，天知道他多懶。

　　“好了，好了。二哥，咱們快走！”時間所剩不多了，蕭蠻也不去管那麻煩的扣子，乾脆袒

　　著，就直接去拉蕭涼了。只見蕭涼猛地一抽手，一張臉煞白煞白的，留著冷汗，呼吸很急促也

　　很紊亂。蕭蠻立馬就慌了，他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二哥，你怎麽了？”他才想起二哥得

　　病，大哥說過這是种心病，藥物是治不好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涼慢慢的恢復正常，心下

　　一直罵自己太大意了。過了一會，蕭涼慘白著臉說“我沒事了，走吧。”

　　一路上，看著小心翼翼護在身旁的蕭蠻，蕭涼很想笑。他們剛見面的時候就劍拔弩張的像有血

　　海深仇的敵人似的，這麽快就像親兄弟一樣走在一起。其實也只能怪自己看著蕭蠻發了會呆，

　　鬆懈了神經，不然以自己靈敏的反應不可能躲不過去的。兄弟？真是可笑。。。

　　走到了禮堂門口，兩個人分了手。蕭涼走向高二學生所在的方向，蕭蠻則胡亂的站在一堆新生

　　當中，發了個短信，一分鐘后就看見卓云隔著人群向他招手，他快步的走了過去。他不知道自

　　己被排在哪個班，因爲他沒參加軍訓。周圍亂哄哄的一片，幾個老師走過來，維持著秩序。新

　　生像木偶似的整整齊齊的被排列在禮堂的正中央位置，兩邊分別是高二和高三的學長們，正對

　　著一群新生評頭論足的。禮堂得燈滅了，很快，周圍都安靜下來，看來是開始了。坐在最後面

　　的蕭蠻打了個呵欠，伸了一下懶腰。一個莊嚴肅穆的老人站在燈火輝煌的禮臺上，對著曼克

　　風，發表著枯燥的演講，台下不時地發出一片雷鳴般的掌聲，當然，新生拍得最響。蕭蠻無聊

　　的擺弄著手機，突然看見一個很噁心的笑話，他不自覺地笑出聲來，發現身邊的卓云正不解的

　　看著他，就小聲講給他聼。“有個人和他朋友一起坐飛機，他暈機，所以拿著袋子在吐，很快

　　袋子就吐快滿了，他朋友就去找空姐要袋子去了，朋友回來的時候，看見整個飛機的人都在

　　吐，還挺納悶的，就問了他一下，你猜他說什麽？好傢伙！他居然很無辜的說，我看帶子都滿

　　了，就把吐出來的東西咽下去了，結果別人全吐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周圍

　　聽見他說笑話的幾個哥們都捧著肚子笑了，動靜太大，雖然有些黑暗，但前排所有的學生都齊

　　刷刷看向他們，那白髮老頭也鐵青著臉注視著這邊。

　　其實按理說，逃軍訓是要在開會的時候點名通報批評的，可他是蕭蠻，自然不會被找麻煩了。

　　那白髮老頭怒眼目視著他們，很有威嚴的吼了一聲，給我站出來！卓云剛想起身，就被一只手

　　按在座位上，蕭蠻朝他微微搖頭。在蕭蠻起身的那一刻，有個人影已經信步走向禮台去了。蕭

　　蠻和卓云都愣了，對著眼，都看出對方眼神裏的疑問。那個人是剛才笑得最張狂的人。

　　“別擔心，沒事！”旁邊一個聲音對著他們說。

　　蕭蠻嗯了一聲，眯著眼睛看著禮台，距離太遠，臺上又太亮，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的？！”

　　“譚星瑞。”一個很具有磁性的聲音，慵懶的回答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個班的。”很是囂

　　張。

　　下面議論紛紛，有驚嘆的，也有鄙夷的。白髮老頭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咳嗽兩聲，招呼一聲說

　　你先下去吧。白髮老頭這麽多年的校長不是白幹的，自然不可能白白咽下這口氣了，他眼力也

　　好，判斷力也不差，這麽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學生他就一個指頭指向蕭蠻，說，你！給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