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无妄》阿颓姑娘

6、第六章

　　张起灵看见吴邪后转身就往学校里跳。吴邪费了半天劲才翻过那道墙，没想到那个熊孩子此时并没有走远。他连忙追上去，好不容易抓到张起灵之后他喘着气咧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这位张！同！学！您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张起灵同学就是低着头不说话。那小模样简直跟他翻墙时候那种冷酷帅气一点都不同。如果不是吴邪之前看过这孩子冷漠的样子，就要被他现在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骗过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吴邪从第一天开始就被他忽视的气嗖嗖的窜了上来，拿出说服三叔给他买东西的那种奸商劲啪啦啪啦开始说教。
　　就这样，神奇的张起灵同学还是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找叔叔。”
　　于是半个小时后，吴邪与张起灵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张主任家门口。
　　门铃响了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姑娘出现在门口。
　　“哎呀你什么时候——”那姑娘本来还不耐烦的对着张起灵说什么，却因为看到吴邪而闭了嘴。
　　难道这姑娘是张起灵他媳妇儿，日日翻墙只为解相思之苦？但是这个姑娘看上去明显比张起灵大啊！
　　吴邪脑海里翻腾了一阵，最后在姑娘不断打量的目光中开了口：“你好，我是……三苏一中的老师，请问张主任在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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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架势吴邪知道今天是说不成了，只好道：“你们家张起灵……这是你们家的吧？你们家张起灵让我逮着两回逃学翻墙了，就算是因为来你们家这么走比较近，下回还是走正门比较好吧？”
　　那姑娘听到之后立马乐了，笑着说了声“行我知道了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就把张起灵拽到家里咣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吴邪无语的望着眼前被关上门，叹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反正那人身后站着的是他这个实习生惹不起的主任，自己的实习成绩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他们自己家的事……也就只能他们自己家解决了。他摸摸鼻子，想起来全都贡献给土地公的晚饭，打算回食堂再买个饭。
　　但他忘了，学校食堂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按学生的时间走的。他被张起灵这么一折腾，饭点已经过了，剩下的都是样貌惨烈的残羹冷炙。
　　自己上班的第一天晚上，居然要饿着肚子了么？吴邪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开个小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吴老师？”
　　吴邪一回头，发现一个挺眼熟的小姑娘站在他后面。
　　那小姑娘看吴邪没答话，撇撇嘴，说：“老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班上的学生啊，你昨天还去我们家买过烟呢！”
　　吴邪这才想起来那个噼里啪啦挺能说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自己教的班上。可是自己上课的时候太紧张，就顾着讲课了，哪注意到下面的萝卜冬瓜们长得什么德行？他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问：“怎么？找我有事？”
　　“老师教导我们要尊师重道，所以我看到老师就来打个招呼~”小丫头挺俏皮打了个少先队礼，“吴老师好~”
　　吴邪被她逗乐了：“同学好啊~”
　　小丫头咯咯笑着问：“老师你这是来吃饭？饭点都过啦，你不是老师么？怎么没有在下课之前来？”
　　因为听八卦听得太入迷了根本没考虑这回事啊。不过这可不能直接告诉学生，吴邪干脆岔开这个话题问：“那饭点过了你还在这里干嘛？”
　　小丫头这才猛地惊觉，呀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手表就跑了。边跑边说：“我要上课了，老师再见！”
　　吴邪好笑的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身影。这才是正常的师生对话与生活嘛！吴邪又想起来那个坑爹的张起灵了。
　　想想那个沟通无比困难的，吴邪就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吴邪又想起来张主任家里的那个女生，那小子不会在家受欺负吧？
　　吴邪甩掉脑中越来越糟糕的想法，准备去外面觅食填一下肚子。
　　但是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吴邪觉得，张起灵一定就是那个天道降下来的历练。他来北京才两天不到，就因为张起灵而生气，因为张起灵而爬墙，因为张起灵而饿肚子，因为张起灵而打乱了计划——就剩下空乏其身一条没达到了。而这一条似乎马上也要被打破了——因为张起灵似乎盯了那个包子有一段时间，而吴邪实在不忍心不上前为他买一个包子。
　　于是五分钟后，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这个小包子铺里对着中间那屉冒着热气的包子发呆。
　　其实能称得上是发呆的大概也就只有吴邪一个人。对面那个孩子抿着嘴盯着包子，却从没有动过筷子。等吴邪在脑中回放完为什么把张起灵带过来吃包子的三个理由后，才发现这个情况。
　　吴邪张了张嘴想招呼他吃，但想起来之前这孩子的冷眼，又尴尬的把话吞了回去。可两个人互相瞪着也不是个事。指望那小子开头还不如指望老板免了这顿饭钱。吴邪暗自在心里叹口气，然后扯了一个笑，说：“趁热吃吧，别光看着，包子又不会自己跑你嘴里去。”
　　对面张起灵这个时候才看了他一眼，然后抿着嘴说了声谢谢，就夹了个包子自己啃了。
　　吴邪被那声谢谢弄的一顿，随后自己偷偷地笑了。
　　别看他表现得那么超脱，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而已。自己初中的时候，见了老师说不准跟他一个德行呢。
　　心境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之前吴邪放不下的是这小鬼乱七八糟的举动，怎么看都不顺眼。现在想通了，张起灵再怎么样，都不过是个孩子。他一个早就成了年的人，从这跟他瞎较什么劲儿呢？
　　突然间觉得自己无比伟大的吴邪老师瞬间悟道，再看向张起灵同学的时候就带了一种慈爱的眼光。于是在吴邪老师无比慈爱的圣光照耀下，两个人还算蛮安分的吃了一顿饭。
　　张起灵吃饭吃的慢条斯理的，吃的也不多。一屉包子，起码一多半都是进了吴邪的肚子。吴邪吃的很满足，于是提出将张起灵送回学校。
　　“不了，一会回叔叔家。”张起灵这么说道。
　　吴邪皱眉，想问既然要回去干嘛不在那里吃饭，又想那是张家自己的事，他这个外人插手……总不好意思。
　　最后吴邪只好回了句：“哦。那回头见。”
　　张起灵点点头，钻进附近的小巷子里不见了。吴邪站在原地望了一会，才转身走开。
　　吴邪并不是什么圣人，之前是他憋了一股火的要找他麻烦，而现在气都自己消化掉了，才感觉出其中的一些小情绪。比如那个孩子对他，并不是对老师的惧怕，而是对陌生人的疏离。那个孩子每次冷冷的眼光，不是蔑视，而是明白的拒绝。
　　既然对方都这么拒绝了，那他也不至于每次都冷脸贴在热屁股上一个劲的再去追。有缘再见，无缘就此别过。
　　反正他吴邪，也不过是一个来这里实习半年而已的实习老师而已。
　　吴邪本身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过了兵荒马乱的第一天，之后的几天他过的还算舒心。汪老师神出鬼没，吴邪只好跟别的老师要了张他所教的班级的课程表，然后到了点就出现在班级门口，自发的去听课。而汪老师给他的笔记，在他后来研究的时候才发现那竟是初三的总结笔记。只是在他的印象里，高中最后历史都是这么背的，也没在第一眼看出来。初三总结笔记虽然细致，但毕竟跟课本进度不符合。找不到汪老师问，好在他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历史老师，比如他邻桌的李老师。李老师还算厚道，直接给他介绍了教初一的历史老师。只可惜那个老师并不是多好说话一人，吴邪只是从他那里得知一些统一参考书什么的，还经常被派去印卷子拿资料什么的。吴邪跟他也不算亲。
　　其实吴邪偶尔还是能碰到张起灵的。他们的政治老师自打开学找了他一回麻烦，之后也没就此罢休。当然事情无非就是两件——不请假逃晚自习跟上课睡觉。吴邪渐渐从脑中补出来一段侄子遭亲叔虐待，有苦不能言的戏码来，每每看见张起灵，总多生出来那么几丝怜悯。
　　命苦的孩子总是遭人疼的。
　　所以当一个月后，吴邪再次看到张起灵翻墙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你要跟我回家么？”