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然》惜花祭司

4、第四章

　　第四章

　　洛然回到他们的小公司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还是被一辆加长车送过来的，他还在对着给他开车门的管家鞠躬致谢的时候身后冲出一群人来，洛然摁着哥哥们十二分微笑外带点惶恐的看着长车离开。
　　‘小然，那谁？，那车谁的，你、、、、、、’
　　车子还没走远身后七嘴八舌的就叫喧开了，洛然摁不住也打断不了索性站到一边去，让哥哥们伸长了脖子去看，喊完了他再解释，大强抓着头发一脸戒备，最冷静的还是老大梁夏，站在一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总之几个人表情各异就像带着脸谱，却无一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好事。
　　洛然挺困的，昨夜基本没睡就忙着和那牧泽说说笑笑了，就算发现那牧氏二少竟然出奇的平易近人还笑的温柔无比，丝毫没有什么架子之类的东西他还是出洋相，乐呵呵的在那张软被子里来回滚都能撞到脑袋，话说的很多，有开始没结束的还有些天南地北的意思，如何收止的他不知道，醒来他已经在那辆加长车里，对面坐着的是一直对他颇为客气的管家秦忠，洛然没做噩梦，全是那淡淡的、似香非香的味道在周围，安稳。
　　‘小然，夜不归宿还有手机里的陌生人，加上这身衣服，解释一下’
　　洛然抬头，对面老大梁夏又推推眼镜问的认真，他才看到哥哥们都看完了也咋呼差不多，此刻都围到他边上等解释。
　　晴空万里、车水马龙，他就这么被围在公司楼下审查，都有点逼供的意思了。
　　洛然整理了一下言简意赅，说的有没有条理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该说的都点到了，回想一遍真就跟一场梦境差不多，还有点电视剧的意思，只不过换成浪子落难被冷面英雄救了，机缘巧合纯属偶然，不是美女自然也不会有套路一般的情节有什么发展，英雄还是英雄他也回归浪子，萍水相逢好聚好散结束，本就不是一类人不在一个圈子，甚至连共同话题都没有，亲自伺候是心情好，相谈甚欢不过新鲜不能当回事，他若和谁说起牧氏二少被他逗乐了和他一起在床上滚谁会相信，说白了一次奇遇罢了，放到人生里不过瞬间，无他。
　　只不过得承认，不管出去什么原因，他好像记住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味道了，还有那笑，彻夜温柔。
　　因为小公司生死存亡加上手头有事做他本人又完好无损的，哥哥们就没追根问底，回到各自位置接着忙了，公司上下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愣是挨个问候，洛然回答越来越少，到最后扫地阿姨那里就只剩下一句谈判不顺利，补救时间长了点就完了。
　　今天的早报还在报栏里，洛然又看到李涵那双小眼睛了，照片里这人在一堆记者里躲躲闪闪拼命遮脸，挡了大半偏偏就那一双眼睛露出来，看的洛然一个激灵，总觉着李涵这愤恨的眼神就是冲着他的，那标题估计用的是特大号字体：牧氏旗下天宇广告骤然易主，李涵行为不端涉贪。
　　是贪污还是其他洛然不知道，他往好了想就是自己身先士卒、误打误撞帮牧氏牵出一个蛀虫来顺势收拾了，牧氏御下虽强硬，但从政纪律严明、经商公正无私一直被世人称道，就连执掌□□都有一条遵纪守法的家训，传自牧氏起家之主铁血作风，天宇广告不过是牧氏传媒业在本市的代表，不至于因为他洛然一个无名小卒给李涵妄加罪名，到底是自作孽，活该。
　　老大梁夏说天宇广告新任总经理亲自过来递的协议，态度很好要求也不多，还颇为放心的全权交给他们这边来做，甚至承诺若能收到预期效果将会给他们这边提供更多机会，临走留下合作共进的话。
　　洛然听了挺感激，心里说了声谢谢，还是，这份人情是欠下了。
　　下午的时候大强抽空出去剪了个头，回来后跑到他办公桌上口某横飞了一番，滔滔不绝总结起来就是自己在他心里形象无比高大，洛然心虚还不好意思打断，肩膀被大强拍的酸痛，觉着这次的际遇真的像天上掉馅饼了，砸中他的。
　　娟子端着水杯走过来的时候洛然从里到外的笑，清澈的眼睛里波光粼粼，都要开出花来了。
　　娟子是公司内勤，长得眉清目秀还梳着两条大辫子，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那一副大山深处清纯少女的形象当场就把面试官斌子给拿下了，就问了名字年龄直接拍板还私自做主开了不低的薪水，事后给大家伙交代，说他自己是彗星流浪宇宙飞了一大圈终于找到精确位置直接撞上去了，彼此相溶还是灰飞烟灭都要跟娟子一起，准备地老天荒去，说的感天动地、轰轰烈烈，奇谈。
　　‘小然喝水’
　　洛然还看着，娟子端过玻璃杯给他放到面前来，闪着一双阿里山姑娘那样的大眼睛看着他，过午阳光从他们租在六层的办公室窗户射进来，带出情绪觉得娟子就跟出水芙蓉似的，纯洁无杂。
　　洛然端起来一口气喝了见底伸过去又要，笑的略带憧憬把娟子弄了个红脸，娟子待他不错，知道他不喜欢一切饮料连纯净水都很少喝，一有机会就去他们曾经当过志愿者的敬老院找那口老井打水，他是被惯坏了，到公司就等着这一口，没够。
　　‘给’
　　‘小然，不是我说你，你老欺负我家娟子’
　　雷斌走过来一脸坏笑，丢下几页纸的策划初稿盯朝娟子眨眼，洛然接过水只顾喝。
　　‘一边去，你们才是欺负小然，一出外勤就让小然一个人去，没良心’娟子撞了雷斌两下瞪眼。
　　洛然抽抽嘴角外加点头趁趁景，帮着娟子一致对外先，其实哥哥们待他特厚道，这段时间在外面跑的这么勤也是没办法的事，特例的很，快两年里一点重活没让他做过，每月给员工发了工资总是找理由往他这里多发点，嘴上都说因为他这张绝世容颜给别人盯着看受委屈了，其实就是因为他无亲无故一个人都照顾着他，他要是还不知足那才叫没良心，至于娟子厚爱的缘由绝对能让斌子放心的，一点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私底下哥哥们都说他是没长大的孩子，娟子又是女孩子天生带着母性之类的东西，习惯偏向他无微不至，抽空洗衣做饭不说，吃穿住行都跟后料理，一直以来都有些把他当儿子养的架势，洛然挺无奈的，没办法。
　　‘你小子恃宠而骄了还’
　　雷斌咬牙，走过去揽过洛然作势要掐人，洛然投降他也没放过机会虐待捏了两下脸，就这么揽着把那几页纸拿过来说工作。
　　‘小然，前期策划我们都做的差不多了，过程那边还是梁夏负责，你把当天的现场设计一下对上去就行了，后面有情况我们再修改，小赵他们去实地考察下午就回来，你带着他们研究一下弄出点阵势来争取一战成名，梁夏说了，若能借此机会在业内露头就算是熬到出头之日，有奖金’
　　‘斌哥放心，斌嫂放心’
　　‘臭小子还贫嘴’
　　‘你小心点别把小然蹂坏了！’
　　三人笑开，大强听到动静跑过来直接扑上顺势就把雷斌掀翻一边去，忠职保镖一样把洛然圈着护着，本身又高又壮脸大了点，此时很是到位一脸警惕还带三分谄媚，雷斌抄起桌上软尺做长剑一般杀过来，大强跟后抱着文件夹当盾应敌，一下子就刀枪剑戟好戏一场了。
　　几声惨叫召出不少脑袋，老大梁夏悄无声息的出现，很自然的走过来站在那边看了两下，推推眼镜然后毫不留情的抄起本子砸过。
　　‘二位精力旺盛，今晚公司卫生就由两位全权负责’
　　‘不会吧！？’
　　‘要不，乐于助人做点好事奉献一下雷锋精神把楼上楼下邻居的也做了，光辉一下我公司的形象也行’
　　‘老大开恩！’
　　‘话说今天地上还真有点脏，二位还真是机会难得好好表现，那主角，请跟我来一下’
　　洛然施施然站起来往那边走，大强、斌子脸上的表情全换做幽怨了他只能摇摇头，公司里人因为他制造出诸如打扫卫生还是装卸外景器具的机会可算是家常便饭了，梁夏老大总会铁面无私当场宣判，大强这些人却是屡教不改就是这么闹着，梁夏口才好肚子路墨水多，把那些规章制度、工作形象之类能说到滴水不漏去，还能从始至终稳稳当当，听的人抓耳挠腮、脸上刮风下雨他都能全部忽略还压得住必须听他说完，每次教育大纲不变内容却绝无重复，堪称神奇。
　　底下不改他也不换，说法就是没定期上上课个个都会无法无天，洛然见识过一次就问老大这样的口才怎么还叫他去谈业务，梁夏不以为然，直到相处久了洛然才知道这是一种心情，跟哥哥们唇枪舌剑谈纪律、磨叽旅游聚餐之类梁夏当做乐事一件，滔滔不绝全当愉悦那是他愿意，斌子总结过说事实上梁夏不喜欢从商，对商场尔虞我诈相当排斥，这也是公司小打小闹不求上进的重要原因。
　　洛然自然更不喜欢你争我夺的交易，只不过他是没什么硬性底线，不喜欢的事不等同于不可以去做，他这叫随性，梁夏该是纯粹的，他认为。
　　‘回神’
　　洛然停止思想，才发现他已经坐到梁夏办公室里了，过来一路要走一会愣是被他全部忽略了，完全忘。
　　‘老大抱歉，我又走神了’
　　‘那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先说事？’
　　‘先说事，公事重要’洛然坐直了笑道，早饭时间被睡过去了，快三点了还没吃真是有些饿的。
　　‘李涵对你做了什么？’梁夏坐到椅子里后仰，目光专注的看着洛然。
　　‘没、、、、、、什么’
　　洛然没打算瞒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直接说那混蛋看上他哪一点了把他给耍了，挺有耐心的放长线钓了他个把星期？，这他说不出口，若那人是女的或是他是女的都好，总之发生在男女之间怎么着都能说得通去找理由，现在是两个男人如何解释到叫人信服，他一直都不明白那些对他别有所图的男人都是怎么想的，两个男人之间还真能产生诸如喜欢一类的的话题？，他没仔细分辨过恐怕也想不清楚，也不大相信，个人自由他完全旁观者风轻云淡，只是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再遇见向他打什么主意的人，那李涵的目标若换做别人恐怕他也不会骂禽兽，说到底只是他自己对这一点迷糊，自我保护、正当防卫罢了，过场就算结束了。
　　何况他也只能说出那李涵没想好事，逃不出来要发生什么他没想过，好像也不用想了。
　　‘小然，我有朋友在立天大厦那边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